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姬昌瞪圆了双眼顿足捶胸道,脸上出现了莫嬴二人未曾见过的气愤。

“我们觉着……”嬴樱说到一半,主动放弃了解释的机会,愧疚地低下了头。姬昌看着可怜兮兮的嬴樱以及陪着她一同受罚的莫萧何无奈地叹口气。“早知道也没用。”姬昌自暴自弃地说,“难不成告诉媒体这些玩意儿是马里亚纳那个海洋公园捣鼓出来的?”

嘴上这么说着,可本身对马里亚纳有着不可告人勾当的猜疑却让姬昌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马里亚纳这些年一直进行着某项天大的计划,而最近,在四界之门现世一年后,终于开始了。

“对不起!”嬴樱把头埋得更低,巴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怪你们。你们也是孩子,好奇心啊好胜心啊三观啊都不成熟,想自己查清楚。尤其是你,樱。从小我没多跟你谈一句马里亚纳的坏话,你自己四处翻阅资料觉着不对劲,想要戳穿他们的伪装。这也算延续了家族任务了,挺好。”

莫嬴二人仍低着头,等待着校长的发落。

“现在,你们就只顾做好本职工作,其他的事交给大人来处理。”说罢,姬昌摆了摆手,示意两人退出去。

“妈!”

前脚刚跨出门,嬴樱转而又回头叫道,“姜老师上次回来跟您说了什么?”

姬昌顿了顿,像是没理解问题的意思。“马里亚纳?”

嬴樱点点头。

“他就跟我说什么基深处藏了扇大铁门。”

“别的呢?”嬴樱紧张地追问。

“没了。”

“实验他知不知道我不管,连教会都没发现?”嬴樱不可思议地继续追问,像是她在审着一脸茫然的姬昌。姬昌转头看一眼嬴樱摇摇头。

“姜子牙有问题。”莫萧何冷静地分析道。

……

闯祸了!嬴樱大吼着,倒头就把自己埋进了床里。

“别自责了,樱。我也有错,不该跟你一样瞒着不报的。况且,即使先前汇报了这件事儿,我们也拿不出任何证据来证明是马里亚纳干的。更何况当时就紧跟着我们汇报后边。”

“但能提前做好防备啊。”嬴樱烦躁地抓挠着头发说。莫萧何迈着沉重地步伐,无奈地走出樱的房间。

就像……污浊的池塘,莫萧何如此想。池塘里飘着死鱼,天空淅淅沥沥下着小雨,边上还站着个刚提起裤子的小男孩儿,根本不知道究竟是谁先污染了池塘,更别说还没开始讨论这鱼的死是否为人类所为,雨是否为人工降雨或者说这个小男孩是存心捣乱还是万般无奈。

有内鬼,这是猜想之一。首先,现在可以确定,姜老师作为校长专门派去刺探情报的间谍瞒着不报就很可疑。其次,尽管姜没见到马里亚纳的实验体,可发动袭击的怪物若真如校长所说血是红色的,那跟那天与樱见到的实验体又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姜老师是马里亚纳安插在学院里的特务?可他来学校七年了,那时候连个四界之门的影子也没有,又是为何潜入学校?难不成这是他们耗时千百年的计划?不可能,没必要这么无聊,况且这还关乎人类存亡。而且,外敌当前,不应该随意怀疑队友(但他们真的很可疑)。

还有,那两把勃朗宁。只有樱那把是开着保险放在箱子夹层里的,知道她是替身的人少之又少。这分明是冲着世界末日来的。四界之门一旦死于非命,后果不堪设想,不论哪一界都可以轻轻松松打开大门。究竟是谁在背后做贼啊!

莫萧何万般无奈地叹口气,趴在阳台上眺望着天边的阴影,遁入暗影中的大厦只有零零散散的灯光奇妙地悬挂在天上。楼下的安保人员有条不紊地签署着一叠又一叠的文件,一旁手持武器的战斧(AXE)临时支援人员头顶挂着夜视镜四处张望着。

你俩最好别出学校,等上头安排。校长拨来一桶简简单单的电话就挂断了通讯,隐约听见电话那头一群人热火朝天地争论着什么东西。

平平淡淡一整年,终于有世界末日的气息了,莫萧何苦笑着感慨道。这一天来得真快。

其实没必要如此消沉,因为这只是战争的开始。但就怕这会儿不消沉消沉,以后就没了任何发呆的机会,因为那随时可能要了自己的命。或许,往后的生活,直至进入坟墓,一路上都布满了荆棘。

现在还好说,嬴樱可以顶一顶,但骗不过一世。这责任终究是属于自己。

造化弄人呐——莫萧何向着深不见底的天空高声呼喊,宿舍楼下闻声的人群迷迷糊糊地抬头仰望,不约而同地叹口气。

明天早上吃什么,中午吃什么,晚上又吃什么,这样的问题都永远地封存在了昨天,总有一天也会彻彻底底地消失在时间长河。

人生无味,灾难作祟。很快,全世界都会知道这俩不经世事的丫头,消失不见的父母也该知道他们的女儿横空出世了吧,或许“横空出殡”。莫萧何在苍茫夜空中寻找着如父母般虚无缥缈的星星,一闪,一闪,又突然停止了活动。

爸,妈,女儿我要上战场了哦,莫萧何想。她的父母就像此时隐匿起来的星星一样,从未对他们的消失做出任何答复。没有他们的世界,靠姬昌嬴樱母女二人撑了起来,而从今天开始,曾经的所有美好都乘着这突如其来的晚风消失在了这个不再平淡的校园的某一角落。

等会儿,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