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行不行,再看你们两个的话我也要把面条喷出来了,反正某人看我大概也不怎么顺眼,我还是出去转转吧,正好看看情况什么的,万一有不对劲的马上就回来通知你们。”

琉华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待下去了,要不然她会被白夜和魍魉两个人笑的在地上打滚的……干脆趁着时间尚早出去透透气,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什么消息一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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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面店里走出来,深呼吸一口山里的新鲜空气,在这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村镇中,琉华开始了她的观光之旅。

说是观光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农舍农民农田,农田农民农舍……要说什么商店杂货铺一类的地方那是压根就没有,都快走了一圈了最多也就是望见了一间卖粗布的店面。

还真是毫无乐趣的地方呢……总不会这个时代的村镇都已经变成这幅模样了吧?琉华想想自己以前记忆中的村镇似乎还比这儿有意思一点。

顺便,她又感受到了不怀好意的目光……把她当珍稀动物看也就算了,毕竟这儿的人们可能一辈子都没离开过这座村庄,看到向琉华这样的外来者会感到好奇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那种明显的带着恶意的目光她就不太能忍受了,这会让她回想起自己过去所受的遭遇。

忍住忍住忍住……不要因为这种小事就发脾气,毕竟我发一发脾气的话那可是要死人的,现在是和白夜魍魉她们出来“旅行”的,没必要像以前那样……今天天气不错,今天还被白夜小姐那个笨蛋喂了一大碗面,今天魍魉依旧很搞笑,没错……今天我心情很好!

因为心情好,所以宽恕那些不敬的目光。

村子口的方向好像有什么热闹的事情,不少村民都在往那边赶,于是琉华也加快脚步跟了过去。

“这边是在看什么热闹么?”

她抓住一个年龄比较小的女孩子这么问……年纪小才好说话嘛,琉华是不太想和那些成年人搭话的……

“人偶戏,是人偶戏!”

小女孩兴奋的喊着。

哦?人偶戏么?没想到这种小村子里居然还会有这样的娱乐?说到人偶戏的话,不知道是那种用手和线操作的小人偶呢还是人在台子底下拿着木杆操作的大人偶呢?这个一定得去看一看才行,自己也很久没看过像样的人偶戏了,不过要先去叫上白夜和魍魉她们,毕竟……娱乐活动什么的还是要大家一起才有意思嘛。

远远地瞅了一眼,看到似乎还正在搭建人偶舞台没有开始表演,琉华立即决定反身去店里叫白夜和魍魉一起来看戏。

果然今天是个好日子呀,心情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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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小姐,魍魉小姐?”

回到店里的时候那两人已经不在了,店主告诉琉华她们去了住宿的房间,可等到琉华转到后面的房间时,只看到白夜靠着墙站在门外面。

“怎么了?站在这儿……”

总不会是被魍魉赶出来的吧?

“琉华你回来了啊?是魍魉啦,她在补衣服……之前她的袍子不是被弄破了么……”

是说和仙人战斗的时候把?魍魉被对方的投剑击中,袍子胸口的部分的确破了一大块……唔,补衣服么?其实仔细看的话能发现魍魉的那件长袍上有不少缝缝补补的痕迹,穿了那么长的时间,她一定很爱惜自己的那件衣物吧?

“可这和她把你赶出来有什么关系?”

补个衣服而已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干嘛要让白夜出来?

“呃,因为魍魉只有那一件衣服……”

“只有那一件……”

一开始琉华还没反应过来,她想了一会儿以后才终于……

“你是说,她里面什么都没穿??”

怪不得之前给她们拿换洗衣物的时候魍魉的篮子里只有一件长袍,还以为是把内衣放在换洗间里面了,原来是……

“魍魉小姐真是个不得了的闷骚痴女啊?”

一弹指头,琉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谁是闷骚痴女啊!!你这个该死的怨灵!!”

门被“砰”的一下踢开了,魍魉披着长袍,半裸着冲了出来,她的手里紧紧的握着一把剪刀。

要不是白夜拦着,她真的要用那把剪刀去刺琉华了……补衣服补到一半结果听到了琉华在门口说的话就火冒三丈的冲了出来,也没管自己穿的这唯一一件袍子现在正半脱着,这幅样子的魍魉可真有点像痴女了。

“呜呜呜啊啊啊!!!”

