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叶接过茶杯，一口气喝掉里面的茶水。
她放下杯子，深吸一口气，发出惬意的、“哈”的声音，接着开始讲。
“先说等级。修炼者的等级分为一到一百，几十级就被称为几阶……”宁叶回忆这书上的内容，把自己记得的部分都讲给刘馨听。
旁边，袁澜轩端端正正地坐着，仔细听宁叶的内容，时不时看一下刘馨的笔记，等待在刘馨后面补漏；公孙如梦完全没在听，她一直在玩水晶球，水晶球也一直在发光；宁雪和也是坐得直直地，不过在宁叶开始讲等级的时候，他两手往后一撑，头往后仰，伸个懒腰，然后直接躺在了毯子上。
“宁雪和？”他刚躺下，公孙如梦的灵魂讯息就过来了，“昨天和袁荒打完之后，那个是什么情况？”
宁雪和直接翻身背对她，完全不想回复。倒是刘馨插进来了：“欧，我逮到了两个讲悄悄话的。”
“没你的事，自己讲课去。”公孙如梦相当暴躁地“请”她别插嘴。
“噫！好过分诶！”刘馨发出了委屈的声音，“人家只是……”
说到这里，她和公孙如梦对上了视线。
“好吧，我不多说，祝你们百年好合。”传过来这样的一条灵魂讯息后，刘馨又把目光移回到宁叶身上。
宁雪和又翻了回来。他坐起身，把小雪抱起来，再躺下。
“喂，不能回答我的问题吗？”公孙如梦又说了一句。
“你想要听到怎样的回答呢？”宁雪和还了她一个问题。
公孙如梦沉默了一下。
“这么说吧，我其实打听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公孙如梦故意只说了半截话。
宁雪和看了她一眼，坐起来，把脸贴到小雪的花蕾上，猛吸。
“你是去问了玖姐或者换宁克吧？那样的话，你的那些‘有意思的事情’至少是五年前的旧新闻。”宁雪和探起头，向公孙如梦做出不屑的表情，然后他举起茶杯，面向小雪，“小雪，要不要尝尝茶的味道？”
“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以及，你以前的样子。”公孙如梦看着剧烈摇晃的小雪，直白地提出自己的目的。
宁雪和转过头，给她看自己写满了“纠结”的脸，希望她能……算了，期待她良心发现不再追问完全就是做白日梦。
“我补充一点吧，个位数等级的人，他们还在为未来的刻苦修炼做准备、打基础，所以被叫做‘准阶’。”宁雪和和公孙如梦僵持的时候，刘馨开始给说完等级部分知识的宁叶作补充。
她说了很多，把所有的知识点全部补齐了，以至于旁边想要出一份力的袁澜轩只能尴尬地反复喝茶。
“那我也直说吧……我不想去回忆那些事情。”宁雪和干脆地拒绝了公孙如梦，“而且，问题很多，一时半会儿说不完。”
公孙如梦开始思考，思考继续问下去问出答案的可能性。在她的印象里，宁雪和一直很温柔——拆他家他都原谅了——所以……
公孙如梦的水晶球又发光了。
“行吧，那我不问了。”公孙如梦放弃了，放弃得非常痛快，以至于宁雪和有点想知道她预言到了什么。
不过这没必要，因为一旦宁雪和提问，公孙如梦一定会要求他讲他的事情作为交换，所以不如不问。
“那你至少给我看一张当时的浮影吧？”公孙如梦降低了要求。
所谓“浮影”，就是一级灵术《浮光术》和《掠影术》的统称，它们的产物分别类似于摄影和录像。
“现在不是时候，等他们走了再说。”这种只要愿意找人就可以找到的东西，宁雪和没有拒绝的必要。不过，把时间推到晚上倒是十分必要——“（谁知道你看完之后会不会干出惊叫、撞墙乃至扒我衣服的蠢事？！）”
“好啊！就今天晚上吧！看不到我就在你这里过夜哦？”公孙如梦马上答应了。
宁雪和没有再回答她，而是转到宁叶那边，听她讲。
结果在他们两个回到课堂之前，刘馨先打断了说得起劲的宁叶：“我说……不是让你说职业吗？你怎么半路一转，跑去说属性去了？金木水火土风光暗和灵，八种元素属性和一个特殊属性，有什么好讲的？”
被提醒的宁叶瞬间清醒，她一下子捂住自己的嘴，脸涨红了：“对不起……那个……以前族长讲课的时候着重讲了职业和属性的关系，他讲得太好了，所以我印象深刻……一下子就想到那里去了。”
对于这种奇怪的甩锅操作，其他人集体翻白眼。
“那你从灵术的分类开始讲职业吧。”趁着这个空隙，刘馨放下笔，喝口茶休息一下。
