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兰德极北的冬天总是如此肃穆。”

陪伴流浪的,有寂寞,白天,与黑夜。

黎明将黑夜的疲倦与寒冷驱逐,执起洁白的画笔在某个不知名湛蓝的海洋里一蘸,先将天空的一角染成蔚蓝。刷白云朵和星辰,清晨的星空总没有那么耀眼。点缀以朝阳,世界为之渐渐变亮。大雪将大地包裹,恍若地上的云朵。

沐浴在晨曦第一道曙光,万事万物逐渐从梦境的冰封中解冻,在美梦与现实的交集处弥留眷恋。柔白的丝带在天空中穿梭,冲淡了黑夜,刺眼的白芒被树冠切断,散落一地浅淡的白点。

这是黎明将至的预告。

在这黎明里,石板路上的青苔苏醒,浑身斑驳着墨绿,妖艳生姿,披挂以霜裹。荆棘,树丛,倒刺舒展,稍有不慎便会留下一串鲜血淋漓。寒冷之中的伤口绝对会令人记忆犹新。落叶伴杂着露霜,横陈路面,凋零的最后一刹被寒冬冻结,晶莹,剔透,白芒穿透,粉碎成斑点。

鹅毛细雪。

沉默的撒下一地雪籽,终将会在这片森林的播种里种出一整片寒冬。小路蜿蜒钻入深幽的树林,视线之内已经找不到多少痕迹。轻抖长靴,身后已经留下了一长串绵延的脚印,有深有浅,调皮的雪已经紧随其后将视线之外的足迹掩藏。拉提些许长领,这风吹起来还有夜的痕迹。

尽管我很想享受这种绝美景色的味道。但我很清楚,在待上一会,大衣也不会阻止我变成一块冰。事实上,衣角已经沾染了冬天。霜冻在早上是再正常不过了...这里的天气总是这么恶劣。

“赞美沃玛。”

这句话应该已经有了别的意味。例如作为形容词,表达一种情绪的脏话。

低头钻入树丛。刷拉拉拽下一长串冰棱,粉末般的毫雪摔碎在地,挪移着步子向前闯着,如果不往前走,等待的将是无数次回头的迷惘。唯有前行——雪花砸在脖颈,迅速消融成一滩水渍,冰冷蚀骨,仿佛穿透皮肤,在青筋之中攀行。挥手抚去破碎的冰棱,在手指上化为一滩水渍,轻弹之间水珠击碎在不知名的叶片。

忍住吐出什么不好的词语,我必须克制自己。即便冷静已经不属于可控的精神犯愁...物理降温似乎还更加有效。

“呼...”

呼出的白雾向着天空朝拜。

袅袅,伸向蓝天。雪籽穿透,将它击溃得四分五裂——我需要前往神殿。虽然现如今它只有我一人知晓,距离他的繁荣已经有一颗幼苗到苍天的时间。...其他知晓的人都认为它是个笑话。混着饭后的酒水遗忘,变成酒嗝打出来消散。

踏上这条路时不知为何我变得平静。无关于于其他,只是突然有了些许对内心的拷问。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但也没有无法改变的事情。头发间揉杂了星星点点的雪籽。有的已经融化,在逃离时被重新冻结,还有的辛免于难,驻足于发鬓。前赴后继的拥抱这剥夺他们生机的,致命的温暖。

我驻足于这条河流之前。

她还在奔流时的奔放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如今已经盖上了与她颜色一般绚烂的被褥,寂静,无声,只有微弱的呼吸浅藏在冰盖之下,依稀可以看见她血管里的游鱼。

万物都有沉寂之时。安静只是为了孕育新生。

——踩在冰面之上,寻找支撑身体的平衡之后将身子挪上,毫无疑问,走这里可以省却近一半的路程。

“....”

是这里。

在人们传言之中,它和传言一样在时间的荒漠中幸存。它的风格源自于上个世纪,甚至更加遥远,青苔在石壁上起雾,点点噬咬,哪怕是在绵绵细雪里,仍然妖艳着墨绿。

我漫步在冰面上。

冰面上隐约有我的倒影。

那是一个有着漆黑短发、同色眼眸在这个名为塔兰德的世界会被成为奇异样貌的壮年男子。有着整齐打理的胡须、锋利的眸子以及右额上的疤痕。

周围吟咏着的风,声音逐渐圣洁,愈发汹涌,在我身边呼啸。寒冷灌入了我的衣袍,冬天给了我不合时宜的拥抱,耳边隐约听到寒冬的精灵在呼唤我,呼唤我的名字。

“狄雷.米奈希尔”

