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沉入深渊的感觉,浑身都在发烫,疼痛此起彼伏,就像一支交响乐队在身上表演。

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

蓝色和红色的圆球在眼前胡乱闪烁,就算是舞厅的灯光也不过如此。

死了吗?死了吧。

这里是天堂?可为什么完全看不到任何东西?

好冷...好饿...好疼...

不是天堂,一定是地狱吧。

难道地狱就是这样的吗?只有各色的光点和圆球?

想说话,想求救,但嘴就像卡住了一样,无法发出声音。

这样的状态要持续多久?难道是永远吗?无限的痛苦折磨,才是地狱的本质吗?

「钟离大人,她好像醒了」

女孩子的说话声,好像距离自己不过几米。

「把她的眼罩和口球摘下来」

「是,钟离大人」

有人靠近了,脚步声就在耳边停下,视野突然变得很亮,亮到无法睁开眼睛。

嘴里塞着的东西被拿走了,堆积的大量口水顺着嘴角流下。

左希终于睁开了眼睛,浑身剧痛无比,稍微一动就会触发伤口的疼痛。

「我...在哪...」

眼前的景象让她无法理解。

自己躺在一个...小房子里?

超小型的那种,一个小女生躺进去都勉勉强强。这里散发着难闻的臭味让她有些反胃,但似乎胃里也没有什么东西了。

之前保持着侧卧的姿势,她翻过身,抬起头,耳边响起了哗啦啦的声音,脖子上传来拉扯的力量。

锁链用一个厚厚的金属卡扣固定在自己的项圈上,另一端连接微型房子“门口”的一根小柱子上。

微型房子里面只有一张垫子,而门口还有一个不锈钢做的小盆,里面放着米饭和一些难以辨认形状的食物残渣。

臭味的来源就是它,食物可能放了一晚上已经腐烂了。

左希一时间的思考停滞了。

无法理解的景象,这都是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里是地狱吗?是下辈子?是重新投胎成狗了吗?还是别的什么生物呢?

