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哎呀,舅可小哥,最近挺忙的啊,几个找你都不在。”

一位穿着魔术服的少女站在阳台的护栏上,夜晚的清风吹拂着她如青丝般柔顺的长发,上衣和裙摆也随着风飘动,不断起落。

“你在阳台站了多久啊……干嘛不直接进来?”我俯视着台上的怜,她摘下画满星辰的黑色假面,半边脸上画着银河星轨的妆扮,她轻灵的踏下围栏,直接越过我走进房间。

“你跟那个女仆一直在房间谈情说爱,我这样进来不是显得很不懂气氛嘛,你不会是喜欢在别人面前撒狗粮吧,看不出你这么闷烧啊。”她屁股坐在我的床上(沙发)对我打趣道。

“话说你睡在沙发上,你的小黄书都藏在哪啊。”她在我的被窝和沙发地下探寻。“难不成你塞进书架里了?挺有想法的嘛,喔唔~”她在瞎猜个什么劲。

“不是,都说了那不是小黄书,而且我要看的话也不会藏,倒不如说我就不会买那种放在家里还得藏起来的东西,每天担惊受怕的活着不好受。”

我用脚把她踹到一边,挤回了沙发上的被窝,靠在枕头上。

“所以说,有新消息了吗?”

她吹了两声口哨,翘着嘴角用暧昧的眼神跟我卖关子。“背着自家主子跟她的好朋友兼贴身女仆偷情,害得我一个柔弱女子躲在阳台外吹了半天的冷风,一进来就只想着情报?”

可以,不仅矫情起来了还开始威胁老子了。

“无论出于道德礼仪上还是商业信赖关系上,你不得表示点什么吗?嗯?”得了,总而言之就是得让我吃亏是吧。

“你就直说你想要什么吧,我现在累死了,赶紧把情报讲完我就要睡了。”我和她直接摊牌了。

她脸上爬出一幅诡异的笑容,狡黠的眼神明目张胆的写着使坏二字。

“小哥你被窝借我暖和一下呗~”

却是十分普通的要求,没有刁难和无理取闹,相反还十分有人情味。我让女生在外面等我这么久,杯子借她盖一下也没事。

“拿去。”我身上的被子蹬到她身上,自己侧卧在沙发上。但是她似乎没有得到满足。

“嚯~舅可小哥是不是误会我的意思了。”她的笑容逐渐猖狂。“我并不是想要被子哦~”

我被她放飞自我的笑容吓到了。“你,你想要什么。”

她把被子铺回我身上,自己从沙发起身,弯下腰,两只手撑着身子,把我咚在身下。

“我的意思是……让我挤进你的被窝~”

我还没来得及拒绝,她就杨起被子,在被子落下之前,快速的跳躺在被子上,挤在我的怀中,随后被子落在我们二人的身上。

“啊~这样不就暖和多了嘛。”

我本想大声斥责她这种授受不轻的行为,但她身上实在是太香了。

“干嘛要钻我身上来,沙发这么窄不知道挤么傻逼。”她头枕在我肩上,手臂挽我的脖子,大腿压在我身上,与我紧紧贴合。

“这样比较舒服嘛~就是你身上闻起来有股腥味……”确实,回来忘记洗澡了。

“这些都放一边,暖和了就赶紧说,说完了然后给我出去,被枫世看到了我就没命了。”为什么搞得我在偷情一样。

“舅可小哥真是薄情,人家都听你的晚上来找你,你还对人家这么冷淡。”所以说为什么搞得我在偷情一样。

“而且前几次找你,你都不在府里,我都没生气你还敢嫌弃我。”她委屈的说道。

虽然我鸽了她几次,但是我还是很不爽她这种过于亲密的行为,拜她所赐,那次潜入我魂都被吓丢了,我现在还在后怕。

“嘛,有些事要处理。你可以先把你得到的消息告诉大小姐嘛。”

