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茵茵不过只是高中时期的丫头。那天放学路过广场之时,她闻到了一股诱人的水果味。

寻到味道传来的地方时,发现一个白领打扮的男性正趴在凉亭的桌子上,四处摆着的酒罐已经全部喝完,唯独慢慢一盒的水果放在了桌子上,分毫没动。

她深知偷人家东西吃不太好,可水果的香气太过诱人,她便悄悄尝了一口。

“爸……说好的约定……怎么你先走了呢。”

男人突然的一句话,让她吓破了胆,但所幸男人并没有醒过来,而是继续趴在桌子上,低声哭泣。

这吓得茵茵赶紧多吃了两块水果压压惊,然后便溜了。

第二天再来的时候,男人还在这里,只是换过的衣服、数量减少的酒瓶和盛着水果的盒子,让人察觉到他已经回过家了。

茵茵又偷吃了几口,便又逃跑了。

到了第三天,酒只剩下一瓶,水果盒子却没有了,而那男人有条不紊的呼吸声似乎表示他睡得正香?

好家伙,别人是越喝越有,你这酒量怎么越来越低了,今天一瓶就倒?

茵茵有些心疼这个男人了,但也没有任何办法,最后想了个主意。

既然自己吃了他两天的水果,那自己买回来给他吧。

于是茵茵开始了滴水之恩、以涌泉相报的模式。开始每日购买不同的水果放在了男人的桌子上。其实她也没有想过要帮对方那么久的,毕竟素未谋面的关系,但对方每天都会在那里,如果只是送一天两天未免太过虚伪了一些。

于是五天、两个星期、最后一个月,茵茵每天都以此来安慰那个陌生的男人。

她也从对方的梦话当中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一个因为真挚感情而许下的约定,却到头来害死了自己最爱的亲人。内心产生了动摇的她难以放下对方独自一人在庭院之中,所幸一不做二不休,干脆送佛送到西了。

在这种心态之下持续影响下,男人终于有一天离开了庭院,不再来这里了。

这或许让人心头一松,但茵茵却总会想歪,害怕对方直接了断了自己的生命,她便每日关注报纸,生怕在豆腐块的新闻框里看到未知男人的死亡讯息。

日子就这样过去了两年,茵茵也快要忘记了这件事情,从那以后便再也没有见过那个男人。

直到某天夜归,她才发现,那个男人不仅早出晚归,居然还住在自己家对门?!

这难怪两年都碰不到啦!

您出去得早我回来得晚,还真就咱不得拜的街坊啊!

……

“终于,找到你了。”

司徒晟站在楼道之中,望着坐在楼梯上的茵茵,脸色出奇地难看。

因为他找了一宿,结果都没有发现对方在哪里,结果在回家的时候,听到楼梯间有动静,才发现这个丫头居然就在自己家同楼层的楼梯间里睡着了。

她擦了擦口水,有些心虚地回应:“我忘记带钥匙了……”

“你家?和我家同楼层?”

“准确来说……是对门。”

司徒晟一口恶气无法发泄,感情这人就住在对门,他们俩还每天相约广场一起吃夜宵吃了大半个月?

司徒晟累得直接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求饶道:“我错了,能不能别逃了。”

“不逃就不逃呗,可是,事情还没……”

“已经解决了。”

“诶?”

“我已经知道你那问题的答案了。”

茵茵有些不可置信,用可疑的目光看着他。

“两年前,一直在桌子上放水果的人,就是你吧?”

她笨拙地点了点头,不愿把这一功劳让给别人。

“后来你在广场认出我了,所以你才会特意溜着滑板来和我搭话对吧?”

“我已经……看了你好久了,你一直总是很累很累的样子,就像是灵魂抽空一样。”

“……谢谢你。”

司徒晟搓了搓手,满怀感激地致谢。

“如果不是你当时每天的水果,我可能没有那么快振作起来,那打击对我来说实在是太大了……”

司徒晟一点一点地诉说了对父亲的思念、以及和父亲的约定,两个执着于路上风景和空气的大男孩对于那遥远雪山的向往。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所以才会和我说那么多关于杠精的事情。”

“不全是,那些是我真实想法。”

司徒晟暗喜自己没有头铁去踩雷,否则此时就没有任何机会坐在楼梯口了。

“倘若过不去自己那一关,干脆就……”

“我已经决定了。”

“什么?”茵茵眨着柔和如水的眼眸问道。

“我明天,就去看看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