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者们将我们给围了起来。

并且他们在听到了白鸟的刚刚那一番话后,爆发出了嘈杂的喧闹声,他们似乎都不愿去接受“他们高贵的巫女姬大人与我这种人有关联”。

……

“开玩笑的吧,巫女姬大人居然会和这种人有关系!”

“巫女姬大人……”

“巫女姬大人,您没有搞错吧?”

“……”

所有人都在七嘴八舌发表着自己的想法,而这些想法都如出一辙的是从“‘我’是坏人,而‘白鸟’是被我欺骗了”的角度去思考提出的。

即使是这样,种种对她不利的言论依旧在围攻着她,可她却依旧同刚才一样,丝毫没有动摇。从她澄澈的眼光中,我能感到一股不一般的感情。

这时,一位男性从人群中努力的钻了进来。那个男人就是刚才那个喝醉酒了的大叔。

“一定是搞错了。”他这样说着,并且一下拉住了白鸟的巫女服,试图将白鸟从我身旁拉开,而白鸟则拼命的抱着我。

“……”

“你干什么!”

白鸟惊恐的说,周围的围观者也看呆了,纷纷站出来选择制止。

……

“再怎么样你也不能对巫女姬大人出手啊!”

“是啊是啊,你这样太无礼了。”

“……”

可即使是这样,他也依旧没有松开抓着白鸟的手,反而是借着酒劲理直气壮的说:“你们是笨蛋吗?巫女姬大人怎么可能和这种垃圾有关系,肯定是这家伙强迫巫女姬大人这么干的,总之先把这个混蛋抓住,然后再把巫女姬大人保护起来,你们这都不明白吗?”

明明是毫无逻辑的话,稍微想一想就能发现许多破绽,可围观者们纷纷选择了相信,可能是因为在他们的眼里,巫女姬大人的清白要远远重于我的清白吧。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就不择手段……

刚刚还在斥责那个醉酒大叔的众人,立即就成为了他有利的帮手……

这样下去白鸟迟早会被他们拉开的。

说不定我现在反驳可以让情况稍微好转一些。

但是……我并没有反驳,也没有辩解,因为与其让白鸟和我一同背负污名,还不让我一个人来承受更好……

“利益最大化才是正解。”

自己的声音再次于自己脑中响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总是这样,在鸟居时也好,在神社时也好,到底是谁在对我说话……

……

白鸟望着我的眼睛,似乎在说“抱歉,抱歉我帮不了你。”她在祈求我,祈求我开口,让我们两个共同承受。

……为什么要说抱歉啊……

该受伤的本就是我。

所以我说道。

“没关系,你本来就没这义务。”

比起等下会被人揍的体无完肤,然后被带到警察局去,其实我更在意的是我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大家全都像不认识我一般,弃我于不顾,这可比被拳打脚踢令人疼多了。

眼看白鸟就要被他们拉开了。我也为此松了口气,至少不会连累别人了……

正当我以为接下来等着我的是暴力时。

周围却再次静了下来。

“你们在干什么?”

听到这句话后,两个男人立即将踩在我身上的脚收了回去。

周围没有一个人敢发生,现在静的只能听见蝉鸣与蛙叫。

谁?

我抬头去看声音的发出者。

站在我面前的正是早已被押入椿木看守所的白鸟先生……

“白鸟先生……你怎么在这……”

一个一个我认识的人相继到来。

可他们却似乎完全不认识我。

白鸟先生并没有回应我,而是用着一副极其冷酷的目光,扫视着我的身体,之后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嗤鼻声。

“……把他带回去。”

“是,神主大人。”

他这话似乎是对他周身的路人说的。而意外的,他们对白鸟先生言听计从。这算什么?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权利?