「不会脑子坏了吧?喂——」

小雪走近,用手在左希迷茫的双眼前摇晃了几下,左希的眼球跟着动了。

「该上学了吧」

「钟离大人真的要带着她上学吗?」

「小希...你没事吧?」

小雨、小群、齐淑白纷纷靠近,几个女孩子穿戴整齐,今天统一穿成白色连衣裙和肉色丝袜,头戴一顶遮阳帽的样子。齐淑白的脸色不太好,似乎昨晚没有睡好。

左希看了看她们,用虚弱的声音问道。

「这是哪里?我在做什么?这个铁链...」

用力扯了扯,铁链坚硬无比,比大拇指都要粗,没办法扯断。

「这还用问嘛,你已经是条狗了」

「还是条货真价实的母狗嘞,哈哈哈哈」

「狗窝和狗食都给你准备好了,快享用吧哈哈哈哈」

「来嘛汪汪叫两声听听,我很喜欢狗狗的」

小群和小雪两个人轮番嘲讽羞辱左希,小群甚至还用手温柔地抚摸左希的头。

「小狗乖,快来姐姐这里」

小雪勾了勾手指,笑着说道。

果然是...地狱。

自己变成了狗...当然是不可能的,左希知道自己是人,有手有脚会思考的人。

但她们把自己绑在狗窝里,然后彻底把自己当做狗。

还是不如去死好了,已经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

这里显然还是钟离心的别墅,昨天最后自己被暴打后晕了过去然后绑在了这里,已经过了一晚上的时间。

眼泪汹涌而出,顺着脸颊嘀嗒嘀嗒地落在地上,大理石的地面积累了很多透明的液体,大概是自己的口水吧。

口腔里有一股奇怪的塑料味,舌头也感觉很难受,不知道她们对自己的嘴巴做了什么。

「小希...小希...」

视线投过去,齐淑白正双手扶着膝盖,弯下腰看着她,脸上露出痛苦悲伤的表情。

「没事的,没事的,忍一忍就好了...我会照顾...」

「没有你的事!滚!」

左希一甩头,甩掉了齐淑白摸过来的手。

齐淑白显然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愣在了原地,手停留在空中。

「我已经是一条狗了,不需要别人的关心」

不要再管我了,不要再看我了,让我去死好了。

左希的心已经一点点地崩坏了,裂痕不断地在心底滋生。

越是被关心自己的人看到,就越是痛苦,反而那些嘲笑自己的人和陌生人倒是没什么感觉。

「昨晚睡得不错吧,小狗狗,不,还是要起个名字」

这个声音左希再熟悉不过,在几个人最左边站着的是钟离心,她今天穿着一件香蕉色的长袍,戴着一副茶色眼镜,双手插进口袋里看着左希。

「既然之前叫小希,那就叫狗希好了,你们觉得呢?」

「钟离大人真会起名字!赞同!」

「狗希,狗希你怎么了狗希?」

两个人又唱起了双簧,左希的心绞作一团,放声大哭。

「死!让我死!呜呜呜——」

左希使出浑身力气用头咚咚地砸大理石的地面,感觉头要炸裂了。嗡嗡的响声,眩晕和恶心进一步加剧。

「阻止她」

「是,钟离大人」

小群一步踏过,一只手抓住左希的头发往上提,另一只手捏住她的嘴巴。

「张嘴」

一个带着孔的塑料圆球被塞进嘴里,两边的带子绕过头在后脑勺绑上。

嘴里被塞住了之后无法说话,甚至无法控制口水的流出,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钟离大人,这样她就不能咬舌自尽了」

「很好,把铁链解开,换一个轻点的绳子,我要带着她上学」

「是,钟离大人」

左希刚要站起来,钟离心快步靠近,直接抬腿朝着她的后背砸了下去。

她被狠狠地踩在地上,身体与冰冷的大理石地面紧密接触。

「不准你走路,给我在地上爬,听懂了吗?」

不是做不做人的问题,自己根本就不是人。

人怎么会在地上爬呢?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嘛,就连大理石上的青色花纹都在嘲笑她。

「问你呢,听懂没有?」

钟离心来回拉扯着绳子,左希被迫在地上手脚并用,爬来爬去。

好痛苦,好难受...

为什么非得忍受这种痛苦不可?是她的错,还是...我的错呢?

如果可以的话,不如重新来过,把一切化为乌有。

毁掉自己,毁掉她们,毁掉一切!

左希边爬边在心里发出愤怒狂暴的呐喊,牙齿咬得嘎吱作响。如果眼神和意志可以杀人,那么这个别墅里将血流成河。如果给她一把刀,她将毫不犹豫地刺入每个女孩子的心脏,让她们惨叫求饶,在最后的悲鸣声中变成一团肉块。

「还不错,像点样子,那我们走吧」

钟离心把绳子的一头在手上绕了几圈,固定好防止她挣脱。不过看在她被打得遍体鳞伤又没吃早饭的情况下,大概也没有力气逃跑吧,甚至连在地上爬都很勉强。

女仆弯腰对钟离心行礼,然后拉开了别墅的大门,几个人,一条狗,走了出去。

......

......

