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是真的逃走了嗎?可能不是吧,或許是他們故意放了我,讓我一個人生存,變得強了點后再把我抓回去狠狠揍一頓,徹底變成奴隸,畢竟奴隸印記還在,我可不相信它就只是個擺設。不過就目前來說,我確實自由了,願老天爺保佑,讓我徹底自由吧!

還說什麼要救文雨和那個醜女,好不在這個世界孤獨一生,算了吧,還是自己的命重要。

我是拿命做賭注才逃走的。

在對黑色拳頭進行了數波在我看來無效的攻擊后,那拳頭終於砸在了防禦罩上,每一下都如大力士的拳頭打在沙袋上一般將防禦罩打得凹陷下去。

一拳過後,拳頭提起緊接着又是一拳,護罩在這連續不斷的攻擊下,以看得見的速度黯淡下去。

殭屍推了幾天看起來都沒事,這拳頭竟然幾下就幾乎要把這防禦罩給搞破了。

本想趕緊跑,腦袋裡卻忽然浮現出了一個想法,儘管這辦法行動起來想想都覺得噁心。

我掏出匕首,刺進一隻喪屍的左眼眶中,將其拖了進來。心臟的脈動速度加快,我靜靜地看着眼前的屍體,深呼吸了幾口氣,對準肚子用匕首將其豎著劃出一道大口子。

一股刺鼻的惡臭撲面而來,可以說是我這一生中聞到過的最臭的味道了。忍着噁心把手伸進被血填滿的腹腔,往身子上塗喪屍的血。

不用說,我現在的表情一定是嫌棄加猙獰的。

“臭死了,這傢伙瘋了,趕緊離他遠點。”

“好臭啊!”

“他居然還往臉上抹!”

看到幾名士兵們竟放下了手中的弓,在那嘀嘀咕咕,豹子長官瞪圓雙眼大喝:“廢話什麼!我讓你們停了嗎!”

那幾名交頭接耳的士兵慌忙道歉,胡亂從箭筒里抓出一支箭射了出去。

有人吟唱魔法有人搭弓射箭,密密麻麻的向屍群和拳頭射去,結果卻連延緩護罩的黯淡速度都沒法做到,畢竟那幾個拳頭,連那些指揮士兵的長官發射出的看起來很強的魔法對那些不斷下落的拳頭也絲毫不起作用。

明眼的人都看得出來,這護罩被打破只是時間問題,卻沒有哪個長官下令讓士兵撤退的,難道是很有把握在護罩碎裂后全身而退?可能是吧,搞不懂,反正我的話是肯定完蛋的。

藍澤也沒有要走的意思,真是一群怪人。

忍着噁心把屍血塗抹到全身後,我乾嘔了下從血潭中掏出了喪屍的腸子,將其割斷拿在手裡,只要護罩一破,我就披上去。逆着屍潮走多半會被踩死,只能跑慢點順着屍潮走,等喪屍們不跑了再逆着屍潮走出去,那樣我就能離開了。

實際上我也是這麼做的,在護罩即將被被拳頭擊碎時,藍澤無視我衣服上的血,拉着我衣服的領子往後跑。第二層護罩也在這時布置好了,只要進去就安全了。

跑到一半的時候身後傳來護罩破碎的聲音。明白即將要做出選擇,我像得了過度呼吸症一般大口地喘着氣。與其當奴隸,不如博一把,在即將踏入護罩範圍的時候我弓身後跳。

“你幹什麼!”

衣領在藍澤震驚的目光中從其手中掙脫了出來。我迅速後退,靠近喪屍遠離藍澤。想必藍澤也沒想到我會這麼不要命。

淡紅色的護罩隨之豎了起來,隔開的兩邊彷彿不是同一個世界,前方是活人的世界,後方是死人的世界。

脫離了藍澤,後退沒多遠就被屍潮吞沒,好歹在被吞沒前把後退改成前沖,避免了還沒被吃掉就先被踩死。

喪屍推進速度極快,剛豎起的護罩轉眼間便近在咫尺,再幾秒我就會被後面的喪屍擠成肉醬。慌亂中,我按住前面一隻喪屍的肩頭,用力一撐,身體騰空的下一秒撞在了護罩上。

重新掉回屍群中,我揉着鼻子,眼前都是會動的腐肉集合體,極致的臭味充斥着我的鼻腔,幸運的是周圍沒有一隻喪屍是衝著我來的。

費了估計有一小時才從屍潮里擠出來,結果發現眼鏡和打刀丟了,真是倒霉催。沒有眼鏡,一米以外的人臉五官我都看不清,刀也在這時候沒了,不過還好,那兩把匕首還在,不至於一無所有。