听到刘馨的要求，刚刚犯了错误，感觉无地自容的宁叶有些手忙脚乱：“啊……灵、灵术，好、好的……灵术的话……灵术既是统称，也是一种特殊称谓。在广义的灵术下面，有三个详细的分类——体术、灵术、魂术。顾名思义，体术就是通过诸如刀砍、剑斩、斧劈、拳打之类的方式使出的攻击，这种时候，灵力主要附加在身体上，辅助攻击；灵术直接使用灵力，外放形成攻击或辅助；魂术则主要涉及精神力，直接攻击对方的灵魂，也可以用于治疗。”
宁叶这一次的简介做得很好，连刘馨也不时点头。
不过听到宁雪和耳朵里就是另一种感觉了——他听得出来，宁叶是在背族长的授课内容，相当厉害地没有一点差错……不过这么说的话，族长的教案也没改过，他能在教给宁雪和的八年后一字不差地讲给宁叶她们听，也是相当厉害了。
既然族长的讲课内容没变过，那宁雪和也就不想再听了，他退到凉亭边缘，摆好姿势，开始修炼。
宁雪和结束修炼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他睁开眼，就看到公孙如梦那张距离他只有两三厘米的脸。
“哇！”宁雪和大叫着往后倒，成功靠在了凉亭的柱子上，“你干什么！吓死人了。”
“你醒啦？！灵术大成功，你现在也是个女孩子了。”带着强行压制的笑容，公孙如梦用严肃的语气向宁雪和宣布道。
有那么一瞬间，宁雪和以为自己穿越了；然后下一瞬间，他打算伸手摸一下看是不是真的；最后他翻了个白眼，坐到矮桌旁边。
公孙如梦就一直盯着他。
“你现在还确定想看吗？”宁雪和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过在拿出来之前，宁雪和要先问上一句。
公孙如梦依旧盯着他。
宁雪和站起来，直接走进了树洞。出来的时候，他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盒子。
又一次坐下，他打开盒子，取出里面的上百颗小水晶珠中的一个，滚到公孙如梦面前：“自己看吧。”
那是一张合照，是在五年前，准确的说是五年零一个月前留下的纪念，是宁雪和那一届的所有持有“枪之双持”的人的合影。
公孙如梦非常仔细地观察这张图。他在里面找到了旁边站头龙的宁峰，然后找到了宁菲——这两兄……咳！姐妹站在了一起。她甚至注意到了在旁边站在老师位置的宁茝，但她就是没找到自己的目标。
“诶，宁菲和宁茝都是双持？”她先问出的居然是这个问题。
“那我平衡了。”不需要宁雪和的回答，公孙如梦长舒一口气，感觉舒服多了。
宁雪和知道她“平衡”了些什么。他看向了公孙如梦的胸的……反方向，回想那两位的体型，然后和公孙如梦的平板做对比……啧啧啧。
虽然从某种角度上来说，那两位的胸都是货真价实的，不过宁雪和没有说，以免打击到她。
“所以你人呢？还有宁鸢和宁克呢？”公孙如梦看着宁雪和，摇摇手里的珠子。
“人家宁鸢是‘万古之镜’！你怎么就觉得人家是双持呢！？”宁雪和为宁鸢鸣不平，“她哪一点像男孩子了吗？！”
“那宁菲又有哪一点像女孩子吗？”公孙如梦指着珠子，大声反驳。
宁雪和摆摆手，不与她争辩：“总之，宁鸢是‘万古之镜’；然后宁克没有‘幻之颜’。我？自己猜吧。”
公孙如梦开始一个一个地排除。公主裙加兔耳头饰？第一个排除；拿着刀枪的，也排除；灵术系的这些，太高了，太胖了，风格太不对……也全被排除了。
公孙如梦又用上了自己的水晶球。
在水晶球发光后，公孙如梦直接呆住了，连水晶球咕噜咕噜滚到毯子上她都没去拦。
“兔·耳·发·饰·小·萝·莉，抱·着·一·只·兔·玩·偶。”她一字一顿地说出占卜内容，一边说着一边缓慢转头，最后死死盯着宁雪和。
她在怀疑人生，也在怀疑自己的占卜术。
怎么说呢，那只小萝莉一身粉色，粉色公主裙、粉色长袜、粉色公主鞋，连头发都是晶莹透亮的粉色，小脸嫩白，还带着一点婴儿肥，眼睛又圆又亮，淡蓝色的眸子里波光流转。总之，现在便已是父母掌上明珠的她，未来绝对会是一汪祸水，淹死不知多少贪恋她美貌的人。
再来看看宁雪和，一身素白，黑头发，死鱼眼，一脸不耐地看着他，还抱着盆花。
“你玩我呢……”低声呢喃着，公孙如梦倒下了。倒下的时候还不小心踢开了自己的水晶球。
“（也是啊，我早该想到的……她抱着兔子的动作，和他抱着花盆的一模一样啊……）”公孙如梦忽然想到了这一层，然后她开始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
然后被宁雪和一杯茶泼在了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