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按部就班的拿起床尾的衣服,到镜子前更衣,事到如今我已经能娴熟的系领子了,但我任然不爱打理头发,原原本本的我就很帅,摸了摸下巴考虑着要不要久违的剃个胡子啥的,才回想起来自己已经从返16岁了,这个年龄段他还没有长出茂密的胡子。

“值得庆幸的是……这个年龄段你也同样没有脱团~”这上下文有联系么?

“你不是在感叹现在的自己和曾经的自己差异巨大吗?”总会有人因变得陌生而苦恼。“那你只要想着无论什么何时何地你都这般失败,不就平衡点了吗?”那我可真谢谢你。

不过曾经还是未来,我都觉得现在的自己最令人满意,现在的生活就是最好的,不打算做出任何改变,同样也祈祷着不要改变。

打开卧室门,检查一番发现枫世和一芽果然不在,洗漱完毕后到了走廊,发现一个在工作的女仆也没有。

咋了?今天府邸有啥团建活动吗,外出郊游还是集体放假了,这么冷清。

我沿着走廊往大厅方向,大小姐的房间走去。发现窗户外面人群格外热闹,我打开窗户探出脑子,闻声看去。

无数辆马车从府邸门前排到围墙门后,不计其数的工人与女仆搬着木箱往马车上放,每辆马车后还拉着一到两截囤货箱。

马在前面拉着,牛在后面推着。一辆辆车子装完然后再随着另一个队伍出去,这盛大的场面井然有序,而指挥着所有队伍的人正是这个府邸的主人,索菲大小姐。

“这是搬家呢?”

大小姐看都没看我,蓦然一笑。“你起的可真够晚的,仆人。”是你们起的早。

“不过来的正好”她不紧不慢的转过身来,大小姐今天身着一件清丽的白衣,而且少见的没穿高跟鞋,但她的脸上依然挂着那份高傲。

“今天和本小姐一起出躺差。”

“…………”

“回应呢?”见我不说话,大小姐昂起头横声问道。

“我能先问问出差干嘛吗?”星期一早上,正准备开始这周的工作,结果被大小姐喊去出差我是没想到的。“而且我周六周日还有重要的事。”

大小姐轻蔑一笑。“不必多虑也别想推脱,仆人。只是陪本小姐护送这批物资而已,晚饭之前说不定就回来了。”

“那我能问问送的是什么吗?”这么大阵仗,直直望过去都见不到车队的尾巴,整个通往府邸的路径上都是牛与马组成的货车。

“隔壁靖望城闹瘟疫闹得很严重,虽然早早封闭了城池,没有让疫情向外散播,但是内患并没有得到解决。”这么巧啊,异世界也闹疫情了。

瑶新城是通商最繁盛的城市,是南北两个大陆的必经之路,如果散播起来,人流车流来往最多的,而且离得最近的瑶新肯定会随着遭殃,但好在及时发现及时控制住了。

但大小姐并没有抱着侥幸心理安于一隅,为了防止疫情扩散到其他城镇,在国家建设医院时,控制疫情时,派发医护人员时,都有她的资金参与,不仅是为了大义,也是为了大局。

“所以这次仆人你和本小姐一起去”

求仁得仁,复无怨怼。今日大小姐打算亲自带着物资前往前线,亲自发配,保证物质运用得当。

“但是我不想去。”

我直接了当的拒绝了。但是大小姐对此付诸一笑,她拿了个口罩放在我手上,然后四目相对,我感受到了她眼神中的压迫感。

“你觉得……你拒绝的了吗?”

