在一片掌声之中,还在各自“作战室”的两队共七人与外面的三个人会合,来到房间前讨论作战后的感想。

“即使是版本之子,也赢不了绝对强运啊……”最后被反败为胜的队长摊着手无奈抱怨。就是他下达的命令,对对方的指挥中枢进行暗杀攻击,但是他最后还是输给了替补队员们的好运气。

至于为何称这种战术为“版本之子”……“战略战棋”这个游戏为了追求真实性,一直在更新,上一次更新是“刺杀与守护”,引入了暗杀这个系统,虽然经过多次调整,但它依旧强得可怕——毕竟历史如此,暗杀防不胜防。

在书上的不知道哪一页上,唐涅还看到了前几次大更新——“地形与地利”、“传令与情报”……它们逐渐地让这个游戏变成了现在这个折磨人的样子。

“我也是沾光的那边所以也不好说什么啦……可惜没办法马上和你们再来一场。”早早出来的那个队长回答他。

“是啊……马上要更新‘军心与哗变’了,必须回去好好啃啃历史书才行。”

“说起来,历史上也好,我们进行过的设定也好因为军心不稳而导致哗变的例子也不多吧?”

“不排除增加各种与政权更替有关的战役啊。”

两拨人大概向观众行了个礼,就开始自顾自地聊起天来。不过聊天归聊天,他们没有站在房间前面不动,而是四十个人一起向屋外走去——他们“和往常一样地”为这次战局下了一顿晚饭的赌约。

唐涅看着谈笑风生的他们走出去,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她终究出生在晨云,所以她清楚晨云的历史,那是变强的家族伺机推翻皇族统治、取而代之的故事。当时皇族的统治比现在抓着皇位迟迟不肯放手的老东西还差劲,所以陈家可谓众望所归,他们聚拢了一大堆反对旧朝统治的人,甚至在战阵前劝说对方加入。

前辈们说的“有关的战役”不一定指这个,但未来增加地图和设定时多半少不了它。

“看了小半截,感觉怎么样?”诗华从前排走到她面前,递上一杯果汁询问她的感受。

“大概操作是看懂了,但是实际上手一定会很难看。”

“所以一二年级只能旁观和掷骰子,三年级才能做预备,四五年级才能作为主力上场。”

唐涅略微松了口气,注意到又走出来的、由两个导师带领着的一二年级的同学们,他们应该就是负责掷骰子、整理情报并分别传递的人员。他们也在讨论,不过关注点更多的是“最后那几轮神投简直是绝了”。

“我想我以后会常来这里的……”回想书中内容而感到略微头痛的唐涅有些勉强地做出结论,“不过导师……前几天你去哪里了?”

“我回家了呀?你们放假了,我当然要回家看看。”

“……导师你不在的时间里发生了好多事情……”

唐涅喝掉果汁,以一半撒娇一般诉苦的感觉跟诗华说。诗华坐到她身旁,摸摸她的头。

“我都听说了……你做得很棒。”

“嗯……”

“走吧,今天我请你吃饭,吃顿好的。”

诗华没来由地说了这一句。唐涅立刻抬头看向她。

“走吧,去吃点好东西犒劳自己一下。努力了那么久,应该好好休息一下。”看唐涅还是疑惑不解,诗华收起唐涅手中的杯子,一把把她抱起来,公主抱,“你看你这么轻,对自己也太严苛啦。”

之后她带唐涅去了凝雨轩好好地吃了一顿。

接下来的几天,唐涅的日程安排做出了些许变化——上午依旧全学院地找人切磋,下午则是纺服公会、剑术公会和战略公会三选一参加。如果是在剑术公会和纺服公会的话就时不时早点结束,去凝雨轩当服务生,但如果是在战略公会的话就随缘安排。晚上就看书、战棋复盘或者直接修炼,生活非常充实。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第二个学期开始。学期的第一天,唐涅领到了新的课本,开始按照课表上课——生物和地理这学期也有,变为周一的上午连续五节;狐语和生理卫生在周二的上午五节,周三上午是两节《服装史》和三节《火属性入门》,周四上午是两节《野外求生》和三节《剑术入门》,周五是整整一个上午的《战略》。

和很多人一样,唐涅并不期待这个学期的开始——只是她不像其他人那样是想着出去玩——她是在不满能自由安排的上午就这么没了,下午和晚上的快乐时间也要拿出一部分去处理课业。