绕在我脖子上的手臂缠的更紧,她的头从肩膀蹭到胸口,发丝弄得我脖子发痒。想把她踢出去的欲望愈演愈烈……

“人.家.只.想.告.诉.你.哦~”

给爷爬。

“那就快点讲给爷听,再玩这套我真就把你踢下去了哈。”她趴在我身上,下巴戳在我胸口说话好痛啊。

看到我冷淡的反应,她终于收敛起轻佻的行为,在我胸前乱蹭的脑袋也消停了。

“什么嘛,看你和那女仆玩这套,我还以为你很喜欢被调戏呢。”我看起来像那么纯情的男孩么?就算我没谈过恋爱我好歹情商智商什么的还是很高的好吧,大概。

而且我被调戏也是看人的好吧,不是谁说我两句我就浮想联翩的,我家枫世给我摸你给吗?

“据我从城主府邸里得到的情报,城主在和一个人合作制造出魔物。”她靠在我怀里低声说。

“城主提供资金、人力和尸体,交给那个人做实验,制造人工魔物。”她把被子拉起,盖过我们二人的头。

被子里漆黑一面,只能通过空隙的光看见怜的身形。“你突然干什么?”我正想这么问。

“这么晚了,你在和谁说话呢?”

……这是一个,平时十分动听,有时十分刻薄,此时十分可怕的声音,求出这是什么声音

答:枫世

答对了,奖励是捉奸危机。我连忙露出头,把里面的怜抱紧在身上,显得被子轮廓看上去没那么奇怪。

“我在和佩剑聊天呢,平时需要和它多话增加增加默契。”我慌张的解释。

她揉着眼睛,打着可爱的哈欠走到沙发前,弯下腰拿起茶桌上的水杯和水壶倒了杯水。

睡在沙发上,看着背对我的枫世,她纤细的腰肢和丰润的大腿将她的臀部呈现出一颗桃状,近在眼前的美色让我不顾此时的危机,忍不住的伸手捏了一把……

正在喝水的枫世唔了一声,像是呛到了一样,用力打落我的手投来埋怨的目光。

“没看到我在喝水么,别乱来。”枫世今天穿着修身的短袖,下半身只有一件运动短裤,大腿和大腿以下的部分全部暴露出来。可能是因为天气冷的原因,枫世的大腿没有以往红润,但是贼他妈白,我忍不住又摸了两下。

这次枫世没说什么,也没打我,喝完水只是在那嫌弃的看着我。

“舅可先生,您不睡我还打算睡呢,请不要这么饥渴好不好,您现在行为跟摸小女孩裙底的大叔别无二致。”随后她的脸上又露出暧昧的笑容。

“如果您真的憋坏了的话,不如今晚早点睡,如果您能在枫世之前起床,枫世不妨为兴致高昂情迷欲乱的主人用手来解决一发哦。”她露牙坏笑着,果然还是枫世玩这一套有内味。

她的提议很有诱惑力,工作一个月了,我没有一次比她早起过,真的奇了怪了。

“好了好了,知道了,我睡还不行吗。”我闭上眼睛,假装自己这就去睡。

过了好一会儿,却没有听到脚步声,只有一个美丽的女人正温柔地注视着我的睡颜……

看着我睁开眼睛,她欲言又止,看上去很似纠结。干脆直接坐在沙发上,这一举动,吓得我直接把被子里的怜往沙发更内侧挪过去。

“有什么话要跟我说么,不然你站在我这都睡不着了。”虽然现在危机时刻我应该赶紧把她支走,但她眼中的柔情让我没法说出口。

“最近几周你跟大小姐申请周六周日请假,我虽然没打算过问,但是一芽妹妹……”

啊,说的也是呢,关于这件事我不知道怎么像枫世解释,这件事说来话长。

在我与一芽分开的几次行动,我们发现地狱使者是可以被打败的,我们说不上来地狱使者是何种生物,但也不是什么看不透摸不着的东西,只是没法形容他们的样貌。有几次出现都被枫世给击退了,保下了一芽。