手心沾满鲜血,手臂酸痛无比,腰快要断了。

一路上左希被迫跟在钟离心身后爬行前进,几次因为速度太慢而被打,几次因为手臂脱力而倒下。

被几个女生嘲笑“当狗都不合格”,对她指指点点,百般刁难。

想要上厕所而不被允许,即使苦苦哀求也不行,被迫在路边解决。没有卫生纸无法擦干也只能忍受。

毕竟狗是不需要卫生纸的,钟离心这样解释道,引来女孩们的高声大笑。

然而,这才是噩梦的开始。

「摧毁一个人,不仅仅是肉体上的,而且是精神上的,更是社会性上的。既然你有向我发起对决的勇气,就应该做好觉悟了吧」

钟离心无情地宣告着,左希终于意识到了她接下来要做什么。

「不,不要,求求你...」

今天不是第一次向她低头了,从醒来开始,自尊心已经被践踏干净了。她已经卑微到尘土里,低头过无数次了。

而现在,钟离心打算彻底摧毁她的人格,作为挑战她身为主人的尊严的代价。

「钟离大人早上好!啊,你们也都在啊,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晚?」

到了学院门口,一个同样佩戴项圈的女孩子对着钟离心几人挥了挥手,并走过来打招呼。

「嘻嘻,还不是因为早晨有点事耽搁了一下,要不然钟离大人可一向很守时」

钟离心没有理她,只有小雪跟她搭话,她顺势加入了这个队伍。

「她是怎么回事?在地上爬?」

「她是小希,哦不狗希。其实因为昨晚啊...」

「原来如此,是狗希啊,好厉害!借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做这种事好吧」

「就是就是」

此时已经是七点四十,学院门口陆陆续续来了很多女生,大家的视线集中到了被绳子拴着在地上爬的左希,小声地指指点点。

「那个是怎么回事?最新的什么play?图书馆里的小黄书都没见过这种玩法」

「啊——你刚才说什么?小黄书?」

「哦不不不你听错了,我没说,没说」

「在哪找的,我也要看,有耽美的吗?」

「那个女的是哪班的?有人认识她吗?」

「没见过,有点像一年级的」

「一年级啊...刚开学就变成奴隶是有点惨」

「哎别提了,你也不看看牵绳子的人是谁」

「哇,这个人可惹不起啊...快走快走」

一路上好多戴着项圈的女生向钟离心问好,钟离心露出满意的笑容。

左希一开始还在数数,但后面已经放弃了,天知道她到底有多少奴隶。

她到底如何做到这种事的?靠骗吗?靠抢吗?还是靠别的什么呢?左希不得而知。

唯一知道的是,必须要低头避免被熟人认出来,然而——

「狗希,先去你的班级转转吧,你是几班的?」

身旁幽幽传来钟离心的声音,左希浑身一颤,没有立刻回答。

「不可以...求求你不要这样...」

「钟离大人问你话呢!快说!」

屁股上挨了一脚,左希一下子扑倒在地,应该是小群踢的。

「是...五班」

随便说了一个假的班级,距离二班越远越好。

钟离心没有说话,等待了十多秒之后——

「原来是二班啊,狗希说谎了呢」

原来她取出了UT,在上面查到了左希的资料,身为主人可以查阅奴隶的一切信息。

「不!不是的!我...那个...其实...」

左希想要辩解,但心虚的样子一目了然,钟离心强硬地拉了拉绳子,强迫她继续往前爬。

「既然说谎,那就让全班同学看到你这副样子吧」

「不要不要不要!求求你了钟离大人,我做什么都行!千万不要被她们看见!」

「好吵啊你,明明是条狗怎么话这么多!少废话了快给我爬」

同行的几个女孩子不时地发出嘻笑声,而齐淑白早已泪流满面。

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即使齐淑白再怎么劝她,她也当做耳旁风,执意要来什么奴隶对决。

那个东西只不过是一个摆设,一个没有意义的制度而已,根本无法实际操作。

因为对决的内容由主人提出,一定会选择对自己大大有利的方面。更何况主人可以使唤别的奴隶帮忙,而对决的另一方是孤身一人。

被强迫拉进一年二班的教室,本来叽叽喳喳聊天的女孩子们顿时安静了下来,虽然没有全部到达教室,但大多数已经来了。

钟离心牵着左希,后面跟着齐淑白、小群、小雨、小雪四人,一起站在了讲台上。

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地聚集到钟离心,以及遍体鳞伤、双膝跪地,双手支撑地面的左希身上。

「看好了,这条狗是你们的同学,也是我的奴隶。因为目中无人想要挑战主人的权威而变成这副下场。以后你们可以叫她狗希了,来,给大家叫两声」

钟离心拉了拉绳子,左希的头被迫抬起来面对大家。

一时间,同学们惊讶的表情尽收眼底,乐正花眼睛瞪得很圆,嘴巴彻底张大。巫小谷双手捂住了嘴吧,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殷锦用手擦眼睛,嘴巴紧紧地闭上,大概是怕自己哭出声来。

「叫啊,怎么不叫呢,狗可是都会汪汪叫的」

钟离心反复催促着左希,但她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只能努力地低下头。

头低一点,再低一点。同学们的视线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反复刺穿自己的心。这和被小群暴打一样难受,甚至比那更难受。

见左希无论如何也不肯学狗叫,钟离心取出了UT,简单按了几下,然后把屏幕放在左希的眼前。

屏幕上出现了【项圈电流】的字样,然后下面是各种参数,电压,频率,持续时间等等。

「看到了吗?不用我多说什么了吧,叫吧」

不学狗叫就要被项圈电,之前自己被电倒在地上浑身抽搐痉挛,痛苦万分的感觉还没有忘记。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赶尽杀绝一般的手段,彻底击溃了左希的心理防线。

不学狗叫,就会被电击,同样会在全班面前露出丑态。

反抗毫无意义,因为脖子上这该死的项圈,一切的痛苦都来自于它。

——不要再挣扎了。

左希心里有一个声音说道。

——不行,如果真的做了那样的事,恐怕就会有什么东西彻底坏掉了。

另一个声音说道。

——就算挣扎也无法改变她的意志,主人的意志就是绝对的。

——可是我是人,不是她的奴隶,不能就这样...起码不能彻底向她屈服...