红着眼睛的少女鼓起腮帮,张牙舞爪的挥着那把危险的剪刀……白夜好不容易才终于将魍魉重新推回了房间里。

过了一会儿之后,房门重新打开……穿着补好了的长袍,魍魉眼圈红红,死命瞪着刚刚说她是“痴女”的琉华,一幅要咬上去一样的表情。

“哈哈,哈哈……”

白夜在魍魉身后不断的尬笑着。

说正事说正事,不能再被魍魉和白夜她们带偏了,这样下去又要变成搞笑剧了……

“村子口有人偶剧表演,要不要一起去看?”

琉华拍一拍掌,说起了“正事”。

“人偶剧?这种村子也有人偶剧么?”

白夜的表情很惊讶,那当然咯,琉华自己也想不到在这种乏味的村镇里还能看到人偶剧表演,或许这是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唯一的娱乐?

“白夜小姐要一起去看看么?”

“当然当然,我好久没看人偶剧了,以前还是在故乡的时候了……”

白夜所说的“故乡”便是她这“外海之人”来到新津界前所处的大陆。

“魍魉也一起去吧!”

白夜拉起了魍魉的手,不过后者似乎有点不知所措。

“啊?人偶剧……”

蓝发的少女眨了眨眼睛,表情略显疑惑。

“怎么了,魍魉没看过人偶剧么?”

“怎,怎么会!我我我当然看过!”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魍魉的眼神好像有些慌张起来了?

“就就就是人穿着布偶服表演杂技什么的那种是嘛!我我我当然知道……”

……

白夜和琉华都用“可怜”的眼神望着魍魉,而后者好像也知道自己说错了……她又发出了“呜呜呜”的声音,像是想要把头缩进袍子里一样不断“变矮”,最后,魍魉向着屋子里跑了……不过,白夜还是使劲拉住了她。

“没关系没关系,人都有第一次的嘛!!走吧走吧,以前没看过没关系的,魍魉!我们一起去看吧!!”

费了好一会儿功夫,白夜才终于说服魍魉去和她一起看那场人偶剧。

————

路上的时候,琉华故意以带路为由一个人走在前面,其实村里就一条路根本不用她带嘛!那样做当然是在给白夜和魍魉创造机会……走着走着,白夜就在后面详细的讲解关于人偶剧的事情给魍魉听了。

嗯,这种感觉蛮好的~我的朋友是一对小情侣~的感觉~琉华闭着眼睛微笑着遐想翩翩,真不知道她那样走路会不会撞到谁……

到了人偶剧表演的地方,舞台早就搭建好了,人偶剧好像也刚开始演出……观看的人不在少数,可能全村的人都跑过来看了吧?白夜她们一时找不到地方能够挤进去了……

当然,白夜与琉华的身高都在平均线之上,不要说女性了,基本上都没几个男的比她们高,再加上人偶剧的舞台离地面也有一定的高度,她们两人就算站在人群外围,看起来也其实并不怎么吃力,但是魍魉……比白夜矮了一个多头的她就算踮起脚尖也望不见舞台上的表演。

“我看不见……”

轻轻拉了拉白夜的袖子,魍魉用和蚊子差不多的声音弱弱的抱怨着。

“唔,魍魉看不见表演么……这样好了,你骑到我脖子上来吧!”

白夜立即蹲了下来,示意魍魉骑到她肩膀上去。

“哎?骑,骑上去……”

“没关系的,我力气很大的,魍魉又不重,很轻松的啦!魍魉以前也背过我不是么?就当是偿还那时候的恩情,来吧来吧!”

比白夜矮不少的魍魉背着白夜跑的时候的确很辛苦,现在正好可以利用自己的身高优势报答她一下了,白夜是这么想的……不过魍魉明显和白夜想的不是同一件事,她的脸“唰”的一下又变得红彤彤的了。

赶紧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魍魉害羞的转过身去,过了一会儿才再转过来,轻轻点了点头“嗯”了一下。

接着,等到魍魉真的骑到自己脖子上之后,白夜才终于意识到对方为什么脸红。

因为只有一件长袍的关系,魍魉里面什么都没穿,为了能够骑到白夜的肩膀上去所以要把盖住双腿的长袍往上撸起来,于是……白白的两条大腿就挂在白夜的脖子两边了。

诸行无常此生虚妄诸行无常此生虚妄,南无阿弥陀佛……白夜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念叨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好让自己远离诱惑……能远离才怪呢,鼻血开始往外流了,看到这一幕的琉华一边笑着一边拿出了手绢想要去给白夜擦一下鼻血,但是骑在白夜脖子上的魍魉只是看到琉华在接近白夜的脸,于是她凶暴的奋起一脚将琉华的手给踢开了,连同一起踢开的还有自己的鞋子,这下子,裸足在白夜的胳膊边蹭啊蹭的让后者的鼻血流的更多了……不行了不行了,琉华觉得自己已经不能好好的看人偶剧了,她笑的快要直不起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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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海而来,异乡的人们恳求新津主赐予他们足以安身的土地……神明应允了他们的恳求,然而却只愿意将土地给予最先到达天之御柱的胜者,于是,不同的两个家族为了得到土地,彼此之间开始了名为‘杀戮’的竞争。”

