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做周知,趙武靈王胡服騎射,擴地千里,奠定了趙國強盛的基礎,但有多少人知道趙武靈王的騎兵戰鬥力到底怎麼樣?
很可惜,趙國騎兵的戰鬥力,遠沒有後人想的那麼厲害,只是相對於其他國家的騎兵而言更強而已。因為在趙武靈王之前的時代,騎兵大多用於偵查,甚至單純就是身份地位的象徵,戰場上出現馬匹的唯一形式就是:戰車,除此之外,清一色都是步兵!但隨着趙國騎兵改革頗具成效,各國相繼仿照建立騎兵戰鬥部隊,趙國這一優勢其實也差不多蕩然無存了。
趙國騎兵之所以容易模仿,是因為他們只是通過學習胡人的服飾使得更加方便騎馬,也就是改革了“兵”,卻對馬匹相關的“騎”沒有任何改進。而模仿衣服穿着,對於其餘六國來說,都不難,只存在心理上的問題。
趙武靈王剛剛即位的時候,趙國正處在國勢衰落時期,就連中山國那樣的小國也經常來侵擾,而在和秦國、齊國、魏國一些大國的戰爭中,也常吃敗仗,大將被擒,城邑被占。而在北方,東北同東胡相接,北邊與匈奴為鄰,西北與林胡、樓煩為界,這些部落也常以騎兵進犯趙國邊境。由於胡人騎兵來去迅猛,傳統步兵無法對抗,於是趙武靈王萌生了:騎兵對抗騎兵的念頭。
當時中原穿着是寬衣博帶長袖,並不適合騎馬,因此各國也幾乎沒有騎兵戰鬥部隊,而胡人穿的是窄袖短襖,騎馬狩獵作戰都比較方便,在配合弓箭,比中原的兵車、長矛更具靈活機動性。因此胡服騎射的改革便開始。
趙國組建了專業的騎兵部隊后,憑藉比胡人更加先進的弓弩武器,幾乎是碾壓性的滅了中山國,吞併了北部邊境的林胡、婁煩,只剩下深入大漠的匈奴未滅,趙國強盛一時。而見到趙國騎兵的威力,各國或多或少都組建了騎兵部隊,從用了千年的戰車部隊淪為戰場的配角,失去了主導性地位,在史書中的筆墨越來越少。
那麼,問題來了,訓練一個騎兵需要多久呢?需要多少錢呢?
首先,一兵配兩匹馬,裝備專用的馬弓、長刀短刀、箭矢數十隻,此外還有隨身的糧食與夜間禦寒的皮革斗篷。而這只是士兵的裝備,馬匹還需要馬廄,需要專人飼養、收集牧草和治病等……
以上只是裝備和硬件開銷,要將士兵訓練成能夠上馬飛馳,同時還能左右開弓,揮刀砍殺,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夠達成的。按照作戰需求,這些士兵的馬術水平恐怕各個都遠超奧運會騎術比賽冠軍吧。別忘了,那個時代可沒有馬鞍和馬鐙。
因此騎兵裝備開銷巨大,訓練難度大,形成戰鬥力耗時長,往往需要訓練五六年才能上戰場。也正是如此,趙國騎兵也不過五六萬,秦國騎兵也只有數萬,燕國則由樂毅組建了萬餘輕騎。而在後世,漢朝傾全國之力也不過騎兵十萬,北擊匈奴。
但現在,倘若有一種方法,能讓普通步兵,一年之內擁有熟練騎兵的戰鬥力,那當如何?
那自然是……
“小愛卿,你說這是什麼?”趙王現在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看着擺在几案上的馬鞍,“這東西,能在一年內訓練出騎兵?”
“正是,大王。”趙括一副拉投資的商務笑容,“大王若是不信,可以派幾位新兵試用。”
“如何試?”趙王問道。
“比較使用和不使用馬鞍的兩種情況的下的騎射水平,也可以比較使用馬鞍的新兵與不使用馬鞍的老兵之間的騎射水平。”
最終,趙王決定兩種比試方式都來一次,而地點就在王宮內部的跑馬場。由於只是第一次簡單的測試,所以趙王也只是抱着“陪趙括玩玩”的心態組織了比賽,因此並沒有特地請廉頗等將軍來觀看,也沒有叫平原君他們來。
在台上觀看比賽的,只有趙王、宦者令和趙括,僅此三人而已。
當然,比賽的結果是預料之中的,根本就沒有懸念,唯一令人沒想到的是:新兵的騎射成績竟然超過了副隊長,不僅十箭全部命中靶子,而且過半都射中了內圈,相比之下他們的副隊長也只是十箭全部中靶而已,其中好幾箭都位於靶子的邊緣。
在沒有馬鞍的時代,要在奔跑的馬背上,使用弓箭射中五十步之外的靶子,是相當困難的,雙手拉弓射箭的時候只能依靠雙腿夾着腿肚子控制重心,能不從馬背上掉下來就已經不容易了。
無論是趙王還是騎兵們,甚至是趙括自己,都被這種比試結果震驚到了。
以至於那位輸了比賽的副隊長一個勁的反駁着:“用這種東西,根本就體現不出騎射水平!這和作弊有什麼區別!”
“在戰場上,敵人可不管你是怎麼騎馬射箭的,只要射中敵人就是勝利。”不得不說,騎兵隊長還是挺有見解的,批評着自己的副隊長。
而趙王此時心中卻在盤算着什麼,問身邊的趙括道:“小愛卿你這馬鞍確實效果顯著,寡人也想在全軍推廣,只是不知道你這馬鞍的造價如何?”
果然,想的還是錢的問題。
但趙括在就用在墨家的幫助下,將馬鞍的造價降到了相當低的程度,但他並不打算按照成本價賣給趙王,畢竟這玩意兒是有知識產權的,而且以後各種東西也需要大量的經費。
趙括如此說道:“光就材料費來說,一套馬鞍馬鐙的成本大約在200錢左右,但是其製造工藝複雜,對工匠的技術要求也高,因此加上工匠和其他雜費,一套裝備大約需要500錢左右。”
“500錢!”趙王可謂相當吃驚。
趙括見此也擔心起來:難道是我報價太高,大王捨不得採購?畢竟大王最近挺摳的。
而之後趙王也沒有直接說馬鞍的事情,而是自言自語着:“現在已經是十月,即將入冬過年,皮革和皮草處理起來會變得很困難……”
“大王?”趙括疑惑的問道。
趙王此時一拍手,想必是做出了決定:“倘若明年開春后開始全力製造馬鞍和馬鐙,小愛卿你製造出500套需要多少時間?”
趙括則開始計算起來:“如果現在就開始囤積木料和皮革皮草,並進行部分前期準備工作,明年開春后開始正式製作,估計需要一個月的時間。”
“一個月?好快的速度,小愛卿不是說製造工藝複雜嗎?”
“額,因為包括木料加工之類的,很多工序都可以提前準備好,等到明年3月只要處理皮革之類的工作就好了,所以速度才會快。如果是明年3月從零開始製作,可能就需要四五個月了。”趙括臨時瞎編了一個理由。
“哦,原來如此。”趙王就此被糊弄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