——除了彻底屈服之外还有别的办法吗?身后的好几个女孩子不也已经屈服了吗?只要听话就不会受到折磨的。

——那是不对的!那是她们的错!那是她们软弱的错!如果都能起来反抗的话...

——你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吧?只要项圈还在,无论怎么嘴硬也只是死路一条。

——可是还有奴隶对决,她们只要团结起来,一起向钟离心发难...

——如果那样的事有效她们肯定早已经做了对吧?那么多人,其中还是你的学姐,都老老实实当奴隶,为什么你就不行呢?为什么只有你总是有反抗的想法呢?你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你有足以反抗的才能吗?还是说有什么运气或者天赋呢?

——我...我没有...我只是个平凡的女生...

——那不就得了。

——但这种事是不对的!人和人之间怎么能用奴隶和主人相称?人人平等才是正确的吧?奴隶制不是错误的,邪恶的吗?为什么她们这群人都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呢?这还是我熟悉的世界吗?

——太天真了。人和人生来就不是平等的,一直到死也不是平等的。

——但我们应该尽力追求平等,不是吗?

——为什么呢?这只是你的一厢情原的想法吧?世界自有其规律,花开花落,生老病死,可从没有平等这条规律!

——如果没有这种美好的理想,人和动物又有什么区别?平等才是正确的!

——正确是什么?真的存在所谓“正确”吗?

——正确是...

左希迷茫了。怎样才算正确,本来是无需思考的问题,奴隶制是错的,平等是对的,这是普适真理,绝对,绝对,绝对是正确的。

但是,为什么呢?

是因为自己出生在现代国家,从小就被灌输的观念,是周围人的共识。

那么,这种共识的基础又是什么呢?

想不清楚,无法得到结论。

追根结底,左希无法找到所谓正确的规则的根源,也就无法反驳错误规则。

那么,奴隶制不是错的,反而是对的吗?

不,找不到正确的根源来说,奴隶制也一样,找不到。

到底正确与否,仍然是无法判断的。

但是,身体和心理上的痛苦是确确实实的,浑身痛得要散架了,眼睛在流泪,这是事实,是实实在在的感受,是绝对正确的。

那么,要做的事情也就只有一个了。

左希张开嘴。

「汪!汪!汪!汪!汪!」

把脑海中狗叫的声音尽全力模仿,把嘴唇变成O型发出的声音更接近真正的狗叫声。

教室里鸦雀无声,同学们睁大眼睛,全部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屈辱到了极点,羞耻到了极点。

「呵呵呵,好乖好乖~这不是很会叫的嘛」

钟离心看到自己的奴隶被迫发出唯妙唯肖的狗叫声,顿时绽放了灿烂的笑容。她伸出手在左希的头上摸了摸,就像抚摸真正的小狗一样。

凄惨无比的样子,一切都被夺走,就连尊严也是,以后还能在这个班里呆下去吗?

「好了,快上课了,我们去教室吧」

左希被绳子拉着走,被迫离开了自己的教室。

不用上课也没关系的吗?她在心里有了疑问。回想到昨天那个叫陆怜的学生会的人说的话,如果奴隶考试不及格,主人要面临大额度的罚款,钟离心应该不会不知道。既然知道还执意让自己离开教室,跟她一起去她所在的教室,难道不担心罚款吗?

手脚并用上了楼梯,左希松了一口气。

已经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候,而且她已经知道怎么做了。

可是,接下来的景象再次给了她巨大的冲击。

来到教学楼的二楼大厅,这里是二年级生上课的地方。格局与一楼一模一样,也都是一群女孩子们,但她们明显比一年级生要安静很多,很多女生穿着朴素的淡色调的衬衫和裙子,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一上二楼,气氛顿时变得压抑和沉闷,钟离心大摇大摆地往前走,而身后的齐淑白等人也变得小心翼翼了。

钟离心率先进入了二年一班,几个人跟着走了进去——

「「「钟离大人,早上好」」」

无数女孩子的声音整齐地响起,包括跟她同行的几人也一起鞠躬。

「所有人...都...」

左希惊讶地张大了嘴,简直不敢想象,整个班级的女生们都戴着项圈,而且看向钟离心的眼神带着炽热和崇拜。

「几十人...都是奴隶...」

把二年一班的学姐们全部收为奴隶的,正是这个让自己生不如死的女生。

她嘴角露出一个弧度,扫视了四周,饱满的胸脯挺了起来,牵着在地上爬的左希一点点地顺着过道向教室后方走去。

从地面的角度可以看到女生们的各种颜色的鞋子和包裹在丝袜中柔顺的小腿,往上看还有饱满的大腿和短裙,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浓浓的香水味。

