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艾丝娜把我请进了王子的城堡。
是的，她已经直接住在城堡里了。
“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的问号？”
我白了她一眼：“说谁小朋友呢？”
“咳咳，你知不知道我姓什么？”
“莱霍维奇啊。”
“王子姓什么？”
“卡佩。你想说什么？”
“你对这两个姓，尤其是卡佩，有没有什么想法？”
我思索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那你姓什么？”
“图卢兹。”
“那你知不知道一个叫图卢兹的地方？”
“知道啊，就是我家的封地嘛。”
“那么，阿尔希南•莱茵他们家的封地就是莱茵喽？”
“对呀。”
“一般情况下封地的名称和领主的家族名不一样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开始有点不耐烦了。
“我在说，我们确实穿越到游戏里来了。但是不单单是一个游戏，而是你说的《亚尔兰公主》和CK2混合而成的游戏世界。也许这是为我们两个穿越者搭建的世界。”
“CK2是什么？”
“《十字军之王》有没有听说过？《王国风云》呢？那自然也没听说过瑞典蠢驴咯？也对，你要是知道他们，不会不知道卡佩这个姓氏。
“总的来说，CK2这个游戏需要你扮演一名中世纪领主，你的任务就是开疆拓土，壮大家族。游戏是以真实的中世纪欧亚大陆为背景的。而卡佩，就是中世纪最伟大的家族。
“这个家族长期统治的国家叫——它的邻国叫——”
说着，艾丝娜用茶水写下了几个字，而且每个字之间分得特别开。
我辨认了一下。
法兰西。日耳曼。
“我怕我说出来或者真正地写出来会对这个世界产生不良影响，毕竟这个世界说不定是你我塑造的。所以你也不要试图去读它们。
“图卢兹和莱茵是这个国家的两个郡。所以我一直纳闷，为什么你们家族的姓也是这个。在你告诉我这是《亚尔兰公主》的世界后，我明白了。要么是少女游戏中设定不足，这个世界自主演化成了这样；要么是做游戏的人对中世纪这个时代背景缺乏足够多的了解。
“西撒禄在很早的时候就告诉过国王我的真实身份了。你以为王子喜欢上一个平民女子，王室会不管不问吗？游戏里的剧情也太天真了吧，英王爱德华二世为了和平民结婚可是放弃了王位的。如果我真的是平民，国王和王后不会默许他追求我的。很有可能出现“给你多少钱你才能离开我儿子”的展开。
“而且，恢复我的身份，让我和王子结婚，也不是像国王所说的那样履行婚约。更不会像你所说的游戏里那样，结婚是因为王子对我的好感度够高。国王想要一个东西，一个只有我恢复身份后才能使用的东西，一个我嫁给王子后会用得更好的东西。”
看艾丝娜说的这么严重，我不禁咽了口口水：“什么东西？”
“我的父亲是亚尔兰国王，他死后我没有继承王位。那么我将得到什么呢？”
“嗯？那块绣有家徽的布？”
“你是怎么知道那块……哦，游戏里也说了那块布是不是？不，那个只是证明我身份用的。我的父亲去世而我没有继承王位，我将继承王国亚尔兰的强宣称。”
“强宣称……又是什么？”
“一个人拥有一块领地的强宣称意味着，他随时可以向该地现在的领主索要这块地。而索要的手段，通常都是诉诸武力。也就是说，因为我有王国亚尔兰的强宣称，我们的国王就可以对现在的亚尔兰国王宣战，支持我来当亚尔兰国王。”
“你来当……国王？”
“女王，没听说过吗？”
“好吧。”
“又因为我和王子结婚，不是入赘婚姻，生下来的孩子属于卡佩家族。我将是亚尔兰女王，彭特也将是我国国王，所以百年以后，我们的孩子将成为两个王国的国王。而这个孩子姓卡佩。
“你看到了国王对我写的剧本非常满意吧？虽然开疆拓土的方式不一样，但基本原理和那个差不多的。这个剧本的意思是，在国王帮我打下亚尔兰王国后，我仅仅持有这个国家，而不会搞小动作来延续莱霍维奇家族在这个国家的统治。亚尔兰王国在我死后将还给卡佩家族，就像康诺特公爵归还格拉摩根郡一样。
“所以，你问我为什么不按照《亚尔兰公主》里的剧本走？那是因为我这儿也有一份剧本，一份可以让卡佩家族领地扩大一倍的剧本。而在这个剧本中，我必须也只能和彭特结婚，这甚至超越了彭特的意志。那我为什么还要接受他的礼物呢？你知道每次收到礼物都有多少道嫉妒的目光射过来吗？我不得不把从彭特那儿收到的东西分给其他人，这样我结婚前的日子才会好过些。彭特只要稍微聪明一点点，就应该知道，我终将是他的人，从而停止向我表达好感的行为。你们少女游戏中的男主角都这么蠢的吗？
“至于你说十六年前那场刺杀？明眼人都知道我的父亲是被陷害的。这甚至不需要证据，思考一下利害关系就行了，现在的亚尔兰国王肯定是主谋。所以国王发兵攻打亚尔兰，也是为十六年前的事情复仇。”
艾丝娜的一席话听下来，听得我是瞠目结舌。好半天我才问出一句：“被当做工具利用，你甘心吗？”
“有什么不甘心的呢？我又不是真正的莱霍维奇家族的人，我能当上女王就行了，孩子姓什么又无所谓。这个时代不如现代，但好歹也当了一回食物链顶端的人。虽然是我的强宣称，但是又不用我劳心劳力，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这方面倒是和我挺相似。
艾丝娜见我不说话，眉毛一挑：“难道你想和那些小说一样，对社会进行改造，然后大步跨进小康？在这个时代，如果不发展生产力，九成的人口都得钉在农田里种地，不然一旦出现灾害就会有人饿死。还是说你有什么绝活吗，有绝活的话我们可以联手，我不介意你去我的国家进行社会改造。我学法学的，你呢？”
我摇摇头：“……计算机。”
“都是在异世界不太能用得上的专业啊……我该说的都说了，你还有什么别的疑问吗？没疑问也可以随时找我玩啊，反正这里就我们两个现代人。”
走出王子的城堡，我望了望灰蒙蒙的天。
我，成为恶役大小姐了吗？
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