徒步往一座山的一側走到一處小山丘,喪屍與那些妖怪的戰線還是一眼望不到頭,雖然和我看起來沒什麼關係了,但我還是希望喪屍能贏,最好衝到那個什麼畫妖族那,把他們都咬了,這樣就不用擔心頭上這印記了,還能順便幫我報仇雪恨。你是不是認為我會說可惜了那顯靜公主?不不不,再怎麼想,她也不可能當我這種人的女朋友,甚至連朋友都不可能,只能是我當她的下級(奴隸),而我並不想當任何人的奴隸。喪屍衝進去了有點希望她能跑掉,但更多的是希望她葬身在屍海里,畢竟要是在哪遇到了,我說不定會因為背叛她而被她殺掉。

人不吃飯還能活好幾天,沒水喝真的會速死。沒帶水也沒帶吃的,只能祈禱繞過這座山的時候能順便碰到水潭什麼的,喝上一口水,順便洗掉這一身的髒東西。

聽藍澤說穿過這群山,後面是個種族混雜的區域,要是能遇上個人族的就好了,異世界裡遇到個同族人好歹能蹭口飯吃吧,大概……

除了妖族語音我也只會人族語言,沒人會那麼好心再給我一顆傳承珠的吧?

走了不知道多久,終於在山腳下找到了一個水潭,雖然看不見水,但魚總不能在浮在空氣中游來游去吧?雖然沒戴眼鏡只能看到個輪廓。

要是沒有手上傳來的那冰涼涼的感覺,我都要懷疑是不是見鬼了。

勉強洗完喝足水后,靠在水潭邊。陽光透過山腳下小路兩旁的高大綠樹一小塊一小塊地灑在地上,帶着着急心情的風急匆匆掠過枝葉,林間傳來動物清脆的叫聲。

衣服上的惡臭味已基本聞不到,直到衣服不再滴水,我才繼續往前走,喝足了水后感覺清爽了許多,希望我過會兒走累了后,又能碰到一個水潭。

正常來說,期望越大失望越大,直到我穿過山後,也沒再看到過半個水潭。

山後是一片草原,四處都是綠色的斜坡,蟲鳴聲與濃郁的花草香氣是之前走過的地方所無法企及的。

眼前不遠處的樹底下有一朵黃色的花,在棕色樹榦邊略有些醒目。用匕首碰了碰一朵花,這朵花花莖上只有一個花朵,且花朵和莖一樣都是黃色的,只不過每片花瓣上都多了一條紅色細絲。

就這麼盯着的時候,突然感覺口好渴,且口渴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就像有兩天沒喝過水了一樣,明明前不久才大喝了一通。

我躺在地上,大口呼氣大口吸氣,短短几秒鐘,便連一絲繼續走下去的慾望都沒了,只想躺在地上休息。

怎麼辦?走回去那個水潭喝水嗎?怕是走不回去了吧……一點力氣也提不起來,好累啊……睡一覺吧……睡一覺吧……

醒來的時候,我曾一度以為這裡就是死後的世界,直到坐在床邊的女孩告訴我這裡是她家。女孩看起來就和我差不多大,臉上的雀斑不多,但在白凈的臉上看起來甚是醒目。

女孩右手抵着下巴看着我:“那些巡邏隊幹什麼吃的,居然讓你過來了,還好那天我路過剛好看到你,不然你就死了。”

“這……為……為什麼?”剛醒,腦袋還有點迷糊。

“什麼為什麼,看來你是真不懂,什麼都沒準備就逃到那個地方去,看來你家奴隸主對你不太好啊。”

“奴隸主?啊,是,所以我逃出來了。”

話說奴隸主是什麼,這三個字是什麼意思?不明白,我是誰?真是睡迷糊了,集中不起來注意力。

我甩了甩腦袋,大口呼吸了幾次,才逐漸找回了大腦的控制權。本想摸摸額頭有印記的地方,卻發現雙手被綁了繩子,動彈不得。算了,綁着就綁着吧,既然救了我,也不會忽然要害我吧。

“您說那天,那現在是過了好幾天了?”回過神來發現我竟講起了人族的語言,就像對方和我講國語時突然蹦出一句方言,我也下意識用方言接下去一樣自然。

“過了兩天了,看你從妖族那邊過來的,不會是妖吧?那個喜歡剝皮的畫妖族?也不對啊,能披上人皮了,地位應該不低才是。”

“既然懷疑我是妖族,那為什麼你還救我?”

