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海軍總提督雲華在此,爾等既一意孤行,便付出代價吧!全軍出擊!”

旗艦坐鎮中央,艦隊陣型交鋒。射箭,登船,短兵相接,自殺衝撞,都是套路戰術。雲華卻有一種濃重的不祥之感。

海風抹透了些晨霧,隱約可見教國後方數量不菲的戰艦,卻不上前,而是,“排隊送死?虛與委蛇?”雲華眯眯眼,白霧后敵艦上的人影,卻戴着黑帽子……“教國的黑帽軍團?不好!全軍……”

她想說撤退,嘴動了,卻沒聽到自己的聲音。“冷凍光線!”虛空中搓出一道藍光,瞄上敵旗艦那黑袍人,“去!”當然還是啥也聽不到。

藍光如同脫軌的磁懸浮列車般彈出……然後墜海。

“怎麼可能……噗啊!”一口老血,雲華忽覺體重翻倍,差點坐地上。“怎麼……慧眼!”

雙眸放出晶藍光輝,才見頭頂一面亮綠色蓋天大陣,閃耀的星月環繞暗紅卐字標悠轉,教國特色的神術陣。“果然,旗艦上那人是吸引眼球的,其實是為了拖延時間展開神術……”

回想出征前夜,無意間聽到士兵們的議論。

“戰前空降新提督,神宗城會玩……”

“這也沒辦法啊,你不知道么,老提督放年假回魔海城探親結果……”

“但是這新提督一看就是神宗大佬放下來鍍金的花瓶……”

“你少說兩句吧,再差也是鎮國神宗的修士,萬一聽到了分分鐘摁死你!”

“我是真心想干好提督的崗位,才不是什麼花瓶啊啊啊啊啊!”雲華冰翼一震,身形變得有些虛幻,“高速姿態!”

這一招似乎削弱了神術陣的壓制,“擾亂!”雪裙飛舞,散出雪花飄向敵艦……然後墜海。

“怎麼會!這究竟是……”教國神術體系自成一派,核心都是機密,各種陣法的作用只能靠觀察記憶,毫無規律可循。“難道是封魔+物理壓制類的……”

目力所及,帝國海軍官兵一個個也是萎靡不振,屍體連連墜海。

“我果然……是個不稱職的……花瓶提督么……”接連受挫,雲華抹了一把不甘的淚水,“既然如此,就當個戰士好了!”冰翼上生長出一把長刀,“冰刃擊!”雲華迎向了朝旗艦圍上來的敵艦——短短几分鐘,這支帝國艦隊幾乎全軍覆沒。

“閃刀術式……”

忽然,雲華耳邊響起清亮的女聲,劃破濃霧的死寂,一道似真似幻的陽光。“那是……”雲華仰首。

飄帶白裙蹁躚,漫天大陣之下不起眼的身影抽出一把渺小的大砍刀,平放胸前。

“妨害波紋。”

聲音不大,卻是寂靜中雲華僅能聽到的兩句,如同神諭。

藍光同心方圓陣旋綻而開,如同在秦時精密的墨家齒輪機關中撒上了高強度高分子納米碳纖維網,卐字標旋轉緩慢,卡住,顫抖着,悲鳴着,動彈不得。

與此同時,下方雲華如同大夢初醒一般,聽覺恢復,開雲見日,晨霧散去,朝暉灑落,一時間竟有些熱淚盈眶。

神術陣放棄了抵抗,逐漸消散,教國艦隊也鳴金收兵。

雲華目送着那飄逸的仙影返回城鎮,想要將其牢牢記住。

……

“卧槽,居然是他!”帕菲菲跟蹤着少年竟是一路返回了禿頂男的家。

此時無頭屍體邊聚集了一群小孩子,年齡各異,無不是缺胳膊少腿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爸爸死了!怎麼辦?”有趣的是,他們並沒有表現出多少悲傷,更多的是茫然。

小小少年也是驚了一驚,卻同樣毫無悲意,而是扶好險些掉地的棒棒糖,默默走向一旁民宅。

“呵,人小鬼大啊。”帕菲菲悄然跟上,也進了民宅。

中病毒的少年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帕菲菲的監視。他的目的十分明確,上閣樓找到一個小柜子,打開,一個布包,裡面全是帝國銅幣!

對於少年瘦弱的小身板來說,這算是一筆巨款了。“有了這筆錢,大家總算能吃幾頓飽飯了。”欣然一笑,少年背起錢袋,剛要踏出門口,卻又閃到一邊,驚慌地看着門外。

“該死的小賊!”一個披頭散髮的粗壯女人正把帕菲菲摁在牆上,啪啪地扇耳光。

“冤枉啊~我什麼也沒偷啊~”帕菲菲哭唧唧。

“偷摸鑽進來還狡辯!”女人抓起帕菲菲的髮辮一揪,“憑什麼這麼對我!癌症!老公死了!小偷也來偷我!啊!為什麼!”

“我……我……”帕菲菲痛得說不出話來。

不過女人也沒打算聽辯解,有些神經質地嘿嘿笑着,掏出一把水果刀,就要在帕菲菲白嫩的小臉蛋上簽名。

噗!

“呃啊!”沙啞的慘叫,女人一大一小的胸部中央穿出一把三棱刺刀。

“小……小賤種……”女人艱難回頭。

只見獨臂少年癱坐在地上,呼吸顫抖,“對……對不起……我……”

女人拼盡最後的力氣,一腳踏斷了少年的木腿,手中水果刀扎向少年心窩。

“咳呃……”關鍵時刻,一條血紅的觸手纏住了她的脖子,沒有過多抵抗,水果刀脫手而落。不知是死於心臟破裂,還是勒死的。

“咳咳……”帕菲菲坐在牆角,臉上還沾着女人心口濺出的鮮紅,“對不起啊,都怪我沒藏好……”

“不……沒……”少年還沒從鬼門關的驚恐中恢復。

“吶,給你糖。”帕菲菲跪坐在少年身旁,將一粒草莓含糖從少年的唇豁塞入。“別害怕,你很勇敢,保護了姐姐,好樣的!”觸手則不動聲色將刺刀拔出收起。

一手攙扶着獨臂少年,帕菲菲推開大門,就看見一個制服男子冷冷看着他們,背後是一群戰戰兢兢的孩子。“我是治安官,這裡發生了殺人事件,跟我走一趟吧。”

帕菲菲臉上帶血,少年則背着錢袋還一臉驚恐,簡直不能再可疑了。

不待兩人作答,後面一個大半邊臉燒糊的的少年突然大叫:“大人,就是他殺的!我親眼看見的!他還說要把錢全都搶走!不信大人您查他背的是什麼!那是我們大家辛辛苦苦賺的錢!他想獨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