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他们都没有说话。
林羽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少女的眼神仿佛穿越时光一般的落寞。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算能想出，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好在这条路并不算长，开车的话，十几分钟就到了。
寻了一个车位，熄火，叶晓汐将车钥匙递到林羽手上，笑了笑，就奔着路边的一家咖啡厅走去。
林羽抬头看了看。他并不太懂这方面的知识，也并不认识这家店，只看门面的话，却也知道这家店的消费定然不菲。
好在他家境还算殷实，走进店里，装潢并不多奢华，却有一种恬静舒适的氛围，叶晓汐已经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他赶紧紧走几步坐到对面，看着被推到面前的高档小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不太懂，你来吧。”
少女一愣，随即换上一个无奈的笑容。
“简简单单就好。我要一杯卡布奇诺，你呢？”
林羽随意把册子翻了翻。
“蓝山吧。顺带一杯水果冰，你要什么？”
“草莓圣代吧。”
叶晓汐笑着说，笑容很甜。
略微沉默的等待，虽然气氛很好，林羽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归根到底，这看似约会一样的场景只不过是对他这一年来努力的小小奖励。哪怕他昨晚苦思冥想了一夜的桥段，如今坐在这里，面对着那张绝美容颜，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叶晓汐看出林羽的窘态，微笑着开口。
“第一次开这台车，感觉非常不错呢。”
“其实……他是……”
“打扰一下，您点的东西。”
一身西装的中年男子推着餐车停在了林羽两人的桌旁。
除去他们点的两杯咖啡和甜品以外，还上了四个造型精致的水果餐盘。
林羽略带惊讶的抬头看了中年大叔一眼。
大叔微笑了一下：
“这是附赠的。”
然后他又侧过头，换上另一种亲切的笑容。
“是叶小姐吧？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叶晓汐也换上了如朋友久别重逢一样的笑容。
“抱歉，不知道现在是否能占用您一点时间呢？我想打听一下……”
“抱歉……改天吧。”
叶晓汐笑着摇了摇头，打断了老板的话。
同样的话语，不同的用意。中年老板没再说什么。微笑着点了点头，略有些惊奇的看了一眼她对面的少年，若有深意的离开了。
“认识？”
林羽丝毫没有察觉自己话语中的唐突与不妥。
“以前经常来。”
叶晓汐却也没有介意。她只是低着头，静静的用小匙在印花的咖啡杯里搅拌，再搅拌。
一圈，又一圈。
然后她抬起头，笑容如同面前杯中的咖啡一般，甜美中透出一丝微弱的苦涩。
话题很轻松的就被少女带起了。这一年，她成长了很多。
从一个柔弱甜美的少女，变成了一个懂得聊天，善于说话，偶尔调皮的大学教师。
期间聊了些什么，林羽已经不记得了，只是这样和面前的女孩儿说话，他就感觉很幸福。
只是话题终究有聊尽的时候。仿佛灰姑娘的玻璃鞋和零点的钟声一般。不约而同的，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叶晓汐站起身，林羽也赶忙跟着站了起来。
她却默默的摇了摇头。然后走到咖啡厅一脚那架高贵的三角钢琴边。
抬起头。
中年大叔默默的点了点头。
“就当是给你今后人生的鼓励，送你一首曲子吧。怎么样？”
她回过头，对着林羽微笑说。
林羽只能呆呆的点了点头。
她掀起琴盖，手指微弯，轻放在琴键上。
那画面，仿佛静止的水墨画，如此自然，好似浑然天成一般唯美。
再然后，琴声悠扬。
林羽却仿佛浑身触电一般打了个激灵。
这前奏他再熟悉不过。不算太新，也不算太老的一首曲子。
因为听过太多遍，甚至没特意记过的歌词，他都能一字不差的唱出来：
花落翩翩，岁月荏苒，雨点依稀视线。
一句诺言，厮守不变，爱已被时间撕裂。
……
……
落叶两片三片，片片想念，想念你，微笑的脸。
雨水一点两点，滴滴纪念，纪念我们的从前。
时光旋转夏天瞬间秋天，一瞬间，爱蛹成茧。
爱恨两天三天四年五年，直到爱，慢慢沦陷。
……
琴声悠扬，他不自觉的就跟着合唱着。
只是，再美的曲子，都有结束的时候。
就如同他此刻心中的那份爱情。
曲终。
晶莹的泪水早已遍布黑白色的琴键。
她转过头，泪眼朦胧，却依旧强忍着悲伤的微笑。
“林风，他这些年，过的还好吗？”
林羽痛苦的抬起头，他努力闭着眼不让泪落下来，眼泪却依旧不争气的划过了鬓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