我离它愈发近了。我离生命都限界也愈发近了。我不知道我追寻这件虚无缥缈的事情是否从头到尾是个错误,但是我已经没得选择了。

残破的木门吱丫着敞开怀抱,从寒冬手里接过僵硬的我。蛇虫被光芒照射,颤抖着逃避,从不知名的角落里流窜,逃生。

塔兰德是人神共存的世界。

神和人一样也是一个族群,只不过存在的方式更为高等,所有生灵都知晓这一点,单这并不影响“信仰”这一事件的产生。

人生来的目的地就是死亡。

而神生来的目的地是将一种名为“魔物”的东西消灭。无论采取什么态度或者方式,殊途同归于此。漫长的演化过后,神明从亲自征战,逐渐变成了培养信徒作为眷属,让他们协助完成自己的目的。

三次大清剿。

魔物们从与生灵共存一片大地,逐渐退缩到了地底,山脉或其他的地方,发展出了交错纵横的地下城和异境,并生存其中。

在大清剿之中,有不少神明失踪——目前还没有确认陨落或转生。我狄雷父母信仰的迷雾与神秘女神沃玛,也在消失的名单上。...找寻,是父母的遗愿。

——这是沃玛的神殿。

里面空空荡荡,只有一张桌子。上面摆了一张卷轴。我知晓,那就是对我这一生做得唯一一件事画上的唯一的句号。我的出生不过是两个信徒对神明的追寻而已,活着,行走,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寻找“神明下落”这一件事的步骤。

坐在桌子前唯一的椅子上,手搭上卷轴的一刹那,他死去了。

人生来的目的地是“死去”。

他是人,他达到了目的地,他死了。只是可能身体还残存着也命不久矣的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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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100:您希望在团队中扮演什么样的身份?”

“主坦(战术核心坦克)和奶妈(治疗者)吧。”

“100/100:倘若您有机会真正能前往真正的《塔兰德:异世界冒险录》,您会如何选择?”

“去呗,反正到那都是一张嘴吃饱,全家不饿。填写人..文狄。”

“感谢您的反馈,该问卷题量一百,完成度100%,奖励:命格水晶x1/命格宝珠x1/金叶x100/随机宝箱x1——开发商:沃玛。”

二十有几的青年把手机放到一旁,就这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这个开头在他的生活里在正常不过,但结尾让他措措措手不及。三倍份额的那种措手不及。

“...”

“如果你能够看到这份卷轴,那么说明你已经来到了真正的塔兰德,开始你的冒险吧,勇者——by迷雾与神秘女神。(ps:撕开卷轴会有惊喜)”

狄尔文——他拍拍脑袋,一时间愣住了,自己是叫狄尔,还是文狄。想了很久除了头疼别无其他的青年索性将第一个念头提到的“狄尔文”作为了自己的名字。姓氏是“米奈希尔”,这个...真是个孝顺的姓氏呢。

明明到了异世界——是异世界吗?怎么感觉已经到了这边生活了很久很久了已经——丝毫没有任何的违和感。就连穿越小说开头必经的心理活动都没有,内心毫无波澜。

整理好心绪之后,狄尔文按照卷轴上说的,撕开了卷轴。顿时叮当冒出来一大堆金叶,还有一块彩色的水晶和半透明的水珠一样的东西,此外还有三团彩色的光芒与十张金色的卡片。

问卷奖励和首充六块钱送的十连?摸摸脖颈,果然,首充送的吊坠也在,效果是背包加两格和“温度调节”附魔。..可以感觉得到,吊坠里面有着一个不大的空间。

抓一把金叶,这就是有钱人的触觉吗?一种“没有什么做不到了”的莫名感觉充满了胸膛。

每个角色在创建的时候都会根据你在设定角色的时候做的问卷生成独属于你角色的命格天赋,命格天赋分基本属性和效果,例如狄尔文记得自己的命赋为“曙光守护”,基本属性是产生的治疗和护盾收益提升至125%,主效果是:“曙光“产生治疗时会增加治疗额度一半的护盾,产生护盾时会生成一半耐久的治疗,没有副效果。

命格水晶能够升级命赋,额命格宝珠能够强化甚至变异命赋——想到这里,纠结了好一会是外敷还是内用的狄尔文先抓起了宝珠,一口吞下,然后三两下嚼碎了水晶。别说,有点甜味,像是未加工过的牛奶。

——没有什么溢出文字的疼痛或者什么,自然而然的,狄尔文就知道了命赋新的变化。

“黎明壁垒”

基本属性:产生的治疗收益提升至150%,并给予目标加持自身10%的抗性一段时间。若对方生命在健康水平线上,治疗将转化为180%的护盾。

效果:“曙光庇护”:无法学习护盾类能力,有效治疗效果(健康生命以下)的60%转化为护盾,护盾损毁或取消时将额外产生护盾30%耐久的治疗。(变异衍生:“不破之墙“:给予自身的护盾定额为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