――――――――

好吧,我还是上车了。

我和大小姐同坐在一箱载人马车,车内算不得豪华,但也称不上穷酸,为了防止颠簸,车轮经过了各种处理,箱内各种魔法装置控制温度和气流,内置可供躺睡和靠坐的卧床,以及丝制的床被与枕头,箱内两侧还有架起的横板放着坐垫。

大小姐端坐在她的床上,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行驶的前方。

“内个……大小姐,前往疫情重灾区怪不安全的,我可以回去吗?”坐在一旁横板上的我不安地问道。

“都到中途了还说什么,而且只是监督物资派发而已,又不是要你去照顾病人。”她回绝道。“你就当做这是跟本小姐出差约会吧,光荣到情愿病死也无可厚非哟,哦呵呵呵呵呵~”

不是,光荣不光荣我不知道,怕死才是真的,话说这种口罩顶不顶用啊。

“所以说监督物资派发的话,根本不用您亲自去吧。”

大小姐瞥了我一眼,轻松一笑但什么也没说,我从她的眼神中读不出任何信息。但通过以往的习惯,如果此时大小姐开口的话,会说的一定是:

“自己动脑子好好想想。”

这样的话语吧。行吧,那我就好好想想。

大小姐要亲自监督,是为了保证物资运用得当,确保有限的物资发挥最大的价值,同时也是在防止图谋不轨心怀鬼胎的人,私用这批捐赠的货物进行肮脏的交易。

那么还有什么好处呢?

一旁的索菲似笑非笑的偷看着正在沉思的我,眼神说不出来的怪异。随后缓缓开头道:“仆人啊,你知道富强的表现在哪里吗?”

索菲这样问着我,但我却回答不上来,我本就是底层人们,是接受捐赠的那一方,怎会知道何为富丽堂皇呢。我向她摇了摇头。

看见我的反应,大小姐轻轻笑了两声。

“不少贵公子或者某些家族族长们,喜欢把自己的照片高高挂起,喜欢华丽昂贵高大的东西,靠砸钱来彰显自己的权势与财力。他们领地的建筑建的高耸又庞大,成日找着借口邀请社会名流们开派对。”说到这里,大小姐声音越发不屑一顾,嗤之以鼻。

“他们的豪华游轮没日没夜在海边迅游,上面的贵族子弟们举杯交欢,他们花重金建起尖塔的塔顶,为鸡毛蒜皮的琐事发射绚丽的烟花庆祝,然后寻找姿色出众的配偶妆点自己,女性如收藏品,金钱如流水。金银珠宝都镶嵌在墙壁上,每个拜访的来客为之瞠目结舌……你觉得这些就是富强吗?”

单纯去奢侈糜烂的资本,我想是与富强毫无关系的,但这也不是我能回答的问题,索菲问出这种话一定是有什么道理想要告诉我。

大小姐又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我的老师是这样教导我的……身为华贵,富强从来不是表现在你手中握着多少权柄,而是在于你对弱势群体的关注。”

“有时候你必须身先士卒,才可受万人敬仰。”大小姐平静的讲着,像是传授着身为一方领主的经验,又像是在教导我做人的道理。

但听她这一席话,我的思维豁达开朗了起来。如果说大小姐防范的私吞物资,是害怕人心涣散,那么她的实地考察以身作则,就是聚拢人心,再借此弘扬自己的声望与救治百姓的希望。

“我渴望声名显赫,成为万众瞩目的有识之士。”

是啊,明明怎么听都像是为自己的声誉而行动,像是资本主义下流无耻的肮脏把戏。但为什么,冲着名声而去的大小姐,看上去如此高尚,如此博爱。

“大小姐,你没考虑过万一这次前去,染上了病毒可怎么办。”可我只想以普通人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生病又不是一下子就丧命了,助长本小姐的威望与诚信,百姓知道我宅心仁厚,在本小姐病发前引得人们的关注,之后的募捐和资源活动都会变得轻松很多。”

为什么要把话说的那么轻松那么合乎逻辑呢,我想听的是更具感情色彩的回答。

“如果你……您真的死了,该怎么办。”我不由得担心的问。

可大小姐却默然置之的笑着。

“如果本小姐真的死了的话……就替本小姐向枫世和老师道歉吧。”

