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找我的金发贵族女孩?那是谁?

由于阿萨和樱的宣传,“红眼的流星”女拥护有很多这个我清楚,但显然这个金发贵族女孩不在“红眼的流星”女拥护之列——值得巴尔库夫大叔特地派人带口信给我,而且情报门路很多的佣兵王巴尔库夫大叔竟然不认识。

怪。

他都不认识的人,仅凭一句口信,我又怎么能想到是谁?

若是她真的很特别的话,塞拉港的约翰·罗恩应该也会有消息过来,到时候再看吧。

还是眼前的事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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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雨季,也难免会有晴朗的时候。

在旅店里蛰伏一周多的我们,也终于等到了上街开心闲逛的时机——对于一直躺床上苦熬日子的希丝提拉来说,更加开心。

“这里街道清扫得好快……”和我一样拄着手杖(毕竟她现在的“伤”还未完全好)的希丝提拉,很是惊叹地看向新城区的街道——今天清晨刚刚放晴,也就是吃顿早餐的功夫,由平整石料铺就的街道上,已然看不见泥泞水渍,连带狂风捎来的落叶也不见踪影。不远处,几家趁着天晴开张的店面,店主还带着学徒努力洁净着店门。

大家看起来都很有活力。

——“气氛绝对比卫城区好!”

以前娜乌加曾经这么对我说过。

现在算是了解些了。

新城区是整个新国人的,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家,与在卫城区受雇佣的清扫工人不同,新城区的清洁是全体新国人自己的事。而且,与以前身为奴隶时繁重的劳动比起来,清扫街道这样的小事对新国人来说,和闲暇休息时的取乐差不多。

“真给特兹陛下丢脸!”散步间,就听得面包店的店主大声责备着年幼的学徒,似乎他没将店门边的窗台擦干净,“还不快拿布来重擦?!”店主声音虽响,但里面却听不出狂怒,而学徒清脆迅捷的回应也显示了他对自己没做好任务的自责。

——给特兹陛下丢脸!

——别给特兹陛下丢脸!

——怎么能给特兹陛下丢脸?!

类似的话语经常在这里听到,呵,想不到那条毒蛇特兹的执政已经如此的深入人心。

为了感激特兹陛下给与的新国人身份,为了不让被特兹陛下解放的新国人被人看不起,不让那些生活在卫城区的旧贵族嘲笑特兹陛下的政策,新国人,新城区所有的一切,都不能给特兹陛下丢脸!

切!这条毒蛇!

即便他现在是受人爱戴的国王,但我依旧记得他昔日亲自来多兰纳克向我们塞拉邦特国王求娶拉格西丝的恶心嘴脸——那种一旦咬住不仅不会松口,反而会加注毒液慢慢等待猎物失去抵抗能力的毒蛇嘴脸,特别是那毒蛇嘴脸上还有一对被新国人赞叹为睿智的邪恶三角眼,恶心至极!

“拉格……”一路闲逛,每每希丝提拉发现新城区积极的一面,都会像新国人那样跟着赞叹特兹的贤明,而我,只是敷衍地点点头,或是简单地附和几句,次数久了,敏感的希丝提拉觉察出我的不快,“你不是很喜欢特兹国王?”

“这个……”我无谓地笑笑,“在新城区说不喜欢那家伙不是找死么——不过我对他确实没多少好感。”

“……”希丝提拉侧侧头表示不理解。

“做好事是一回事,做坏事是另一回事。”

“他……对你做什么坏事了?”

“他抢我未婚妻。”

“噗——!”听我了这句满腹牢骚的解释,希丝提拉忍不住笑了,“就因为这个啊……拉格你这不是吃醋么?”

