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一开始接受教研组的任命,日向凛子是相当欣喜的。

虽说凛子现在还是处于实习期,但只要当上了班主任,不整出什么幺蛾子,基本上就等同于能稳稳地进入转正阶段。

而且,蕾芙兰学院的带班教师,薪水可是要比普通授课教师要高得多的,即便是像她这样的实习老师,工资也还是要比正式普通教师要高上一些。

且从长远的角度去考虑,班主任的教育资历往往会比普通老师的资历优先度更高。越早的成为班主任,势必对将来的教师进修审核,带来更有利的帮助。

但是,为什么这么好的一块馅饼偏偏砸在自己的头上呢?

这是在接到调任通知,兴奋期过了之后,日向凛子在心里提出的第一个疑问。

是对外籍老师的关怀吗?在一个歌颂人人平等的学院里面?

从教研组组员们,那复杂的笑容里日向凛子理解到,问题恐怕没自己想的这么简单。

说到底,这个岗位是怎么空出来的?

前任的那位教员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故吧?

作为浪音人的凛子开始以本土的思维方式,去担心一些诅咒相关问题出现。

“对学生施加严重的语言暴力。”

教研组地老组长如此的告诉日向凛子到。

“毋庸置疑,凯文·史密斯是一个相当优秀的教师,由他培养出来的优秀学生数不胜数,他对我们学校的贡献也相当巨大,他原本还是级教研组的成员。

也正因为如此,我们才会对他犯下的严重错误作出了严肃的处理。

通过教导室的影像,以及根据对学生——里德·G·托兰图兰的后续调查结果来看,凯文·史密斯的激进言行已经危及到学生里德的生命。

所幸的是意外出现后,该学生生命并无大碍,才没有酿下大错。

在本校,教育永远以平等、和谐为本,若为了培养学生成绩而在其心里种下不良的情绪与品行,即为树业、而非树人。

这既本末倒置,也严重违背了我们学校代代传下来的蕾芙兰精神。

所以经教研组决定,永远的“放逐”我们这位老朋友凯文·史密斯,他将一生不再能踏入蕾芙兰学院这片土地。

这既是对那位被伤害的学生的一种交代,也是对我们学校的每一位人的一次惊醒。”

老组长站在教研组办公室的窗前,望着窗外遥远的地方,深深地叹了口气。

另外一名要年轻一些的女组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揉着太阳穴,有些伤感地感叹道:

“但愿我们人再怎么老下去,思想也不要跟着一起腐坏掉才好。再浑浊的眼泪,也换不回忘却初心的那一刹那。”

知道事情原委后的日向凛子,可没法做到与一群老人玩感同身受,她只是知道在自己面前,将有一大口烂摊子要处理。

既然这个学生曾有自尽的倾向,那无疑将是在自己接下来要带的班里的一颗不定时炸弹。

而且教研组的老组长还要求日向凛子,做好里德后续的思想工作与安抚工作,这将是她转正的最后试炼。

哑口无言的凛子在心里千百遍地后悔着,自己大学没去选修个什么心理学,万一那名学生有个什么创伤后应激障碍,自己该怎么去应对?

看着凛子手足无措的样子,旁边一位组长语重心长地对日向凛子说到:

“放手去做吧,蕾芙兰的精神,会指引你走向正确的方向的。”

本来凛子还认为,这只是领导的一局安慰的话语。

但在下午的课上,她真真切切的见识到了,自己班里那群可爱的学生。

在他们身上,确实有一种隐隐约约的东西在安抚作为班主任,她那颗不安的心。

大概……这就是蕾芙兰学院的精神所在?

在此鼓舞下,凛子下定决心要约里德来,好好解决一下这位学生目前的心理问题。

但是当她想要正式和里德聊,他与他前任班主任的矛盾问题时,却怎么也想不到如何去主动开口,迷茫之际她甚至聊起了家乡的茶叶。

而话题最终还是被当事人里德,给引了出来。

这使凛子在另一层面上感受到自己的不成熟与歉意。

凛子坐在沙发上,正对着里德,十指相扣地微微摩擦着拇指尖。

她轻咬着嘴唇,十分犹豫地对里德说到:

“关于你的事,史密斯老师他很抱歉,但是因为按照学校地处理,他没办法在这里给你道歉,所以由老师我代替他想你表示深深地歉意。”

听着凛子没头没脑地话,里德不禁愣住了。

实际上,他并没有关于前任班主任的任何记忆,所以也谈不上原谅不原谅,但他知道了,在自己“苏醒”之前,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也是因为发生的这些事情,才导致自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原来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偶然。

里德如此的想着。

凛子看了看表情没太大波动的里德,越发感到心里有些不安,她握住里德的双手,继续说到:

“老师不是需要你去原谅史密斯老师,但老师希望你能把心里想抱怨的都说出来,从那场事故中的阴影里走出来,老师想成为能帮助到你的存在。”

看着眼前情真意切的凛子,里德仿佛看到了自己面对刘倩媛的样子。

那种说不出的揪心,那种无法理解的感情,在里德的心里打着转。

“老师我非常担心你今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凛子的感情显得有些失控,哽咽着说出了这句话来。

但这句话却使得里德那打着疙瘩心里,瞬间无比的变得无比通畅。

原来如此,这种份心情。

原来自己是在见闻了刘倩媛的遭遇,而为其而感到担心。

想到这,里德心里感到莫名的震撼,他抽出一只手,搂住凛子的后脑勺,轻轻将额头靠了上去。

“谢谢你……凛子老师,我知道了,我会记住你的话,好好加油的。”

里德的话语如春风般,向凛子扑面而来。

怎么说她也还是个27岁的女性,面对里德这么温柔的声音与举动,内心不禁一颤,血液瞬间压向了脑门与耳根。

里德与凛子这样额头对额头地靠了半晌,后慢慢由里德松开。

他面带笑容地向面红耳赤的凛子问道:

“老师,还有什么事吗?”

此时凛子的脑子已经快无法运转了,她只能呆呆地回一句:

“没……没了,你先……回去吧。”

目送着里德离开教导室后,凛子一下躺靠在了沙发上,捂住自己的心脏喘起大气来。

“有那么一下以为自己要死了,那……那孩子好可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