……能听诗华的狐语课也是挺高兴的啦,看喵行老师在讲台上跳来跳去也不差,但是这些……完全没有和其他人切磋痛快,而且唐涅没能在这几天把当时想做的那只熊做完……

不过这些怨念在周一上课看到喵行老师跳进来的时候就烟消云散了——看着老师一如既往地满嘴拟声词,在讲台上上窜下跳,唐涅不知为何轻松地笑了出来。

下了之后雷歌老师的地理课之后,唐涅和蓝颖打个招呼,就小跑着去纺服公会了。她和蓝颖提早说好了,下午五点在凝雨轩见面,那之前的时间她要去纺服公会继续做熊。

不过做熊没什么可说的——实际上是有图纸的,唐涅按部就班地做就可以了,没有太多的问题。

值得一讲的是下午在凝雨轩的打工。她在那里遇到了之前表白失败的秦少杰和一直陪着他的宁燃。

他们两个人很明显经常来这里吃饭,熟练地写好点菜单交给唐涅,然后看着一点点被摆满的桌子聊着天。在唐涅给他们端上最后一个菜之后,宁燃对着她咧嘴一笑,给她一个银币做小费。

小费倒是没什么,时不时有人会给一点,唐涅更好奇的是他们会怎样把桌上的整整九菜一汤全部吃完。她没有考虑吃不完的情况,因为在这里做了这么久的服务生,她就没有看到有剩菜的。

唐涅在厨房的上菜窗口等待厨师上菜的时候,那两人把装在盘子里、直径接近一尺的烤蟑螂放到桌子中央,用刀把它划成两半,然后一人一半“咔擦咔擦”地开始吃。

那是地理课上讲到的、俗称“黝黑森林”的蟑螂森林产出的中小型蟑螂,拔掉腿,稍微清理内脏后上火烤到酥脆,撒上椒盐端上桌。就是今天上午,雷歌老师和喵行老师才讲到那里,两个人都强烈推荐在凝雨轩里卖的、来自那里的烤蟑螂,说是完全野生,绿色健康。

当时班里男生女生一起脸色大变,不少人还在发抖。唐涅则是听到了三婶的“蟑螂啊……有点怀念呢……”和流口水的声音,有点好奇。

只有吃这道菜的时候唐涅有注意他们的动作,其他时候她都在忙着招呼其他客人,但在偶尔路过他们那里的时候看到盘子里的菜明显减少。

她还听到两个人在吃饭时的几段闲聊——

“招数我大概都教你了,可是你完全不熟练啊。”

“抱歉,习惯成自然了……”

“人家会听你这么说吗?”

这是唐涅第一次路过的时候听到的。

“……所以你可能需要一个女生陪你练习一下。”

“我也没有关系紧密到这种程度的女性朋友啊。”

这是第二次路过时听到的话。之后唐涅忙了好几桌客人,一直没有路过。

“可是这么做的话那边肯定会误会的啊……你确定?”

“我确定!我相信能解释得通……不过,麻烦你了。”

“小事,毕竟有人请吃饭,不吃白不吃。”

这些是唐涅过去收拾餐具的时候听到的。她收好餐具后路过门口,发现两个人分别走向两边。唐涅搞不懂这两个男的在搞什么,在心里为两人吃得干干净净的晚餐感到敬佩后,捧着餐具回到后厨。

这一天大概就这么结束了。

第二天下午依旧是去做玩具熊,但是临近凝雨轩打工开始的时候,唐涅鬼使神差地停下了手头的工作,过去继续做兼职。

她的直觉告诉她,今天她要是不去凝雨轩,绝对会错过好玩的事情。而事实正如她的直觉一般——秦少杰和一个唐涅不认识的学姐一起走进凝雨轩,坐在昨天的位置上。

唐涅趁着点单的时间靠过去,悄悄打量那位学姐。学姐看起来特别地温柔,也有一种软萌的气息,而且胸口别着和宁菲一样的勋章。那块勋章的含义唐涅至今没有去问郑天泽,不过这块勋章证明这是个光族人,又联系昨天秦少杰和宁燃的对话……唐涅猜出了个七七八八。

在她打量学姐的时候,学姐抬起右手,微微挥手向她打招呼:“嗨,唐涅,今天过得愉快吗?”

“啊……今天过得挺开心的,谢谢。”唐涅愣了一下,然后礼貌地回答了她。

学姐又向她点点头,拿过秦少杰手中的点菜单,用有些撒娇的语气问他:“我想吃年糕和甜汤,可以嘛?”

唐涅脸上的标准化迎宾笑容僵了一下,不过如果学姐把“我”换成“人家”的话,唐涅估计会恶心得起鸡皮疙瘩吧。

秦少杰思考了片刻,同意她的请求,看着她改写点菜单、把菜点交还给唐涅。他全程都有些拘谨,面对着学姐相当不自在的样子。

背对两人之后,唐涅无声地笑了一下,开始期待接下来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