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的，异端？」

里奥目不转睛的盯着魔杖，期待着他能继续说下去。

「没错，虽然说，现在不比从前了，她在几百年前加入了怪物们的聚会，也就是现在的，十二议会，十二议会你明白吗？」

里奥摇着脑袋表示从未听闻。

「所以说穷乡僻壤的臭小子阿，你现在要去的地方，也就是米拉合众国最高权力是十二议会，它就相当于，你们国家的国王。」

「你是说佐伦小姐是国王?」

「差不多，不过和她地位相等的有十二个人，所有的决定都要得到半数以上的票才会被实行，里面多的是老怪物，不不不，不能叫怪物，米拉的人民，称自己为，异种人，你能想象会说话的蜥蜴人吗，是这样的，他们不认为自己是怪物，也不认为自己是人类，所以，他们团结在一起，称自己为，异种人，坦白说挺滑稽的。」

高更似乎是被戳到了笑点，连杖身都笑的颤抖起来，等平静下来继续说道。

「我说到哪了，异种人，对，佐伦小姐答应他们，用自己的能力来帮助这些怪物建立自己的国家，一个人类的巫师，这件事很快让赫加比涅的人知道了，漂浮在空中的国度同时也是佐伦小姐的故乡，有一部分人认为，做出这种事情的她简直是疯了，因为这些异种人不是矮人也不是精灵，甚至没有半人马那一半人的身躯，他们是长着腿的蜥蜴，浑身长毛的狼人，是一种随时都有可能把人当作食物的种族。」

「后来呢?」里奥对之后发生的事情有了兴趣。

「后来，呵，伟大的空中国度，伟大的赫加比涅的巫师，因为这件事，上层大法师之间的矛盾越发明显，最终被一件小事点燃，无数飘在空中的岛屿都成了法师们的战场，普通人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而我，在那个时期，叫会说话的高更。」

「会说话的高更，噗。」里奥因为这个滑稽的名字忍不住笑出了声。

「是的，会说话的高更，制造我的是另一位德高望重的大法师，他是佐伦小姐的老师，他的手，又粗糙又硬，长话短说，总之我的第一任主人死在了法师之间的怨斗里，知道这件事的佐伦小姐返回了赫加比涅，并修复重新锻造了折断的我，不客气地说，我是佐伦小姐老师的遗作，世界上唯一一把会说话会变形的魔杖，我甚至可以，自己念咒，这个你知道的。」

「然后呢，高更先生。」

「然后，然后就如同你现在看到的，大法师们的勾心斗角仍在继续，持续了相当久的岁月，随着佐伦小姐的复仇计划实现，一座浮空城陨落，越来越多的效仿者出现，赫比加涅从此也就不复存在了，我这个灾厄魔杖的名字，也正是那时染上了无数赫比加涅人的鲜血得来的。」

「所以你说，佐伦小姐是一个异端？」

「从人类的角度去看，她就是一个异端。我听赤之魔女说，你的一个人类外形的拟身怪物，知道吗，拟身怪出生时是一团影子一样的东西，这就是最初的模样，而你，能作为人类正常的生长，在所有拟身怪的角度来看，你也无疑是个怪胎。」

「所以你觉得，米拉是更适合我的地方吗？」

里奥想到，自己能够平安长到到现在，都是因为大叔收养了自己，从内心上讲，他还是那个少年，只不过逐渐变得有些麻木，大概是因为这几天经历了自己曾经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这是很主观的事...」

一反之前叽叽喳喳的状态，高更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之前你在洞窟的时候经历了魔力枯竭对吧，你似乎没有意识到那些药水是用来救命的。」

「救命的？」

从窗户翻身出去，里奥四处望了望，准备去跟佐伦会合。

「听着，这是一个常识问题，任何一个生命的维持都是魔力本身在作用，魔法师这种职业，其实是踩在刀尖上生存，而你在魔力枯竭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任何身体上的不适，反而就好像，只是随身带的水壶没有水了一样，不过你身上的魔力真的是少的可怜，变形这种本来不用耗费大量魔力的事情，对你来说都是近大半的消耗，万幸的是，魔力的容量是可以通过修行跟一些旁门左道来提升的。」

「其实我没想过要成为一个魔法师，你们说的魔法似乎都太复杂，我只是傻小子一个，但是，如果你们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会尽力而为。」

里奥擦了擦黑白相间的宽袖口，这是他能穿出去最体面的一件了。

「也是也是，只不过我希望你能成为一个魔法师，可能年纪大了废话太多，你知道我是一根，很大岁数的魔杖了。里奥，你不需要用原初力来维持生命，这非常的不可思议，我想佐伦小姐一开始就注意到了这一点，换句话说这世界上所有的生命，都是生活在水里的鱼，而你不同，你上岸了。」

「你的意思是，我和你们不一样？」

「是，一流的剑士拳师会用原初的力量来强壮自己的体魄，他们称此为气，魔法师和萨满们则称为魔力，德鲁伊称为自然之力，这无关紧要，事实上，这种肉眼不可见的气息无所不在，当你将这种力量从一个生命里剥夺出来，只需要一段时间就会无法摄入充足的原初力枯竭而死。」

「就好像，让一个人无法呼吸？」

「呼，你碰到过的那只死灵骑士，你认为不死生物需要呼吸吗？里奥，在这个世界上多的是不需要呼吸的生物，但是几乎没有生命，能够离开无处不在的水，除了你。」

「高更，你真的知道很多东西。」

「嗯哼，可是赤之魔女总是嫌弃我废话太多，在上个纪元，大多数魔法师，其实大半生都只是在研究天文和器械，魔法的发现只是个意外，而现在，魔法师已经是军队的一部分了。」

「可是你刚才说赫加比涅的巫师？」

「对，赫加比涅又叫魔法国度，我想佐伦小姐肯定是跟你说过魔法学徒的事情，过去只有在赫加比涅，才会从小培养巫师，现在，几乎所有人都这么干了，不过，太早学习魔法未必能够毕业，相反，大多数能从魔法学徒成为一流魔法师的，都在你这个年纪，你会明白学习魔法有着更加稳定的情绪和面对失败的信心才是最重要的。」

甚至没顾得上一顿午饭，长时间的小跑过后，里奥的视野前，是一辆气派的座狼狼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