两个男人走到了我的身边,一个人抓着我的一只肩膀,将我给提了起来。从白鸟先生的口气与他指使别人的做法中,我丝毫感觉不到善意,反而浓郁的恶意令我反胃……

……原来我在这里就和垃圾一样吗?没有任何人愿意接受我……

要是没有白鸟,那我一定会这么想吧,可是她直到现在还在替我说话。

“父亲,放了他……他是无辜的。”这句话近乎是一声悲鸣。

“他不是司,你明白的吧……”白鸟先生无奈的说着令我摸不着头脑的话。

“唔~”

白鸟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不再拥有刚刚的血色。

“但是……即使他不是司……”

“够了!说了他不是司,你又不是不明白,他现在就是个不安定的要素罢了,为了百鸟岛,必须把他处理掉……”

白鸟听到这番话之后面如死灰。

而我则同周围的路人一样,完全不明白白鸟先生的话中的含义。

早已经精疲力竭的我,就这么毫无还手之力的被他们挟到了一辆轿车上。跟着坐上来的还有白鸟。

可她只是低着头……

一言不发……

“那个……你不用内疚的……”我试图安慰身边的少女,却被跟着坐上车的另一个大汉怒视着……

……

我没再说话……脸上多了一层阴霾……

我会就这样被杀吗……刚刚白鸟先生的口气明显就是想要杀我吧……该死,可是我已经完全没力气了。除了白鸟,没有任何人愿意帮我。

只能听天由命了吗?

……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带到了一栋独立的洋房内的一间单独的房间里,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和简单的家居,就像是普通酒店一般,但当我看到窗边那直径差不多有20毫米的铁质栏杆后,我明白了这里就是条件稍好的监狱罢了……

……

好痛。

我无助的蜷缩在床上,摸着自己身上的淤青……

川和美他们怎么样了呢……不会也到这个鬼地方来了吧……

又渴,又疼,又饿,这就是绝望的感觉吗……

睡着了就不疼了吧……

我丝毫没有想逃走的意思,因为我明白,这个洋房就相当于他们的“老巢”,连房间门口都有专门看守的人,更不用说是屋子外了。以我现在的状态根本就无计可施。

就在我的意识逐渐模糊时。

门口传来了谈话声。

“白鸟小姐,您不能进去。”那是一个粗犷的声音。

我艰难的站了起来,试图靠门近一点,以便能听得见他们的谈话。

“为什么我不能进去?”这个柔弱的声音是白鸟的。

“这是老爷交代的,您体谅一下我吧。”男人又回道。

“我只是想进去为他上药而已。”白鸟的声音显得楚楚可怜,令人无法抗拒。

可是。

“真的不行啊,小姐……我会丢掉工作的。”

“……明明你昨晚还偷懒了!”

白鸟略带孩子气的抓住了那个男人的把柄。

“唔~那好吧……小姐您千万别把昨晚的事情告诉老爷啊。”

“好,谢谢。”这是我第一次听见这个名为白鸟的少女声音如此开朗。

伴随着开门声,白鸟独自走了进来。

她看见我没有呆在床上显得十分担心。

“你应该躺在床上休息啊。”她这么说道。

“额……我想听你们说话所以就下床了。”面对白鸟略带责备的语气,我不自觉的就回答了实话。

“真是的……你躺好吧,我给你上药……”

……我能拒绝吗?

但看见白鸟已经做好了准备,并且表情十分认真,我便明白了,答案是否定的。

“……好。”

……

我脱掉了上衣,背对着白鸟躺在了床上,白鸟则只是一开始有一点害羞,但后面还是习惯了。

我们两谁都没有说话。

也许这正是一个机会,了解我处境的机会。

这里是哪?为什么大家都不认识我?为什么本该在椿木看守所的白鸟先生会在这?为什么本已经被荒废了的白鸟神社会重焕生机?

种种问题堆满在我的脑中,不得解答。要问的话就只能问白鸟了吧。

“那个……”

“嘘——”

诶?我还没开口,就被白鸟打断了。

她将她的头靠在了我的耳边,我和几乎已经挨在了一起,我甚至能闻到她头发上的香味。

她则没有顾及这些,她极力压低声音。

……

……

……

“……父亲等下会让人来杀你……”

……

果然是这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