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你是真感兴趣还是纯属执行任务,算了,无所谓,”无趣地打了个呵欠,正巧此时希丝提拉带着卫兵将我的圣骑士甲搬进了营帐,挥手命卫兵离去后,我伸手轻轻挥了挥——武器架上的天枪·伊莉丝顺从地飞进我的掌心,“手伸出来,”我对特蕾西娅说。

“嗯?”特蕾西娅接过我递上的天枪,莫名其妙地看看它又看看我,“给本公爵这个做什么?”

“试着向它注入魔力。”

“……”特蕾西娅听话地注入了些魔力,天枪毫无反应,“有意义么?”特蕾西娅困惑道,“天枪·伊利斯只有圣枪使露卡和你能用,本公爵再注入魔力也没意义呀?”

“果然……看来天枪不认同你……”我故作遗憾地叹了口气。

“废话!”

“那……再把右手伸给我。”

“你又要干什么?”特蕾西娅依言伸出右手。

“就那样,别动,”说着我取出短剑(灵刃·夜雨),在自己左手掌心划了一道半深的伤口,顺着这划开的伤口,墨红的血液一滴一滴地滴上了特蕾西娅的掌心。

“你这是……”

“好了,你用这只手去握住天枪,再注入魔力试试,”大概滴了十三滴左右吧?眼见她的掌心已经积满我的血液,我边收回左手,任由希丝提拉为我包扎——其实,以我这僵尸不死族般的身体,就算放任不管,那么浅显的伤口也会很快复原,可……既然希丝提拉想要为我包扎,我也就随她了。

特蕾西娅依言将积满鲜血的手掌握住天枪,再次注入魔力。

这次天枪·伊莉丝回应地泛起了纯白的光芒。

“这?!”

“这是我能操纵天枪的秘密,”我笑道,“具体原因不知道。可能天枪认识我的祖先吧?所以它对流着罗克塔尔家家族血液的我有反应,再告诉你个秘密——在觉醒之前,我义妹小露卡手中的天枪·伊莉丝仅仅是教堂武器库里的普通铁枪,天枪就是靠我的血才觉醒的。”

“那现在我也能用天枪了?”特蕾西娅问,“——在手上血没干的情况下?”

“就算你现在擦掉手上的血也没事——天枪已经记住你的魔力了。”

“这么神奇?!”特蕾西娅惊讶地挥挥手中的天枪·伊莉丝——散发纯白光芒的天枪在她的挥舞下呼呼作响,“好轻!现在我是不是能用它的能力?它有什么能力?”

“应该能做所有你希望它做的事吧?”我不确定道,“具体我也不知道——现在我只能叫它飞来飞去,破个魔法,施展个防御结界什么的。”

“你不知道?你不是它主人么?”特蕾西娅诧异地停下挥枪,“你不知道它的能力?”

“它的主人只有小露卡,”我叹了口气,“我只是它的熟人而已。”

“可圣枪使不是——”特蕾西娅话说一半,便自失地闭上嘴。

“没错,我义妹死了,死在你们这群非神协会的神经病手里,”因回忆而变得阴郁的我冷冷地向她看过去,“但这不代表天枪·伊莉丝会转认我为它的主人!”

“圣枪使的事我抱歉……”特蕾西娅认错地低下头,“对不起……”

“跟你无关,”我无谓的一摆手,“你学妹,我未婚妻拉格西丝也死了,要是你真如你说的和拉格西丝感情很好的话,你应该和我一样痛苦才是——所以我不会迁怒于你。”

“我和拉格西丝真的感情很好……”特蕾西娅伸手想要抚抚我的肩,想要同感地安慰我几句,可最终,顾忌我心情的她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是从范先生那得到的消息——是协会激进派做的。我也想给拉格西丝报仇,所以我……”

“所以你才接下这个监视我的任务,对么?”

“嗯。”特蕾西娅点点头,继而,又犹豫地补充了句,“一半,另一半……我确实对你感兴趣。”

“别告诉我你爱上我这个学妹的未婚夫。”

“那倒没有——仅仅是作为公爵的我,对人才的欣赏。”

“是么……”我转换气氛地揉揉鼻子,抬眼看看一脸复杂表情看向特蕾西娅的希丝提拉,“我觉得我这个废人还是有些魅力的,希丝提拉,你说是么?”

“……嗯。”希丝提拉点点头,微红着脸。

“放心啦,本公爵才没兴趣和你抢这瑟雷丝汀个废人,”明白我这句话用意的特蕾西娅笑着拍拍希丝提拉的肩,继而又看向我,同时甩甩另只手的天枪,“呐,为什么告诉我这个秘密?——你的血和天枪之间的秘密,协会情报里可没有。”

“首先,这是我信任你的表现。”

“有求于人必先示好——你想要本公爵做什么?”

“穿我的圣骑士甲,”我指指那副教会赏赐我的仪式用铠甲,“穿一周。”

“要本公爵拿着你的天枪,穿着你的圣骑士甲,”特蕾西娅目光落在手中的天枪·伊莉丝上,瞬间明白了我的用意,“你想本公爵假扮你?”

“还想请你帮我指挥一周远征军——我想了很久,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理由?”

“因为你是‘最年轻的女公爵’,论智谋,论指挥能力,论作战实力——都是超越我的存在。”

“可我一直没看透你想做什么。”

“你没看透是因为时间不够——这点和对面的魔族指挥官是一样的,你们不可能在短短几天内看透我全盘计划的,”我自信地笑道,“毕竟我在两个月前就开始计划了,而你们,也就这几天才在收集资料。”

“这倒是……”特蕾西娅点点头,“确实,现在你展露的情报太少,不是很好推断——你真认为本公爵能看透你?时间足够的话?”

“请拉塞尔他们喝茶吃香肠的事你不是看透了么?”

“你发觉了?”

“你监视我,我也在观察你,”我抬眼看向早上她在营帐站立的位置,“你当时不是笑了么?微笑——在我忍不住微笑的时候。”

“呵呵……本公爵大意了。”特蕾西娅看向我的眼睛里闪着赞赏的光,“还以为你没注意到呢。”

“意外瞟到的,别在意。”

“就当是意外吧,”特蕾西娅无谓地耸耸肩,“那下面是不是该把你所有的计划告诉本公爵了?”

“当然,不告诉你,你怎么假扮我带队?”

“可要全部说哦!——不许藏着掖着的。”

“这个自然——最想计划成功的就是我本人,没你这个‘假瑟雷丝汀’的配合,成功不了。”

“那之前预备的‘假瑟雷丝汀’是谁?”特蕾西娅忽然想到这么个问题,“本公爵可是突然来做你书记官的——计划是这两个月里想好的,那时应该不顾包括本公爵吧?”

“凡兰蒂。”

“凡兰蒂?”

“嗯,凡兰蒂。”

“她合适?”

“只能说……将就吧?”我坦然地摊摊双手,“没更好的人选了——在你出现之前。”

“本公爵一出现,你就将本公爵纳入计划内了?”

“哪有?——我哪能这么快信任你这协会‘第九席’?”

“现在信任了?”

“都把天枪秘密告诉你了,你说呢?”

“没正面回答,本公爵觉得你还是有所保留。”

“这个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