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沐毫无征兆的突然吐血，让边上的紫阳和阿欢都吓了一跳。
“沐沐！你怎么了？有敌人？”紫阳反应够快，又手长腿长，自然比阿欢先到，她一把扶住沐沐，但看不出是因为什么吐血。
“不是……或者也算是……？”沐沐扶着自己的胸口喘了好几口粗气才算是缓过来一些，有气无力的讲解起来，“我刚用的阴阳五行之术，是将法力沿着地面扩散，将周围的信息收集后再返回给我的法术……可没想到的是，在这个洞穴深处，有个法力异常强大的东西，在我探测到它的瞬间就反噬了回来，幸亏我切断的及时，休息一阵就能好了……”
“法力强大的东西？是狍鸮吗？”
“应该不是……昨天我也远远的见过狍鸮了，这东西的法力要比狍鸮强大的多……几倍、甚至几十倍……”
“比狍鸮还强大？那一定是穷奇了！它果然没走远！”听着沐沐的描述，紫阳没有多想就擅自得出答案，并且还迅速兴奋起来，一把将沐沐提起来，“沐沐！快带我去！穷奇神出鬼没的，不能让它再跑了！”
“这……真的要去吗？我现在受了内伤，走路都困难，更别提战斗了……”
沐沐这句，算是三分陈述七分推托，即使身体没问题，她也一向是反对和穷奇硬碰硬的，此时尽量说的惨一点，好让紫阳知难而退。
“那没关系！”然而，紫阳听了却完全不当回事，直接原地转身，弯下腰，后脚跟一磕，就让沐沐倒在了她的背上，顺势将沐沐背了起来，“你只要给我指路就行了，穷奇我自己解决！”
沐沐被紫阳背着，已算是真正意义上的身不由己，当然其实她对那地底的强大法力也是很担心的，至少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也好。
于是她便在紫阳背上指路，让阿欢在后面跟着，一起朝废弃矿洞的深处前进。
虽然沐沐之前的施法被强制打断，幸好洞内大部分地形已经了然于心。有了她的指引，大家在越来越复杂的地下迷宫中也能够一往无前。
在紫阳背着沐沐拐过了不知道多少个弯之后，随着一阵湍急的水声在黑暗中响起，一条水量充沛的地下河挡在了几人面前。
“沐沐，没路了，接下来呢？要过河吗？”
“不用……咳咳……”沐沐一边咳一边回答，其实她身体原本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可以自己走路了，但一路被紫阳大步流星的背在身后一通乱颠，此时又被颠的差点吐血，只能有气无力的继续指路，“这地下河的下游一直通向钩吾山的山麓，沿着走就可以回到地面了……然后那个法力强大的存在就在上游……我建议还是先逃出去再……”
“那肯定是先去上游看看再说！”紫阳完全没打算听沐沐的建议，直接便转身准备前进，可当她背着沐沐朝上游方向刚迈出一步，就又立刻停下脚步。
【啊喂！不要突然停啊！】原本在后面跟着的阿欢，还在后知后觉的迈步，差点被紫阳这个急停踩在脚底下。
“阿欢小心，有情况！”此时沐沐也看出了蹊跷，赶紧从紫阳背上跳下来，凝重的望向前方。
只见地下河的上游方向依旧是一片漆黑，但问题在于，眼前道路尽头的黑暗，并未随着紫阳的前进而被她头顶的荧光发夹照亮，仿佛有一团浓重的黑雾笼罩在那里，即将吞噬敢于进入的一切。
“糟了……这难道是……”沐沐越看越察觉事情的严重，不再犹豫，伸手在眼前一划，念了一句，“一画开天，阴阳轮转！”
伴着沐沐的法术，她自己与身边的紫阳阿欢都享受到阴阳眼的效果，在他们的眼中，黑暗再也不会影响视线，更重要的是，前方的那一团黑雾也可以被轻易看破，显现出其后地面上一汪不停涌出黑水的泉眼。
那些漆黑的液体，除了在不停转化为黑雾之外，既不融进旁边的普通地下水，也不在石壁之间沉积，无论涌出多少都只是小小的一汪，就像是完全不属于这个世界。
【沐沐，那是什么？毒泉吗？我好像能感觉到不断有超强的法力从那里涌出来！】
“所以说就这个？不是穷奇吗？”
阿欢和紫阳都还没明白情况，沐沐却已基本看清了端倪，并且黯然神伤的讲解道：
“这个，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九泉’！从里面涌出来的并不是毒水，而是‘鸿蒙’！”
【九泉？鸿蒙？我好像知道这些东西！】阿欢一听，还真在自己有限的记忆中找到了这两个词，【是那个人死了以后会见到的，死于九泉之下的那个九泉？还有鸿蒙，好像是个新出的操作系统？】