“不让一芽跟着你真的没事吗?虽然她嘴上说着不必在意她,但我觉得你不在的时候她还是会很害怕的,就算这几天一芽跟我形影不离,可她内心应该还是想和你这个哥哥在一起的。”

我知道枫世的意思,也明白一芽的感受,但是一芽她跟我一样,很擅长活着,需要我的时候就会说需要,她说没关系那就一定是有她的理由。

“一芽跟着我不是因为我能保护她,而是因为她想好好活着,有时候她被追杀了也不求救,因为她不想连累别人,死了几次也当做无事发生,她正在以自己的方式活着。”

一芽在某些地方跟我很像,她说的活着,肯定是在追求某种东西,某种我也想要的东西。有的答案是不能让别人给的,正如有些东西是别人找不到的,想要什么只有自己懂。

“可我就是觉得,她不该承受那么多。”

她紧皱着眉头,黯然神伤。

“这句话某人也想对你说啊。”我讽刺的笑着。枫世很困惑,她不理解这句话说的是什么,精明的她在这方面很迟钝。

“好了好了,如果一芽需要我会跟我说的,我也肯定会解决到,你先回去睡吧。”我拍着枫世的后背,叫她别多想了。

她沉默了一阵,随后呼出一口闷气,转身抚摸着我脸颊,轻吻了我的嘴唇,最后起了身子回了房间。

随着房间门声一扣,怜立马从被窝里闯出来。“闷死我了。”她这样说完后大口喘着粗气,用手臂擦干自己憋红的脸上的汗水。

“我都快忘了你还在了。”和枫世聊入神了,真亏她能憋这么久不出声。

“我本来想留着个替身在被子里,然后自己溜出去的,结果听你们说话听忘了。”偷听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

“你妹妹怎么了嘛?生病了?”如果死而复生算病的话,那么倒是没错。

“好了,没你事了,赶紧给爷爬,等下枫世再出来我就要死了。”迟早得让她爽一口一芽的咖啡。

“别嘛~我发现小哥在怀里睡得还挺舒服的,不如今晚我就睡在这里好了。”她又往我的怀里蹭了蹭,那股奇异的香味扑进我的鼻子。

啊,好烦,有没有什么办法把她轰走。

“明天是周日,我还有事要忙,你不是还没调查出帮助城主研究的人是谁嘛,在这浪费时间真的好吗。”

她并没有停下亲密的行为,而是嘻嘻一笑。

“关于你说的那个,本大盗已经调查好了哦~”

――――――――

啊……昨晚根本没睡好。

“兄长大人?你看上去很困诶。”一芽穿着女仆装为我更换着出门的衣服。

“要不要芽儿给您泡杯咖啡。”那可放过我吧。仔细看看一芽的面色,看上去心情很好,没有任何一丝灰霾……

仔细想想,除了第一次在小巷遇见后,我就没见过一芽心情不好过。要找个机会和她谈谈心么?

“好了,兄长大人,出门的准备就做好了,祝您一如顺风。”她替我系好领带,翻好我的领子。

我见过人们在生活目前强颜欢笑苦中作乐的样子,但我也见过人们欢笑面对生活期待每一天的样子。

可一芽却是平静的不悲不喜不卑不亢,仿佛生活的悲哀和欢笑都与她无关……但又感觉她每天都很兴奋,什么都想尝试。

“那我走咯。”

一芽的事情先不去考虑,我现在得把力所能及的其他事情给做完。我穿好便服,几番出门后街路都认得了,也能和一些店铺的老板说上话了。

出门前,倒是看到院子里枫世和大小姐在踢毽子,虽然很想打招呼,但我这个点已经起晚了,得赶紧过去了。

推开大门,轻车熟路的路走往目的地。现在是7:20除了上街买菜的大妈,这个点应该还有准备去学校的学生。

不过今天是周日,学生们的休息日,但是赚钱养家糊口的人们没有休息日,只有空余时间和休闲时光,以及工作单位偶尔的团建活动,比如轮椅碰碰车什么的……我好像还拿过亚军来着?奖品我依稀记得是一个保温杯,好像还有空调被……但,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来着?