钟离心用手一个一个地抚摸着每个人的脸、下巴和脖子,被摸的女生竭尽全力地露出最美的笑容。

「小汪,今天没洗脸吧?」

「是,对不起钟离大人,请惩罚我」

「不用了,那个谁,小曾,你今天挺性感的嘛」

「啊,哪里哪里...」

一个穿着低胸装的女生受宠若惊地回应道,钟离心狠狠地拉了一下绳子,左希脖子被扯得很疼,连忙加快速度跟了过去。

「看到没有,这里的所有人都是我的奴隶,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比如说——」

“哗”的一声,名为小曾的女生的衣服被猛地向下拉扯,胸部瞬间露了出来。她忍住了大叫的冲动,双臂抱在身前,弯下腰,脸红得跟苹果一样。

虽然害羞,但小曾没有任何怨言,左希从她的眼里看不到半点埋怨,更不用说仇恨了。

钟离心的势力和手段,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到底该怎么做,左希现在再清楚不过了。

......

......

午休时间,钟离心坐在自己在教室后方中间的座位上,女生们纷纷靠了过来。

「我不是说了不用给我做午饭了吗...」

无奈地环顾四周,女生们一拥而上,把自己精心制作的午饭用漂亮的盒子装好,打开后递给钟离心。

她随手取了一个,被取走午饭的女生笑了快要跳了起来。然后她挥了挥手,赶走了她们。

「钟离大人」

就在她取出饭盒里面的一次性筷子,掰开后夹了一块鲜嫩多汁的红烧肉的时候,一个声音打断了她。

回头一看,没有看到人影,声音从下方传来。

「钟离大人,我已经知道自己的错误,不,罪行了」

虽然脸上全是泪痕,但左希还能充满笑容地说道。

她毕恭毕敬地跪在椅子旁边,双手放在膝盖上,继续说道。

「感谢钟离大人对我的一切惩罚,我没有半点怨言。都是我太狂妄的缘故,一时做出那种蠢事,真是对不起」

左希弯腰把头贴在钟离心的脚边,后者露出满意的微笑。

「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乖了呢?小希」

看到左希这个样子,钟离心将称呼改回了“小希”,但左希脸上并没有什么波动。

「那是因为见识到了钟离大人强大的实力和手段,心里对钟离大人产生了由衷的尊敬和景仰。钟离大人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主人。我将永远追随您」

「呵呵呵呵呵...」

钟离心再也掩盖不住心里的喜悦,仰着头发出放肆的笑声。

从来没有征服不了的人,只有无能的人。

在征服别人的瞬间,产生的快感让她如此着迷,比肉体之间的欢愉还要让人沉醉。

奴隶...越多越好...不断地征服别人,最后统治这座岛。

虽然有很多敌人和同伴,但她们最终必然会匍匐在自己身下。

这个以收集奴隶为快乐的女人伸出手摸了摸左希的头,左希顺从地闭上眼睛,好像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随后,钟离心解开了左希项圈上绑起来的绳子,使她的身体得到了解放。

「起来吧,既然你已经认识到了自己是什么,那就没有必要再当狗了」

「谢谢钟离大人,即便如此,我永远是钟离大人的狗」

支撑着快要散架的身体勉强爬了起来,左希忽然感觉脑袋有点晕,视野里出现了蓝色的斑点,连忙扶住了桌子防止摔倒。她环顾四周,看到了齐淑白四人正坐在一张桌子上吃午饭,于是一瘸一拐地走了过去。

看到左希站起来用双脚走路,小雪想要继续讥讽她。

「呦,这不是我们钟离大人养的狗嘛,怎么——」

戛然而止,因为左希对着她们四人鞠了一躬,头深深地低下。

正在吃火腿炒面的齐淑白看到左希被放过,总算松了一口气,但不懂她为什么要鞠躬。

「对不起各位,给大家添麻烦了!都是我的错,擅自对钟离大人发动奴隶对决。真是万分抱歉!!」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看到左希低三下四的模样,小雪和小群也就没什么心思继续欺负她了。

