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在精神病院——但我不是精神病人。倒不如说,我在别人眼中是精神病人,可我并不是。
实际上,我是为了逃避才来到这家精神病院的。
至于是什么原因。那是很常见的——家暴以及校园霸凌。
打小我便体弱多病,二三年级甚至全年没有去学校。但父亲认为我是因不愿读书而装的,殴打我便成为了日常的事情。甚至我都已经习惯了。说实话,我那段时间很渴望读书。因为有朋友愿意与我玩耍,每天都很开心。但因为生病改变了我。
四年级我身体恢复了,回到了学校。但同学们口中经常传着,“那家伙有病,离他远一点,会传染的。”
我对此很伤心。他们不断的欺负我,忘了以前那段美好的时光。就此,我的一生都改变了。校园霸凌便伴随了我的一生。
三个月前——
现在是中午时间,我并不想在班级里吃我的便当。我总觉得有什么视线关注着我。令我毫无胃口,甚至伴有窒息感。
听着那些人说什么,“呜哇,今天你的便当这么丰盛啊,给我尝尝。”也实在不好受。——因为没有朋友。
我踏过走廊,楼梯。打开天台的门——那是我的孤独之地。
天台的风很大,我一个人坐在角落安静的吃着。
天台的铁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随后好几个人走近我。那是经常欺负我的学生。也是这个学校公认的痞子。
我是他们的专属发泄物——我对此毫无办法。
“哟,小子。一个人躲这里吃饭啊。”他们用着试图表现自己的奇怪口气说着。
“给我也来一口呗。”
我的汤匙被他们用力一夺,手中的便当也被打翻了。满地因汤而湿了。
其中一人用汤匙舀了一勺地上的饭,递到我的嘴边,戳了戳我的嘴角。我毫无反应。
“吃啊,快吃啊。”
我每天都是如此……甚至最后的打扫都是我。
不过今天的我也不知为何,脾气比较差。便还了一手,那一拳重重的给到了那家伙的肚子上。
我与他扭打起来,另外的几人也掺和进来。
天台是没有围栏的,只有小小的一个堤来防止漏雨。
其中的一个家伙被我推了下去。三楼的高度,脑袋落地。那血红色的脑浆不断的淌出,他的脸部做出了一直难以描述的似乎在怨恨的表情。他就那样死了。
不过我觉得没什么问题,那是他活该。
其余的几人见到此情景纷纷推了几步,随后大跨步打开铁门逃走了。
不一会,这事引来了全校的人围观。我也被老师带去审问了。
我以装疯卖傻的方式不断的逃避着老师扭曲的表情以及话语。
我时而哭,时而傻笑。有时候还扇自己一巴掌。又或者用拳头捶打我的太阳穴。
——这无论如何都是傻了。
直到我的家长,也就是我的父亲赶过来。老师才没有继续说下去。
2
我被送去了精神病院。
精神病院里我过得很惬意,每天也就只是和其他病人聚一聚,随后自己装一下傻也就过去了。
精神病院的人都很怪,但也不是真的很恶心的那种。只不过有些说话口吃,有些怕刀子等奇怪物件的人。就算回归社会也有那么几种工作可以去做。
其中最特别的是一个女人。
在三个月前,她的儿子死了。死因是高空坠落。我不会否认是我杀了他儿子的。
但我对此毫无歉意。倒不如还默默偷着乐。
她把我当做她的儿子,口中一直念叨着,“我儿子没死。”随后抚摸起我的头。
我也就顺应着她道了声,“妈。”
那样子看上去就像是受伤的羔羊在互相舔舐着对方的伤口——但我没有伤。
她的丈夫很感激我。但感激归感激,也不会像那个女人一样把我当儿子就是了。他似乎对我有着某种隔阂。
3
精神病院的生活比起外界要舒服得多。整日无所事事,装装样就是了。
最近我有了新衣服,还是我亲自挑选的——那个女人带我去买的。
衣服很好看,我很喜欢。
我穿着我的衣服在大厅不断的走着,希望有人能够看到我的样子。并夸一夸我。
我的视线转到一个女孩身上。那女孩与我相同大小。我已经见过一段时间了。他的父亲是这里的一位病人。
他的父亲因为无法接受妻子煤气中毒而亡而不断逃避。最终来到了这里。
她是来探望她的父亲的。
我走上前准备搭讪——因为我的衣服。
但她就如同躲避瘟疫般躲避着我。并撇来嫌弃的眼神。那种眼神就如同尖利的刺般。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
无论你穿的得多么好看,看起来多么正常。只要是精神病院的人,就算是正常人也是神经病。
我对此毫无忍受的能力。
服下安眠药,伴着窒息感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