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啊,您已经醒了吗?”

手扶着墙地慢慢摸索至门边,来着的那副样子如同一只猫一般地谨填。

娅一边唤着我,一边缓缓将门推开,不过发觉我已经从梦醒来后,惊讶之余也露出非常温柔的一笑,但还是或多或少开了句玩笑。“没想到殿下会自己主动醒来呢,但昨天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一定受惊了吧,还请好好休息一下才是。”

我向娅回以一个笑容,没有第一时间出声回答,此时的我已经整理好妆容,坐在床边的一张靠椅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想做,仅仅只是因为已经没有睡意而早起了一点,然后坐在椅子上慢慢发着呆。

简单整理了一下思绪。

昨天,魔界的大量军队出现在帝都上空,不过经过索菲尼亚禁卫军,银之光的谈判之后又再次撤回——这个是给的官方说明,具体的便任君想象吧,因为并没有产生任何直接的损失,最多就是给部分民众留下了一定心理阴影吧。

对于帝都七十余万民众来说只是一次难得但并不危险的体验罢了,翌日太阳照常升起,早市也按时开启,多数人开始了日常而平淡的一天。

但更真切感受到的是那位赢得终幕的英雄却突然消失在民众视野内,再也没有出现过,实在是一大缺憾。包括索菲尼亚那边的人也不知道他在哪,到底是牺牲于魔界之门内还是就此远离,谁人都无法得知。

想必无数吟游诗人与好奇心旺盛的作家今天就会推出他们得意之作吧,赞美着某些子虚乌有的事迹。

一定要说的话,我想我的那位一王姐自然是知道的,但昨天夜晚去拜访她时,她却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只是请求我不要再多言,既然一王姐难得收起她那令人讨厌的语调,我也就没有追问下去的必要了。

于是,尽管这场闭幕式实在过于盛大,甚至引起了不小恐慌,但这次的邪龙祭总算是画上了句点。

虽说没有胜者。

“我会的。但其实也不太睡得安稳呐,所以稍微早起了一点,已经没有大碍了,娅。”

我向娅回以一个微笑,并看看她缓缓向我走来,也许她自己没有自觉,娅的表情有些凝重,看上去颇有心事一般。在我抚上她的双手后,她只是继续闭着眼开口道:“您在那之后见过维洛阁下了吧,有好好向他询问这里的缘由吗?”

既然娅问了,我也不会不回答,在简单思索了合适的说辞后,我简洁地回应道:“一时兴起帮了他一个小忙而已,他去见一王姐后就不见人影了,缘由什么的…大致了解了一些吧。”

话说到一半时,我却没有与娅对视的勇气,缓缓将视线移开,放在某个自然的角落。

“那——您理解他身上背负着什么吗?”并没有过问其它具体内容,我想娅只是想知道维洛的心中她看不透的那一层,但娅这句询问却让我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他的那番傻话,细细感受后却不禁自知那是份莫名的沉重,不过现在说出口也没有意义吧,毕竟还没到那个时候。

“算是吧。”

松开了娅的手,我缓步走向壁炉,上下打量一番,果然按我说的好好做了,姑且心中表扬一下那些仆人。

壁炉上方横置着一个剑架,上面放着一把剑,收在鞘中静静地放在那里。那是维洛的剑,掉落在角斗场中,我请人将它交给我,并放在这里当装饰品。说实话这把剑比那些虚荣的装饰品看着顺眼得多,放在这里其实看着也挺舒心。

尽管它只是把普通的剑。

既没有华美的雕刻也没有附上的魔力咒式,不是圣剑魔剑,甚至连魔法武器都不是,只是把品相稍微好点的剑罢了,经过几番战斗,数处的损伤与轻微卷刃看上去有些不堪,但我并没有要求他们维修,只是让他们原封不动地送来。

因为我觉得这样才更加美丽。

不经意地一勾嘴角,我看向湛蓝的天空,也许是为经过昨天的洗礼,今天看来,总感觉那舒缓的云,微抚的风令人精神了许多,天空也比以往看到的似乎要更加美丽,更加高远。

今天的下午茶,也要选一个视野不错的地方好好享受一下才是,毕竟是难得的好天气嘛。

“对了,娅,二王姐她醒了吗?”

“...尚还在沉睡当中,薇艾安阁下的伤势比想的还要严重。”

“是吗。”

想来也是,负伤过于严重的二王姐一时应当醒不过来,想到这里,我不禁叹了口气,因为毕竟这是我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觉得二王姐愚蠢,没想到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二王姐也会有如此阴暗的一面啊。

那么,我的那位一王姐又算到了哪一步呢?她到底有没有事先知道二王姐的情况,她到底是放任不管,还是一开始就想利用加莱阁下去击败那个二王姐呢?

这一切也不是说不通,但我深知如果我过问会有什么后果,那位女王肯定会从容不迫然后装出一副出乎意料的态度感叹道:“啊,只是巧合罢了,运气真好呢。”

“不过听海列小姐说,苍青之刃的各位准备在薇文安阁下苏醒后动身前往精灵之乡,既有来自齐科里托的委托,也有她们自己的私事。”

在我思考之余,娅突然出声补充了一条重要的信息,将我拉回了现实。

“是吗,唔,那还真是可惜呢。”

不禁有些失落,却也可以理解,想必二王姐她们一定也有要事才会前去精灵之乡的,不过阿瓦隆那里可是离法兰雷诺相当之远啊,想着又要许久才能见面,说不会难受那是谎话。

说到底,那家伙跟我分得更开不是吗。

接过娅为我泡的茶,我并没有立刻去品尝而是又把目光移向了那片湛蓝的天空,不禁失了神,颇为失态地发着呆。

从维洛的些许零碎记忆中,我多少窥探到了一点他的过去。也许正是因为多了解了一点,我不才不那么讨厌那个家伙了吧...

所以,你不是还有事要去完成吗,姑且别死啊,不然那可都是空谈了,我还在想着下次见面的时候,该提一些什么为难他的要求来弥补我的种种损失。

一边思考着,我将唇贴至杯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