「群姐...」

一直没有看左希的小群回过头,眯着眼盯着左希看,把左希看得有点忐忑。

被她暴打后身体已经彻底记住了疼痛,就连看到小群都会发抖。

「我叫季群」

小群冷不防地报上了姓名。

「我叫向佳雨」

「我叫杨雪」

另外两人也跟着报上了姓名。

「左希,欢迎你加入这个大家庭」

齐淑白放下炒面,欣慰地笑道。

「喂喂喂,谁同意她加入了?这条狗...」

「好了小雪,她毕竟还是我们的学妹。看这样子钟离大人已经原谅她了。我们再演戏下去也没什么用了吧」

梨花头的可爱少女,向佳雨,嘟嘟囔囔地说道。

「啊,嘿嘿,还真的是」

杨雪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道。

「等...等一下,演戏是指——」

左希有了不好的猜测。

「就是那个——」

「昨晚钟离大人要求我们今天要把你当狗...虽然这个做法也不是第一次了...」

「嗯嗯,这种折磨人的方法钟离大人早已轻车熟路,很多新来的奴隶都被这招弄到精神崩溃。绝食,把头往墙上撞,哭到昏厥的大有人在...」

向佳雨说着说着就往季群的方向瞟了一眼,后者狠狠地瞪了回来。

「干嘛?想打架?」

「白姐救我,群群要打我」

「齐淑白我打不过,你这小妮子我还打不过吗?」

「你们别闹了好不好...唉」

齐淑白重重叹了口气。而左希听到她们的对话感到十分惊讶,问道。

「群姐打不过...」

「我不是齐淑白的对手」

季群摊摊手,耸耸肩,说道。

「怎么会...」

把自己打成这样的可怕女人,居然打架还打不过对自己一向很温柔的齐淑白?

「打架是不对的啊,除非钟离大人的命令...」

齐淑白劝说道,同时看向了左希身上的伤口。

「白姐!这都是我自作自受,不用管我了!」

左希摆了摆手,连忙说道。

「怎么可能不管你...唉你这孩子」

感觉齐淑白是个温柔的学姐,左希感激地眼睛湿润,她一直给了自己很多帮助,自己还无视她的话强行进行奴隶对决,才有了现在的下场。

不过,一切都是可以挽回的。

从见到钟离心的可怕影响力开始,左希就已经决定了自己要怎么做。

恨意宛如滔天的火焰,不只是对把她变成奴隶的钟离心,对把她打得体无完肤的季群,嘲笑她的杨雪,更是对奴隶制的恨,已经让她彻底冷静下来了。

人的蜕变,真的只需一个契机。

硬碰硬是没有胜算的,会被庞大的车轮碾死。

从现在开始伪装自己,把自己最真实的一面隐藏起来,把刀子放到背后。

等待机会,等待一刀出击的机会。

我要杀了你,钟离心,然后彻底推翻奴隶制。

黑暗的火焰在心里燃烧,但表面只有谄媚般的笑容。

「谢谢白姐,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

......

橘岛初等学院,教学楼外的树林深处。

一位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少女正站在一棵橘子树旁边,手里拿着UT,等待对方的接听。

少女名为秋子帆,是一年二班的核心人物之一。

「喂,找我有什么事?」

对面传来了严厉而具有压迫感的女孩子的声音,是她每次联系都很紧张的人。

「学姐,今天早上发生了一件事...我想着及时通知您,而且您是副会长,应该有所了解」

正是那学生会的副会长,史瑞云。

「什么事?」

「有一个穿得一看就很特别...那两件衣服的价格大概有几千元...我去沙漏逛的时候看过。她带着好几个奴隶,还用绳子牵着一个我们班的同学,让她在地上爬什么的」

「哦,是她」

史瑞云的口气听起来有所了解。

「您知道吗?她是什么人?」

对名为左希的同班同学的主人有着强烈戒心的秋子帆,忍不住问道。

「那个人你最好不要招惹,在学院我可以保你没事。到了外面就不好说了,她是【魔女】之一,把人变成奴隶是她的拿手好戏。现在你的任务就是抢在她前面,把尽可能多的一年级生变成我的奴隶。一个奴隶还是之前的三千块,没问题吧?」

很好奇史瑞云说的【魔女】是什么意思,听起来很像童话故事里的角色,但秋子帆还是忍住了询问道冲动。

「好的,我会好好做的」

「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了」

「没事就挂断了」

「谢谢学姐的支持」

对方挂断了IMS的语音通话,秋子帆嘴角上扬,露出不曾在同学们面前露出过的诡异笑容。

「这里比外面枯燥乏味的世界有趣多了呢」

随着新一批少女的到来,橘岛的故事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