用木板搭建的背景快速切换着,渡海的船只,新津神化身的大蛇,下跪祈求的人们,耸入云端的天之御柱,就像是一本大型的“立体书”一样,伴随着翻页而不停的变换立体场景的手法,不管是白夜还是琉华,这样精彩复杂的场景切换都是她们第一次看到,更不用说魍魉了……骑在白夜脖子上的少女已经完全忘记了害羞,她瞪大着眼睛,被那“华丽”的人偶剧深深吸引住了。

开始了开始了,不过这个人偶剧讲的怎么好像是……白夜的故事?诵读背景讲述故事的那个声音让人分不出男女,似乎是经过特别的加工故意弄成这样的。

“当时的两个家族,其中三河家有一位名为白夜的武士……”

场景再次切换,现在人偶舞台剧的背景是一片尸体与刀剑堆积而成的战场……当然,那些都是木板绘而已。

“相传,那名连恶鬼都惧怕不已的武士有着四只手臂,青面獠牙毛如狮鬓,最喜食人饮血,凶暴异常。”

然后,伴随着旁白的朗读,作为主角,让人喷饭的人偶登场了。

那是真的有四只手臂各握四把尖刀,用不知道是马还是驴尾的毛做成了厚厚的披风,带着恶鬼的面具露出尖牙,形象宛如绘卷里地狱恶鬼一般的武士……当然,看起来是用木头和铜皮做出来的人偶。

看到那个,琉华笑的更欢了……要不是碍于面子,她可能真的要躺下来打滚也说不定。

“我习惯了我习惯了,反正每一次有谁说起我的事总要这么来一遍,我习惯了习惯了……”

白夜不停的喃喃着“我习惯了”,但是看她嘟着嘴的表情,可一点儿也不像是习惯了的样子。

“没,没关系的白夜小姐!我们都知道你是什么样子,这些只是故事,只是瞎编的故事而已!”

只有好心的魍魉还在安慰白夜,但是马上……

“咿哈!吾之霸道由此开始!”

舞台上的人偶像歌舞伎那样的一甩头。

“噗!”

魍魉也憋不住了……骑在白夜脖子上的她一口水喷了出来,然后捂着嘴拼命想要憋住笑声但却还是不停的“咯咯咯”了起来,可怜架着她的白夜……

“那不是我那不是我,我才不会说那么蠢的话……”

少女武士望着由自己的过去所改编的舞台剧,一幅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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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表演,就是那具和白夜一点儿也不像但是大家都觉得那个就是白夜的人偶,砍瓜切菜一样的一路砍翻其他充当小卒的木头人偶。

“哪有这么夸张,哪有这样的……”

魍魉和琉华一直在笑个不停,只有可怜的白夜在一直嘟哝着抱怨着……那出在自己同伴看来和搞笑剧已经没什么两样的人偶剧,其实还是很伤白夜的心的。

不是说自己被丑化成了什么样子,只是因为,那表演中丝毫未提到自己的同伴们……战斗不是自己一个人的战斗,多少同伴醉卧沙场,最终未能看到那齐心协力才争取来的未来……那场战斗对于白夜而言是夺取未来希望的战斗,同时也是刻在她心底的伤痕,真的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么?她不止一次的这样问自己……而现在,那变成了搞笑人偶剧的故事,着实是刺伤了她的心。

“白夜小姐,对不起,对不起……但是,真的忍不住……”

魍魉不像琉华那么没心没肺,她一边使劲憋着笑一边还不忘和白夜道歉……只不过在那之后马上就憋不住了的笑声让她的“道歉”好像少了几分诚意……白夜的表情变得更难过了。

算了算了算了,反正也都是因为不知道我的事情所以胡编乱造的故事,能让别人笑笑就笑笑吧,我不在乎不在乎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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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以白夜的人偶斩下对方大将的人偶作为结局,为这一幕令人捧腹却又有人无法笑出的人偶剧画上了句号,接着,背景板再次切换,穿着华丽,神明模样的人偶用线吊着,从幕的上方缓缓降下。

