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得更強,更強,更強,只有變得更強,才能夠打敗眼前的敵人,救下魍魎。
無論找再多借口美化,我唯一所會的就只有殺人的技藝,這雙手不是能夠去牽起珍視之人雙手的手,而是註定只能用來屠戮萬靈,奪取性命的手。
這個世上沒有守護之劍,刀刃被鑄造出來的唯一目的,就是為了奪取,就是為了殺戮,就是為了……被這樣一雙只能用來殺人的雙手所握。
所以,磨鍊身心,鍛煉技藝,將那用於殺人的“刃”,打磨的越加鋒利,越加鋒利,鋒利到能夠切開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東西,鋒利到能夠斬斷,我心中的不舍與傷悲,捨棄這些東西,捨棄掉因這些事物而弱小的那個自己,我才能,變得更強,更強……
之前根本不理解的“氣”現在也漸漸會用了,椿姬,那個道星宗的仙人說過,刀嵐劍氣本就是以武器作為媒介將自己的“氣”揮散出去的一種方式,只要我學會如何自由運用所謂的“氣”,那手中有沒有刀都是一樣的。
將敵人的招式學過來,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東西,為了將自己這把“刀”磨練的更加鋒利,為了終有一日,能夠誅盡那些自己所恨之人,不再拘泥與形式……
如絲般的“氣”聚集於右手指間,以手刀代刀,斬出破空一劍,鋒利的刀嵐撕開火焰與紫電的帷幕,鮮血飛濺,無惡的左臂,被白夜以手刀斬落。
“現在我們一樣了。”
左臂負傷不能靈活使用的白夜,對着失去了左臂一臉驚愕的無惡,露出了殘忍而又痴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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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女人有問題,瘋狗根本不足以形容她的問題,不能任由她這樣“成長”下去,決不能繼續放任不管,如果在這裡讓她活下去的話,日後恐怕就連師尊也要受到她的威脅,自己的命可以不要,自己的任務可以放棄,但是……寄宿着神髓的這個女人,一定得死。
趁着她還沒有完全“羽化”,趁着她仍在成長的上升期,只要避開她的右手的攻擊,找准機會一擊必殺,絕對要在這裡,把她殺掉!無惡不顧自己的傷勢,下定決心要為師尊朱華仙剷除這個未來定將威脅到她的“障礙”。
緊盯着白夜的右手,避開她那致命的手刀。
“喝!!”
爆喝一聲,憑藉自己現在還尚存的那麼一點武藝上的優勢,以氣勁震開白夜的右手,趁着少女腳步不穩的瞬間突入,了結她的性命,然而,雖然前面的都做的很成功,但是最後那一步無惡卻無法將它化為現實,一道寒光閃過,無惡的右腿也離開了他的身體。
既然能夠以手帶刀自然也能以足為劍,單腳撐地抬着左腿,白夜以一瞬間的踢擊斬斷了無惡的右腿……能夠在鋼鐵地面上留下切痕的那一腳已經無法稱之為“踢擊”了,將自己的身體化作劍刃,身代刀與足薙劍,如今的白夜,顯然已經站在了無惡無法企及的高峰之上。
前一瞬間還在高處俯視着那名少女,后一瞬間便被她反超而上,身為修習武道之人,無惡的心中百種滋味難以訴說。
失去一手一腿,現在再想憑自己的本事擊殺那名少女已是不可能的事情,曾以為自己是那個受到上天憐愛能夠終有一日站在頂峰之人,而現在,頂峰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到這時才終於了解到,那是多麼的高不可攀。
有心無力,心知自己的人生與武道將在此終止,但是,就算如此也一定要把眼前那個披着少女皮囊的“怪物”從頂峰之上拉下來,現在這一刻,能夠與她同歸於盡就是對培養了自己的尊師最好的報答。
“不能讓你活下去!!”
胸口中掌,白夜的手刀威力恐怖到足以輕鬆劈開人的肉體與骨骼,因重傷而變得無法呼吸,心跳也即將停止,然而在這最後一刻,無惡依舊沒有放棄“殺死白夜”這一目標。
最後的絕技,並非武術而是能夠被稱為“禁術”的法術,再向後倒下的同時,無惡大笑着,以雙指插向了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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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的視線在一瞬間中斷。
發生了什麼事情?自己明明已經將那個道星宗逼到死地,為什麼突然就什麼都看不見了?是光線的原因么?用了遮蔽視覺的法術?不對,不是那種東西,眼睛睜不開,就像是被粘上了眼皮一樣根本無法睜開,也許是類似昏睡之類的咒術?白夜對這方面並不是很了解,但是,她在雙目失去光明的同時,敏銳的察覺到了一絲極其危險的氣氛……這個法術,絕不是這麼簡單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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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你這個怪物,和我一起死吧!!”
雙眼只剩血紅的窟窿,無惡半跪在地上,一邊大笑着一邊拼盡自己最後的力氣,以那沾滿了自己鮮血的手指向著自己的耳中貫去,雖然因為失去了一隻手無法同時毀掉雙耳,但是只要再給自己一次機會,只要能完成這個,我就能拉那個怪物一起上路!現在她的眼睛已經看不見了,無論是誰都不可能立即從這種突然失明的變故之中一下子就緩過勁來,趁現在完成自己的法術,給予她致命的一擊!然而,白夜再次超出了無惡的預料,她只是在失明的瞬間愣了一下,隨機便又再度出手。
不管自己是否能夠看見,根本不去想這是因為什麼原因,她就好像是完全沒有受到失明的影響,或者說根本不在乎自己能不能看見一樣,沒有錯愕也沒有驚訝,更沒有捂住眼睛痛苦的哀嚎為什麼眼睛“看不見了”,不是因突生變故而警戒的先選擇防禦或者躲開,白夜憑藉其敏銳的直覺,完全不管任何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異狀”,使出全力向著無惡再次揮出一擊手刀。
化為刀嵐的氣勁將已經失去了視力也失去了躲閃能力的無惡半邊的身體直接斬開,連帶着他剩下的那隻右手一起飛了出去。
失去了兩隻手,法術沒能最後完成,甚至都沒到最後,連聽覺也沒能破壞掉……這個傢伙,到底……是個什麼怪物……她對自己,就根本……一點也……不在意的么……原來如此,這樣的人,的確……是個只適合去殺人的人……自己就算拼盡覺悟與毅力也無法戰勝她的原因……是因為……人生所經歷的……歷練不同么……
那名少女並非受到上天的憐愛,而是在自己還潛心修行的時候便早已嘗盡世間苦痛傷悲,當自己還在道星宗中安穩的“鍛煉己身”之時她便已經在屍山血海之中打滾摸爬無數歲月……這是人生長度的不同,雖然看似年輕,然而那名少女所經歷過的人生,是自己根本無法想象的。
這樣的話,輸了也不冤就是了……向她那樣的人,本就不該是自己能夠戰勝的對手,能夠奪取雙眼的視力,已經是非常難得的“戰果”。
“真想知道……”
“最後能夠殺了你的人……是什麼模樣……”
說完那句話后,無惡維持着半跪的姿勢咽下了最後的一口氣,緊接着,又是一道刀嵐襲來,將他的遺體從中間徹底的斬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