“还能因为什么?!”我没好气,“抢也就罢了,明明是条毒蛇,偏偏最后还松口了,要是他不松口,拉格西丝就会嫁到塔耶克来,也就不会……也就……也就不会死……”

我的声音低了下去。

是啊,如果当时我听拉格西丝的话,不去拿我自己和魔族做交易的话,也许拉格西丝现在是受新国人爱戴的塔耶克王后,也不会为了我失去一只眼睛,更不会因为我而死。

连带的,要是我没有答应亚舍塔罗的条件,我就不会解放龙剑之力,继而我就不会被非神协会立为抹杀目标,我也就不会……连累小露卡,露丝雅她们惨死,也就不会……害得樱远赴东方。

也就不会……

右臂传来温暖的气息。

是希丝提拉。

显然她猜到了我此时的想法,不知怎么安慰我的她索性轻轻挽住我的右臂,小脸微微地贴着,轻声道,“没事的哦,雷斯……”

“恩,我知道,”我猛地甩甩头,“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发生就发生了,与其后悔,不如做好眼前的事——开始演戏吧!”

“啊?演戏?”希丝提拉抬头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地站直身子,与我立即转身想要返回旅店不同,她一脸不悦地看向街道尽头,从卫城区那边走过来的人。

来人穿着标准的商会制服,蓄着两撇小胡子,脸上写满了犹豫和尴尬——是罗恩商会驻塔耶克办事处负责人,瓦拉比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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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拉比那先生,您找我家主人有事么?”待得来人走到近前,希丝提拉清清嗓子,故作威严地抢先一步问。

……老实说,她那柔弱的嗓音在怎么装也缺乏威严感,反而有种娇羞的可爱,好在瓦拉比那理亏在先,他也没闲心去欣赏希丝提拉的可爱——要是莱纳哈克就难说了。

“这个……”瓦拉比那满脸堆着笑,“提拉小姐,我……我是来向沙伊先生道歉的。”

“道……歉?道什么歉?!沙伊先生不不需要!”希丝提拉故作不屑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快步追上一开始就刻意无视瓦拉比那存在的我的脚步。

“啊……提拉小姐!等等!”瓦拉比那急忙跟上,继续陪着笑,“小人知道错了,还请沙伊先生原谅……”

“沙伊说了,”希丝提拉看了我一眼,按照我预先吩咐的台词说到,“你没错,一点都没错——向城镇守卫举报是你作为好市民的本分!”

“不不不不!不是的!不是的!”一听这话瓦拉比那急了,他快步抢到我面前,却又不敢阻挡我的步伐,最后只得老实地让在一边,“沙伊先生,请您听我解释!请您听我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你无非就是想说,是城镇守卫逼你说的,是不是?!”希丝提拉继续发话,“瓦拉比那先生!请你别浪费我们的时间!”说着她用自己的手杖猛地敲了敲瓦拉比那,强迫他让开路,“沙伊,我们走!”

“那个!”被希丝提拉说中的瓦拉比那先是愣了下,随即对着即将离去的我们大喊,“那个!拉绒哈克副会长来了!”

副会长?那是谁?

“拉绒哈克副会长是昨天到的,”见我停下脚步,瓦拉比那赶紧接着说,“昨天莱纳哈克在旅店大门口跪了一夜!小人担心副会长很快就会来找您!沙伊先生!”

“这关我们沙伊什么事——”希丝提拉正想再次喝斥瓦拉比那,被我抬起手拦住了。

“拉绒哈克商会副会长?”我沉声问,“让莱纳哈克罚跪了一夜?在旅店门口?昨夜那么大的雨?所有人的围观下?”

“是的!沙伊先生!”瓦拉比那确认地挺挺胸。

也就在这个时刻,瓦拉比那身后,也还是在新城区和卫城区的交界处,一辆熟悉的马车使上这宽宽的石质街道。

“呵,估计前面那辆马车里坐的就是他了——瓦拉比那,去拦住他,能拖延多久是多久,提拉,我们回旅馆!”

在不熟悉的街道和那个什么拉绒哈克商会副会长碰面的话,十有八九会被他邀请进他的马车,若是来者不善(来找我也不可能是善意),也许会变成他高傲地坐在马车里,而我不得不站在马车外向他回话的卑微境地。

交锋,还是在自己的主场好,现在,对于已然和酒吧里常客打好关系的我,旅店“凋零玫瑰”就是我的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