――――――――

绕过了无数挡路的羊群,擦肩而过了无数的商队与旅人,我们终于来到了目的地。我们戴好口罩做好了各种防护措施,每个人下车经由士兵进行体温检测后,我们踏进了这座人命危浅的城池。

映入我们眼帘的是,荒芜空寂的街道,看不见一所敞开的房门,看不见一个过路的常人。了无生趣,却又百废待兴。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踏进这座城池的瞬间,我就感受到了生命的重量,其中无形的压力让我喘不过气。

静的整个队伍的马蹄声与轮轴转动的声音都在城市回荡,好奇的平民百姓们躲在窗户后面,观察着外面的情况,他们心存疑虑,惊恐万状,这次疫情让他们人心惶惶,如此浩大的阵势让他们想入非非。也许是在担心整个城市被抛弃,又或是害怕自己被当做病人抓走处置。

不信神不信天堂地狱的人们开始祈祷,某种邪秽就会诞生,也许是谎言的鬼怪误导人们行愚蠢之事,也许是贪婪的妖魔赚取灾祸的钱财。魑魅魍魉们向着心存恐惧的人们嗤笑,渴望从他们的负面情绪中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在如此绝望的氛围中,本是济世救民的良心企业的我们,被期待成了普渡众生的救世之人。

一路上,整个长队的气氛都相当凝重,每个人一言不发,看起来好不自在,没有人能在这种氛围下笑得出来,也没有人能在这种氛围下毫无波动。

路边的石头缝中插着孩童玩耍的风车,被凉风吹动,在那无谓的转动。无知的孩童唱着诡异的童谣,稚嫩的声音在风中萧瑟。生锈的信标吱呀作响,金属摩擦的尖锐响声如指甲划过黑板,让人说不出来的难受,烦躁又畏缩。

我们的脚步沉重,我们的呼吸紧促。

在这样的氛围下,我们最终到达了这所由国家建设,大小姐以及各大权贵资助,针对这次疫情病人而成的医院。

由于这次疫情会通过空气传播,这所医院的各个病房都接受了特殊改造,利用现代科技和现代魔法,保证医院的空气清洁,又不让病毒向外传播。

我们就在医院门口与医院的负责人接应,因为特殊时期,大小姐直接带着手套与对方握手,钦点过后,大小姐招呼着自己的手下井然有序的搬运物资。无所事事的我注意到了医院前的一座高大的黑色石碑,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人名。我不敢想象,多少人会在这石碑中寻找自己的家人的姓名,然后祈祷着永远不要找到。

“这些都是在这次疫情中丧命的医护人士。”大小姐在我身后说道。“等一会我们还要集体悼念逝者。”

我没有说话,但我知道我的表情看上去肯定很不好,多愁善感并不值得骄傲,我只是对这种人间悲剧有些敏感而已。体谅一下我这种同理心旺盛的家伙吧。

“要去医院里面看看吗?”大小姐相当的平静,但她这显然是在明知故问。

“你明知道我怕的。”

“在怕什么呢。”

是啊,在怕什么呢。来的人除了我和大小姐,还有一些府邸里负责医治的女仆,他们主动要求随行并参与救治。那些熟悉的笑容与问候,会不会在明天就再也见不到了,那些熟悉的人会不会一转眼就不在了。

“当然是怕死啊……我怕的要死啊。”

多少人祈祷着,哀求着自己不要进这家医院,又有多少人奋不顾身冲向这家医院。

他们把别人的性命看的比自己重要,他们也许也和家人说好了,说好会安然无事的回来。他们也许也和你们一样,喜欢刷刷手机里的视频网站为别人的幸福而高兴。他们也许和你们一样普通,一样为柴米油盐而苦恼。他们义无反顾的奉献自己的生命,敢和死神抢人,愿与阎王叫板。

他们和你们一样,他们也是人,他们肯定也怕死。也怕再也回不去,怕自己的人生到此为止,他们累到精疲力尽,累到声嘶力竭,喊着再救一个,累倒在地上,喊着再救一个。害怕自己的原因有一个患者没有得救,他们害怕被抱着说这不是你的错。

