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戏?哼,我们演戏?哈!”阿萨冷笑着接过丁帅的质问,“樱说的都是事实,我们怎么就在演戏了?”

“一定要本帅挑明吗?!”丁帅脸上渐渐凝聚起了怒气。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要说快说!”阿萨故意激他,“丁帅你们到底在怀疑什么?说出来也让我和樱明白明白!”

“我来吧,”管师爷踏前一步,抬眼得到丁帅点头允许后,朗声说道,“首先你们遇到大小姐的时机太巧了——巧得令人难以置信。”

“怎么说?”

“大小姐从海路来桐州府本是机密,沿途各海域均有军船巡逻,此番季节也并不是倭人渡海侵攻时机——为什么大小姐的行船偏偏就遇上倭人了呢?”

“你问我,我哪里知道?”阿萨不耐地耸耸肩,起身离开座椅,在众人的注视下,缓步走到我身边,“接着说!”

“然后大小姐就被你们搭救了,”管师爷嘴角露出一丝嘲笑,“难道你们不觉得这也太巧了么?”

“这个倒是很巧,然后呢?就凭这个?”

“你和樱小姐说自己来自西方,可你们的船根本不像是远洋航行用的船,不是管某自吹,凭管某这在海上征战数十年的经验,你们的那条破船,连隔仓板都没有,桅杆也仅有一支,能在海上坚持一周就是奇迹了。可你们说在海上呆了一年多,未免有些……嘿嘿……”

额……这个……这个……都是死阿萨非要做美食啦!一路将船拆得破破烂烂的——看,现在麻烦了不是?

“这个……”知道做错事的阿萨神色尴尬地看看我,抱歉地吐了下舌头,然后对管师爷说,“这个……你想啊,我们这一路总要做好吃的不是?烧火的燃料不够……我就拆隔仓板烧咯……”

“你觉得我信?”管师爷笑了。

“事实就是这样,你爱信不信!”自知理由不正常的阿萨也不强求。

“就算是事实吧,”管师爷自以为看透阿萨地微笑着,“那……之后,白家商社又怎么解释?”

“白家商社?”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提到突然白家商社,我和阿萨都是一愣。

“你们自称自己和白家有渊源,来我们桐州是找白家商社的,可为什么在你们来桐州之前白家商社就出事了?白家商社被一把火烧个精光,商社上下一百二十口人,全部死于非命?!”

“死于非命?!”我和阿萨一起惊讶,“怎么会?!”我们不约而同地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不是说失踪了吗?怎么全死了?!

“怎么死的?”顾不得阿萨询问该怎么问话的眼神了,我急急地问,“他们是怎么死的?死在哪里?”

“你们——不知道?”管师爷揶揄地看着我们两人,“你们以为把人埋了就找不到了么?——可怜天见,六天前一场大雪压塌了白家商社的地下密室,连六岁的孩童都不放过——你们好狠!”

“地下密室?”与仅仅是在惊讶连孩童都惨遭毒手的我不同,阿萨在惊讶之余注意到了另件事,“地下密室?在白家商社废墟下面?那里有道术祭坛吗?”

雷斯家的地下密室里有个道术祭坛,不知道白家商社的地下密室里会不会有?

“……”管师爷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了我们一会,“你们真能装,到现在还没觉得自己败露了么?”

“你是说我们出现在桐州之前,正巧能证明我们身份的白家商社被灭口?”阿萨一边思考着白家商社的惨事,一边收敛起嬉笑的表情,坦然道,“这个我们还真不好解释,只能说太巧了——可是我们确实不知情。”

“你们是不知情,”管师爷冷笑道,“白家商社被烧了,你们才好借机住进我们帅府,之后再找机会破坏比武招亲,是么?”

“破坏比武招亲是真,这个可是为了丁铃,”我稍稍踏前一步,接着话茬说,借以给阿萨思考白家惨事的时间,“我和阿萨不想丁铃的幸福就这么简单地被丁帅的比武招亲给决定,”说着,我看了看坐在角落里的丁铃——她双眼红肿似乎有些销退,看向阿萨的眼神中有愤怒,有哀伤,有仇恨,也有倾慕……那是一种复杂地,多种感情交织在一起的眼神。

唉……今天一定要把误会解开,要不然,以为自己被阿萨利用的,单纯倾慕阿萨的丁铃,该多么痛苦……

“还有棋局,”估计不耐烦管师爷的质问了吧?丁帅再次发出他那沉稳严厉的嗓音,“能破中原局,你确实很聪明,樱小姐你的棋路显示,你不仅仅对整个中原局势十分了解,还很清楚我们天朝应对外邦的整个布防,否则你不可能做出如此针对天朝弱点的进攻——你口口声声说你和阿萨初来我们东方,两个初到我们东方的异乡人,会对我们天朝那么熟悉吗?——你想在棋局上显示自己的聪明,不想却因此泄了自己的底!”

“额……我只是看棋局这么觉得的……”我本想高声反驳,可丁帅那不容置疑的语气一时让我不知该怎么辩解,只能就这么简单地低声说出这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哼!”果然,丁帅只是闷哼了声,表示不信。

“这真的是事实……”面对如此怀疑的丁帅,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陈天意是我请来的,”丁帅看了看身边的陈天意,“既然沈齐伟不是你的对手,那也就只有陈天意有可能逼出你的真实武功,还要本帅再说下去吗?使用‘倭刀术’的白樱姑娘??”

“你们到底以为我们是什么人,直说好了!别在那里演什么猫抓耗子的游戏!”独自思索了一会的阿萨不耐烦的一挥手,“该说的我和樱都说了,信不信是你们的事——现在你们到底以为我和樱是什么人?想怎么处理我们?”

“好!”丁帅恼怒地哼了一声,“本来还想给你们一个坦白机会——是你自己不要的!你们是倭人派来的奸细,处心积虑进入本帅帅府,以小女救命恩人自居,就是想要长期潜伏在这里,伺机窃取军情!”

“哦?!不对吧?”阿萨敏锐地发现其中漏洞,“想潜伏在你们帅府?哈?不对吧?要真想潜伏,那我和樱低调做事不好吗?何必非要去破坏你组织的比武招亲呢?”

“这就是你的高明之处了——”管师爷得意地接口道,“起初你本就设计让自己成为大小姐的救命恩人,再一步步获得大小姐的芳心,然后成为丁帅的女婿——没有什么身份比丁帅的女婿更容易掩饰自己是奸细的了。不想突然大帅要以比武招亲决定大小姐的婚事,于是你就和樱小姐一起破坏这场比武招亲!”

“那……也不对啊?”阿萨继续反驳,“照你这么说,我直接参加比武招亲并获胜不就行了?干嘛非要让樱去?”

“不是说了你高明么?”管师爷接着说,“你估计自己一副异乡人的面孔就算当众获胜,丁帅顾忌宾客的反对,也许会取消比赛结果,与其借用比武招亲不确定的结果达成目的,不如先破坏比武招亲——反正大小姐已经倾心与你,只要阿萨你稳扎稳打,丁帅女婿的位置迟早是你的——管某说的对么?”

“恩……”阿萨稍稍思索了下,“这样解释确实很完美,呐,樱,”他有些无奈地看向我,“似乎,我们还真不好解开这个误会——你还有办法吗?”

——要不要……我们现在就逃?——阿萨看向我的眼神在这么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