“新津主依照承诺,给予了三河家土地,但是,武士白夜的所作所为实在非人之所为,于是,作为赐予土地的条件,新津主赐其毒酒自尽。”

“可憎的神明啊!!就算我化作恶鬼也一定不会就此罢休的!食人饮血的恶魔在临死之前怒吼着,发誓一定会重回世间向这片土地上的人们与新津主报仇雪恨……”

过分了过分了,我根本没说过那种话也没那种想法!白夜已经差不多想要冲上去把那个舞台砸个稀巴烂了……

“于是就这样,伴随着武士白夜的故事告一段落,新津界再次迎来了和平……谢谢捧场,谢谢捧场~”

好像是结束了的样子,围观的村民们都鼓起了掌,没良心的琉华居然也跟着一起在鼓掌……这个时候还是只有魍魉在一个劲的安慰白夜“没关系的没关系的,白夜小姐不要放在心上”,不过她的声音被掌声完全的掩盖了下去。

算了算了,反正也就是个木偶剧而已,管别人怎么看我干嘛……白夜叹了口气,想着该是时候把魍魉给放下来了,不过……舞台上面又想起了那个旁白的声音。

“那么,接下来就开始第二幕的表演吧~”

唔,看来人偶剧还没有结束呀,希望接下来别再是瞎编我的故事了……白夜轻轻颠了颠肩膀上的魍魉这么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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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过境迁,新津界早已不同往日,平和的时光一去不复返,满溢而出的死灵充斥着这片昔日受神明眷顾的土地,而本应守护万民的新津主,却是不知去向,了无音讯。”

背景切换到了如今的时代,看来是要演现在的故事了?

“那个什么,白夜小姐……刚刚我好像笑的有点厉害,不要介意哦?”

琉华这个时候终于止住了笑意,她朝着白夜靠过来……但是白夜立即往边上挪了一步,用被“背叛”了的目光望着琉华,狠狠的“哼”了一声。

白夜也开始闹脾气啦~

“繁华已逝,城地荒废,过去为了建立家园而争夺的土地如今成为了死灵的巢穴,悠悠百年弹指一瞬,不知当年背井离乡渡海而来却最终横卧沙场的那些人们,可曾想到百年之后,他们所为之付出生命的未来会化作如此不堪的现实?”

等一下,那个旁白它是在讲??

背景切换,木头绘版呼啦呼啦的快速移动着,最后……背景定格为了一片荒芜的城镇废墟。

“抬头望眼,青天依旧,然而一切却与自己所知的过往截然不同,如若人人各有天命,那么,本应在百年之前便已逝去的自己,这份未被断绝的天命又是为了什么而存在,茫然困惑苦恼悲伤,在这片自己未曾亲眼望见的‘未来的废墟’,天地之间,为何只有自己一人独存于世……自百年之前醒来的少女,武士白夜仿徨不知所措。“

人偶出现,但却并非之前那四条手臂披着马鬃的搞笑人偶,而是……黑发的少女模样。

“那个是白夜小姐?可是为什么……”

白夜肩膀上的魍魉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为什么会……不对,我的事情除了你们之外就只有!!”

白见到那个人偶,听到对方讲述着自己真实的故事,白夜浑身一震……她在百年之后醒来的事情理应只有寥寥几人知晓,她与故事中的模样并不相同的事情,理应……

“你这家伙到底是谁!!”

怒吼着,将肩膀上的魍魉甩了下来,这在平时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但是,现在白夜因发怒而忽视了他人的存在,根本顾不得魍魉还是琉华了。

“哎呀呜呜!我的屁股……”

“魍魉小姐,你没事吧?”

琉华扶起了摔在地上的魍魉。

“白夜小姐!!别冲动!你等一下!!”

可是,白夜根本不听她的话。

“给我滚开!!”

她拔出刀,在一片惊恐的呼喊声中推开了前面的人群,一个箭步,跳到了舞台上面。

“你这家伙是什么人!!给我滚出来!!别弄些人偶装神弄鬼的!!出来和我面对面!!”

红着眼睛,白夜胡乱的挥砍着她手里的刀,将自己的那尊人偶砍的七零八落。

“白夜小姐!!”

这时候,魍魉和琉华都挤开人群向这边跑过来了,但是白夜依然无视了她们的呼喊,她从台上跳了下来,冲向操控人偶的幕布后面。

“是躲在后面么!!给我出来!!”

“白夜小姐是个笨蛋真是太好了……神识世界,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