“那你现在又在哭什么呢”

因为我没办法不悲伤啊,我没办法阻止眼泪在我脸上流淌。每当看到人性的光辉闪耀在我眼前,我没办法让自己不去感动。

到了一定年纪,我们就不能为了悲剧而哭泣吗?懂了事理,就不允许情感在脸上暴露了吗?如果成长就是要对人情世故装作淡薄冷漠。

那我就保持原本这样,不做改变。

我仍是那个少年。

――――――――――

太阳高悬在头顶,即便夏天还没到来,但闷热的口罩和防护措施让每个人汗流浃背,大小姐金色的鬓发因汗水沾在脸上。

长龙般的车队物资才搬放一半,哀悼活动就开始了。他们人手一枝白色的花朵,一个接着一个摆放在石碑前,然后围着圈默哀。悼念着那些在与疫情战斗中逝去的医护人员,他们用这种方式致敬这些英雄。

人群中,有的人红着眼睛低头啜泣着,但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每个人都努力抵着自己内心的悲伤,向他们致以自己全部的敬意与倾佩。

“大小姐,他们手中白色的花是不是有些眼熟啊。”我知道我说的话有些不合时宜,但故作姿态的让自己去悲伤更加别扭。

“哼~仆人你忘了吗,当初本小姐让你献花时,你给本小姐的就是这白菊花。”

原来如此,难怪当初枫世那么激动。

“那大小姐你当初为什么要收下呢?”

她看了看我,我一直以为她看我时,投来的都是意味深长的眼神,但事实上可能也没那么复杂。

“在本小姐死之前就被人悼念,不是挺有意思的吗?”她眼带笑意的说。

“您没觉得我很失礼吗?”

“仆人你本来就是个没礼数的人,有什么好失礼的。”多谢您的体谅。“仆人啊……”

“如果哪天本小姐真的死了,你会像那般哭泣吗?”她又是那样,看着我,等待我的回复,我不知道她的问题到底有没有准确的答案,但不知为何,我想回应她眼中的期待。

“那我一定会哭的稀里哗啦,让这世界痛彻心扉。”

“这样啊……”

我和大小姐谁也没看着谁,我们站在同一平线上,在一旁注视着人们对烈士的默哀,可惜的是我已经把刚刚该悲伤的东西给悲伤完了,再挤不出一点眼泪了。我偷偷看向大小姐,她美丽的眼眸注视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小姐,你为什么不去参加哀悼的队伍呢。”我硬是找了个话说。

“比起缅怀逝者,本小姐更在乎如何保住现在的人,把他们未完成的事业进行下去,这才是本小姐作为贵族对他们的最大尊重。”

不知为何,此时此刻的我居然想要主动去抓索菲的手,无关于爱情,仅仅是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女性的憧憬,甘愿诚服,单膝下跪轻吻她的手背献上自己的忠诚。

如果我够格的话,如果有一天我配得上的话,我想抱着她,跟她说从此以后你再也不用努力了。如果我这么说的话,她肯定会失望的摇头吧,是啊,她一定摇着头等我问为什么,然后说:

“自己动脑子好好想想。”

但我其实知道的,我知道她为自己的努力而自豪,为自己的坚强而满意,我不能擅自觉得她需要男人保护,自说自话的去否定她迄今为止的努力。

但我希望她能像一个普通女孩笑的开怀,哭的坦率,自由自在。

―――――――

“大小姐,您的手机响了。”

大小姐看着物资按部就班的收纳到该去的地方,发配给每一个需要的病人。而我背对着她,看着石碑下抹着眼泪的人们,悲伤的念诵悼词。不知道过了多久,大小姐的兜里响起了电话的铃声。