“差不多……也不太对吧……还有操作系统是什么东西啊！”
对于阿欢这个完全无法评价对错的说法，沐沐一时还真不知该如何回答，想了想，干脆从头开讲：
“据说在远古时代，最初的世界充斥‘鸿蒙’，万物都无法生存，直到盘古大神‘开天地、破鸿蒙’，使鸿蒙中‘阳清为天，阴浊为地’，并在之间开辟出一片洁净的区域，也就是现在的人间，从此天、地、人三界便形成了。不过并非从此就可以高枕无忧，天与地都有可能出现缺口，就像神话中天的破洞被女娲娘娘用五色石补上一样，传说地也有过数个缺口，就是像这样的黑泉，合称——九泉，应该已经在远古时代都被堵住了才对，可前面的这一眼泉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又漏了！难怪四大凶兽都聚了过来，还造就了这里如此强大的结界，如果放着不管的话，鸿蒙在人间积累，肯定会引发大灾难的！”
【这，这么严重吗？你之前不是说是个法力强大的东西吗？怎么又变成鸿蒙了？鸿蒙也是法力？】
“鸿蒙、法力、妖气，这些本质上其实都是同一种东西，类似生肉、熟肉、肉汤的关系吧，鸿蒙比法力更加原始，完全无法被人类利用，只会扰乱阳间，并且对于阳间的异兽来说，鸿蒙就像是一种香味四溢、却怎么也吃不到的食物，不但会吸引强大的异兽，久而久之还让它们越来越疯狂。”
【照你这么说，这么凶险的东西还有九个？那其他的都叫什么泉啊？】
“都叫九泉呀！而且估计并不止九口，‘九’只是个虚词，代表很多的意思。”
【这么不严谨的吗！】
就在阿欢听了一堆那个时代没有的词而不停吐槽时，一直在边上早就不耐烦的紫阳终于开口打断道：
“哪来那么多问题，赶紧想办法吧！按沐沐说的意思，只要再把这泉眼堵住就行了吧？用石头行吗？周围这些，我一掌就能打下来。”
说罢，紫阳就动用起机工甲准备出招，可马上又被沐沐阻止了。
“不行呀，九泉是处于阴阳两界之间的特殊存在，用普通的石头是堵不住的，要用能够吸收鸿蒙的东西才行。比如某些神石，其次是异兽、动物、植物之类的……”
“神石……没有，异兽的话……这不就是现成的吗！拿他堵泉眼怎么样？”
【啊！你干嘛？】
紫阳的话音还没落，就一把抓起了脚边的阿欢，此时阿欢还停留在上一话题，等他反应过来想跑时，已经身不由己的被举到了沐沐面前。
“用阿欢堵九泉……好像也不是不行？”而沐沐稍加思索之后，还真的没反对，听得阿欢差点当场哭出来。
【不是吧！沐沐！你就这么把我卖啦？所以爱真的会消失吗！】
“不，不是呀，阿欢你不是总说需要我用法术才能恢复记忆吗？但是这么久了也没什么成效，或许九泉的这些高浓度鸿蒙能对你有效呢？”
【这些行……？】
“当然啦，堵住了九泉，结界也就失效了，你在这委屈几天，我和紫阳出去之后尽快找更合适的东西来换你就可以了！”
【那……等等，我提前问一下，如果你们没来换我，或者回来晚了，会怎么样？】
“回来晚了的话……也没关系，大概……”被一句问到关键问题，沐沐明显心虚了不少，“那你大概会变成比四大凶兽还厉害的混世魔王之类的，到时候就只能把你杀了，记在《山海经》里了吧！”
【这不就是把我卖了吗！我反对！我不干啊！】
阿欢终于搞明白了状况，开始拼命反抗挣扎，然后紫阳抓着他的手反而钳得更紧了。
“行了，你作为一个工具宠，就只有服从安排一个选项！”紫阳可没沐沐这么好说话，不由分说的已经开始往黑泉的方向走了。
【不要啊——！救命啊！我是人类啊！杀人啦！】
“少废话，管你是什么，就算你真是人类，为了天下苍生，牺牲你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
【别别别，紫阳，大侠！咱们有话好好说……】阿欢无论怎么挣扎、怎么软硬兼施都没有任何成效，只能突然指着紫阳身后大喊一声，【紫阳！你身后有东西！】
“你这种幼稚的方法也想让我……”
“嗵嗵——！”
然而，紫阳本想嘲笑阿欢的话还没说出口，身后的地下河中真的传来几声异响，她迅速回头一看，只见两条几米长像水蛇一般的大鱼从水里跃了出来，并且还明显有意的朝紫阳这边甩起鱼尾，溅过来大量水花。
紫阳不知道这几条鱼要做什么，第一反应自然是出剑护在身前，可她没料到的是，在她拔剑的同时，眼前青光一闪，从两条鱼的头顶竟放出大量电流，沿着空中的水滴流窜，瞬间找到了紫阳的金属剑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