女孩歪了歪頭:“因為你是奴隸啊,不過你現在最好不要亂動,到底是不是真的奴隸,還要等我爸來驗證一下。”

原來是因為我是奴隸啊……

我道了聲謝,問女孩這裡是哪,附近有沒有比較出名的城鎮。其實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只是隨口一問罷了。

“往東北方向走上半個時辰,就能到一個叫克多尼克的城鎮了。”女孩盯着我的臉看了幾秒鐘,“不過看你好像不太會打架,估計也接不了什麼需要戰鬥的任務,建議你去酒館裡當個小二,好歹能混口飯吃。”

我,不會打架?好吧,確實不會,不過不代表以後也不會。在這個世界沒點本事的話想必很難活下去,就像在夢幻花地,沒有本事的我要是沒有女孩的話,我早就死了。

“既然你是被我……”

女孩還沒說完,門忽地被打開了,一個高大的人走到女孩旁邊,獵人模樣,左耳垂戴着銀色方形耳環的男子大大咧咧地走進來,多半就是這女孩的老爸了。

他看到我醒了有點驚訝:“誒?終於醒了啊,也不枉我天天照顧你。”

我道了聲謝,也不知道該怎麼接。

“既然好了,就跟我去打獵吧。”

“打……打獵?”

“什麼打獵?跟我去採藥才對!”

“采……採藥??”

你們救了我,我確實很感謝,但打獵採藥什麼的不能讓我變強啊!高情商的我自然不會把這話說出口。

“謝謝你們救我,但我伯父還等着我去給他當下手呢,我得趕緊過去。”

“行,不過既然是我們救的你,那你就得給我們幹活,至少要干一年才能走。”

“一年?!這麼久?!”

“沒我們救你,你就死那了,還久呢?”腦子冷笑一聲,“頭伸過來。”

“幹嗎?”

“哪那麼多廢話!”

我輕輕皺了下眉,把頭伸過去。

男子抬起一隻手,食指摁着我的額頭。

“不錯,確實是奴隸印記,起來吧,今天開始幹活。”

“這麼快?”

“你都躺兩天了,起來運動運動也比躺着好。”女孩從椅子上站起來,“今天就先跟我去採藥吧。”

“女兒啊,他是男人,跟我去打獵打下手才對。”

兩人就我跟誰去開始爭起來。

“其實,我覺得吧,你們還是搬個家的好,邊境那裡有一堆的活死人喪屍,雖然是衝著妖族去的,但也可能有一些往這來了,挺危險來着。”我沒有回應女孩,而是說起了屍潮。

這老爸顯然是不信我,只瞪了我一眼,開口說:“什麼亂七八糟的,活死人來了你也得給我幹活,快點起來!”

最後兩人都各退一步,讓我一天採藥一天打獵。

“茗海,不錯嘛,這麼有錢,還買了個奴隸回來幫你幹活。”

“嗯,還行吧。”

剛出門就有個穿着黃色布衣的青年過來和她搭話,而她也並沒有坦白我不是她奴隸的意思。

兩人走在前面說著話,大多數時候都是那個叫薩漠的男的在找話題,茗海則有一句沒一句地回著。

前面剛醒感覺有很多要問,反而忘記問對方的名字了。原來這女的叫茗海,名字還不錯,讓我想起了以前看的乙一的《瑪利亞的手指》。

走出村口后,茗海說要去採藥,兩人這才分開。

見薩漠走遠了,茗海這才擺出一副鬆了口氣的樣子。

“走吧。”

“原來你叫茗海,名字不錯,挺好聽的。”

“小子有眼光,你這句話肯定不是在恭維我,我知道。”

還小子,看你也沒比我大,胸倒確實是挺大的。

“話說採藥是采什麼葯?”

“秋星草。”茗海沒有回頭,“一種很香的草,煉製醒神丹的主葯。”

“那醒神丹是幹嗎用的。”

“解幻覺用的,比如你去的那片夢幻花地。”

“夢幻花?”

“你怕不是被那花搞傻了吧,差點死在那不記得了?”茗海回過頭白了我一眼。

“就是那黃色的花?”

茗海點頭。

原來那東西產生的香氣一定概率會讓人產生幻覺,越接近花朵,產生幻覺的幾率越大,而我偏偏就開啟了作死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