“本小姐接下来要进医院里,你要跟过来吗?”索菲了解电话内容后跟我说。

………………

难以置信的是,经过刚刚的情绪渲染,我的心态竟与之前判若两人。

――――――――

我要用多么生动的辞藻,多么详细的描写,才能向你阐述眼前这幅人间惨状。医院里每个人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着,亢长的咳嗽声,悲伤的哭声,躺在病床上按着呼吸器的病人奄奄一息,紧紧握着的是护士的手,因为疫情任何家属都不得探望,唯一感到暖心的,是心电图还在跳动的声音。

“我是不是快死了?”一位病入膏肓的病人带着呼吸器,吃力的发出微弱的声音。在他身边的,是一位年龄看上去和索菲差不多大的护士,她正安慰着病人的情绪。

这是多么严峻的状况,才迫使着年仅十几岁的孩子来到疫情的前线。

我努力让自己不去想,不去看那病人们频频投来的眼神,不去接受,不去会意……

“如果本小姐说,这种躺在病床上的绝望感本小姐也体会过,你会信吗?”

索菲走在我前面,她依然高昂着头,不看周围病弱的患者,却唐突的来了这么一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大小姐得过什么性命攸关的重病吗。

我没有回答,她也没有再问我。她优雅的迈着方步,而我跟在她身后,好像一直以来,我都是顺着大小姐给我指明的道路向前走,有她在我身前,我行动的总是如此果敢。

曾经大学毕业的我,在彷徨无措中度过了好几年,自己大半的青春都在思考做人的道理,最后才懂得了最美好,最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

来到异世界以后,每当我对生活的抉择不敢轻举妄动时,她就会走到我前面,而我不知不觉的,就跟上了她的步伐,走到人生的下一个分叉入口,她没有一丝犹豫,她知道自己是谁,她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而我也追随着她,愿意与她走完整个人生的道路。就像现在这样……

“大小姐,舅可先生,你们来了。”我们找到了电话联络的女仆 。

这位女仆我认识的,她是府邸的医务女仆,她帮我照顾过萌萌,处理过它吐奶,帮助它排便。还给我腰酸背痛脖子疼的时候按摩过。

她憨厚大方,待人友善,在其他女仆生病时一边照顾,一边顶替工作岗位,她做事认真,心地善良……

“大小姐,请原谅我的冒犯,我有件事要拜托您。”

……所以她才如此悲伤。

“医院里有位护士,是我原来学校的学妹,”女仆这样讲着。“她叫我用电话替她给母亲带个话。可是我做不到……”

“什么嘛,就这事啊,这点忙交给本小姐好了。”索菲接过女仆手中的手机。这是女仆口中学妹的手机,最近通话中首行就是〔妈妈〕的电话号码,她不假思索的拨打了过去。

“本小姐要说什么?”

索菲将手机摁在耳边,问着一旁的女仆。

“请告诉她……您的女儿在与疫情的斗争中殉职了……”

〔喂~小敏啊,又给家里打电话了啊~医院的事怎么样啦,没发生什么事情吧……喂?〕

“…………”

〔喂?这信号是不是不好啊……喂?小敏?〕

“…………”

〔哎哟~小敏?你别吓妈妈啊……你,你说句话呀!〕

“…………”

“对不起,伯母……您的女儿,她是个出色的护士……我很抱歉发生了这样的悲剧,国家会记住她用生命为这次疫情做出的贡献……我很抱歉。”

………………

索菲拿着电话的手微微颤抖,我能清楚的听到手机里那令人心碎的哭声,我有时候会想,为什么全世界的语言都会喊妈妈,人们作为婴儿出生,最容易学会的第一句话,就是妈妈。但我觉得除此之外的原因,是因为母亲永远和孩子相处的最久。

母亲安抚孩子时,哄孩子睡觉时,经常说的一句就是“妈妈在。”

是啊,那个在你耳边轻轻诉说的妈妈,现在正伤心欲绝,撕心裂肺的让眼泪在脸上流淌……而你却没法替她拭去。

……………………

“大小姐,你现在哭的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