哦,对了,十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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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来到了目的地,我坐着升降梯,来到了一处工作室……要说这家工作室跟现实世界有什么不一样的话,他们两边的墙壁都是鱼缸,里面是大海的仿景和鱼群,海蓝的光影像是在水族馆,工作的桌位以中间的圆形图案为准,围了三圈。然后留出中间与两侧的过道。

代替现代科技的是工业魔法道具,他们打着电话和主办方赞助商等势力交流。我经过一个个房间,一个个部门,大部分人员则是对着投影水晶前制作模板、绘画、调音、规划预算……看上去都很忙的样子。

最后在接待室,一位女性恭候我多时。

“怎么现在才来?”她责问道。如果我说怪盗骚扰我睡觉,你愿意相信我么。

“嘛,各种各样的情况啦。”

她双手抱胸,不断抖着腿,高跟鞋的清响不断在室内回荡。她面露凶煞看上去等的很不耐烦了……

“明明知道时间紧迫你还这么悠闲。”

“反正这事就急不得嘛~”我耸肩。这是这事儿早睡早起就能解决,那就不值得人焦急了。她害怕的是解决不了……

“我们整个团队的人都靠要你了,你如果失败了的话,我们至今为止的努力就白费了。”呜哇~压力好大。

“我说了别对我抱有期待,你们自己也多想办法努力努力啊,到时候出了问题再怎么怪罪我,得不偿失的也是你们呀。”我实事求是道。

换来的是她更大的愤怒。“我已经把能做到的都做到了!即便如此还是毫无成效!你以为我不想自己努力么,你以为我很想依靠你这种权贵的狗吗?”

吼吼,对我的偏见还挺大。不如正如你喜欢的人不一定会喜欢你一样,讨厌你的人不一定让你讨厌。她所表达的愤怒是真实的,是对于自己束手无策的自惭形秽,是对于自己以邻为壑的无地自容。

如果是我这样的人,一定会庆幸有傻逼来替自己干这种麻烦事,不用承担失败的风险,也不会招受别人的指责,啥都可以靠着油腔滑调敷衍过去。

所以这种对自己工作负责,真情实露的人,我根本讨厌不起来。

“现在不是什么依靠不依靠的问题好吧,那孩子只愿意跟我好好沟通不是么,既然做不到就坦诚自己的做不到嘛,瞧你这样不憋得慌,明知道我不会抛下那孩子不管还故意说这种话,隔应不了我还气坏了自己。”

她气的扭过头去不再理我,害呀…真是位脾气火爆的经纪人啊。

既然她不理我,那我就去干正事咯,如她所说时间紧迫,我也该赶紧想个有用的法子了。

我知道她在那扇们的后面等我,这份委托并不算是什么苦差事,虽说有许多难以释怀的无奈,也有同样多值得流连忘返的欢快。这是我与她相处的第四周了,但她的事情依然有很多没有了解。

陪在她身边的几天,着实让我大开眼界,这个世界还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虽然我到现在都没走进她的内心世界,但通往她内心的路是对我开放的,任重道远,这个对国家局势不痛不痒,对社会影响无关紧要的故事,可能会讲的有很久……

也可能很短。

我推开房间,一阵温暖的北风,拂拭着我的脸庞,一位蓝发的少女坐在木椅上,迎着从窗外吹来的风,她芬芳飘逸的头发与两侧的窗帘一同被风向后吹动,时而起,时而落。

清晨的阳光洒在她身上,朦胧的光辉却无比耀眼,那是一个早已习惯被爱着的背影,仅仅是看着就能令人高兴,无数人不为此芳物驻足停留,她后背的曲线就是一条溪流,承载万千少男憧憬的水滴。

后知后觉,她终于意识到有人站在自己身后,她激动的转过头……

这一回眸,不知是多少少年的一生。

――――――

“您来啦,我的老师

我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