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明白。

莫名其妙的信使——魔族剑士风。

最终,他没留下风刃,也没带走希丝提拉,更保证不会向别人透露我的行踪。

莫名其妙地出现,莫名其妙地说走就走了。

额……他那“特意前来夸奖”的任务倒是很好地完成了——莫名其妙。

他到底来做什么的?真的是魔族信使?斥候?还是雇佣兵?

搞不懂。

他的话语实在是莫名其妙,完全搞不懂他的想法和目的。

不过,再怎么莫名其妙,我还是从中捕捉到了一点信息。

计划被魔族看穿了——不过似乎仅仅是被看穿,并不会有什么不良影响。

这个从风向我保证不会透露我的行踪这点上可以看得出——若是要破坏我的计划,直接干掉我不就好了?就算不想杀我,直接将我这个策划者带走关起来,不是也可以起到阻挠计划的作用么?然而风仅仅是丢下几句话便离去,还是很无所谓的样子,这只能说明,不仅仅是他,那个派他前来,在幕后看透我计划的魔族,并不想妨碍我计划的实施。

为什么?

为什么不想破坏我的计划?既然看透我的计划,那他们一定也会知道我整个计划将会造成的后果啊?

这种对魔族明显十分不利——不,应该说是会给他们造成重大损失的后果,为什么他们不阻止?

是没到时机?还是真的不想阻止?

战场上,所有的可能都要往最坏的方向考虑,所以我更倾向于判断魔族是觉得没到阻止的时机,那这样一来,又有了个新的矛盾——若是没到阻止时机,那意味着等时机到了再阻止,将会给魔族带来巨大好处(全歼远征军之类的),可这种能给魔族带来巨大好处的事,为什么要故意通知我这个地方指挥官?提前告诉我:“你的计划完全被我看透了!”——提前告诉我,不就是有意让我修改计划么?要我真的因此而修改计划,那他们又怎能等到“合适的时机?”

难道说,当我得知计划被对手看透,之后修改的计划也在魔族预想之内?

他们等的,就是我修改计划并实施后的“时机”?

……没那么夸张吧?

要是能看透我到那一步,那岂不是整个远征军根本就是待宰的鸭子?那样之前又何必不断派兵试探我率领的远征军呢?

怪,越想越怪,比风那些莫名其妙的举动和话语还要怪。

而且,“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句话是东方的成语,风这个半魔族怎么会知道?他学过东方文化?看过东方书籍?还是,他接触过什么东方人?就算接触过东方人,他也应该不会将成语用得这么准确——我现阶段的计划,确确实实是来自于那本东方的兵书,确确实实来自于兵书中那句”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难道说……魔族军队里有懂东方兵法的人?

不仅是懂,还完全看透了我这个初学者?

头疼……

。。。。。。。。。。。。。

头疼归头疼,接下来的几天,还是应该归于风守约的功劳吧?

接下来的几天十分顺利,顺利得就像提着餐篮在市郊野游一样。

完全没见魔族的踪影,更别提魔族的追兵了。

顺利是好事,可……这种计划被看透后的野游,就像是被魔族恩赐的一样,令我很受打击,实在提不起劲来。

同样提不起劲来的还有迪德南多他们。

经过风那么一闹,发觉自己完全起不到保护作用,习惯做事认真负责的迪德南多小队,无一不是沮丧着脸,内疚得看也不敢看我一眼,和我说话都变得小心翼翼的,宛若打了败仗,时刻准备领罪的败兵。

也就希丝提拉还好——与我一起经历很多,完全信赖我的她,压根就不担心我会失败的问题,也许,在她心里,认为我即便被魔族看透,也会凭借出色的智商,很很快找到解决方法吧?所以她每天除了照顾我以外,大多数时候都在向萨曼莎请教魔法方面的问题,十分积极主动——可以算是我们这支队伍中最有活力的一个。

就这么又过了几天,很快,行军的终点,一个巨大的要塞出现在小队前方。

那是个足以容纳数万人的巨大城镇型要塞——在成为魔界要塞之前,特罗姆本是人类居住的大型城镇,魔族侵占后,不缺劳动力的魔族直接在城镇周围堆起高高围墙,将中间的城堡和周围的市集一起包裹起来,把它变成了魔族侵攻人界的屯兵之地,现今,被尤利安收回的特罗姆,顺理成章地变成了适宜远征军驻扎的前线基地。

另外,就在特罗姆要塞不远处靠近河边的山头上,还有两座小型城堡样要塞,芬纳尔和冈伦多,既是特罗姆的前哨护卫,又是特罗姆的城外屯粮之所。

“大人您终于来了!”

城外负责迎接的是我和希丝提拉都很熟悉的士兵——曾经大闹出征会场的士兵阿尔佛雷德。

“都到了?”与面露欣喜的希丝提拉不同,我仅仅只是冷淡地冲他点了下头,然后看向特罗姆城缓缓放下的吊桥,“哨兵知道来的人是我?你通知的?”

“这几天执勤的都是我们塔耶克的战士!”阿尔佛雷德恭敬地答道,“早就盼着伯爵大人您来呢——我们新塔耶克军全到了,”说着他自豪地挺了挺胸,“没一个掉队!”

很好,成功保护下新塔耶克军了。

“是么?辛苦了,”我再次冲他点头,“我就不进城了,去把使泰福将军给我叫来!顺便把这封信交给他。”

“啊?不进城?”阿尔佛雷德一愣,随即恭敬地接过信,响亮地回应了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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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我为什么不进城?”在城外等待使泰福的时候,苦思好久的迪德南多终于忍不住问了这么个问题,我笑道,“很简单啊,进城我就没权了。”

“没权?”同样感到困惑的还有小队的其他人,吉尔福德跟着问,“伯爵大人您可是远征军副指挥官啊?怎会——“

“是‘远征军援军副指挥官’”我纠正他,“进了城,任务一交,我就没职务了的。”

“哦……”

“可,可,可,”稍稍窘迫了下,不是很明白的凡兰蒂鼓起勇气道,“以伯爵大人的能力,就算交了任务,远征军里一定也会有新职务给您的呀?”

“可我现在需要的是绝对的权力——不被城里那些指挥官限制的权力,”我继续笑着回应,“因为接下来本伯爵又准备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