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稍早之时。那时正值初春夜里,菲罗苏菲亚书院室外的空气还是咋暖还寒,大多数学生仍是躲在室内活动。

只是有一名女子紧紧握着包裹全身及膝的长绿袍,在这不见人踪的时间走在远离建筑物的后园,就像不想被任何人看见。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我要受这样的苦?)

袍下的她正咬牙切齿地不知向谁低诉不满。

(明明我们三人都是青梅竹马的好友,为什么只有她一人得到幸福?)

(她有做对什么吗?那个自私又自傲的女人!)

(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做爱,有资格独占他吗?)

她红着眼诉说着满腔的怨恨,那如果能化作实体,恐怕是一头无比丑恶的怪物吧!

(不能饶恕!我要她知道魔法师的厉害!)

自称魔法师的绿袍女子,从袍内取出一件像前臂般长度的物品,细看之下竟是个没有面容的人偶。

(只要这样做我就可以……)

死命地瞪着人偶的魔法师,她拿着的手竟在不住颤抖,怀有百分百恨意的她却对着人偶犹豫了。

即使不是魔法师也大概知道,诅咒这种东西不会没有代价的,而且得失并不一定成正比。问题是她有不计牺牲把自己想要的人拿到手中的决心吗?

「我……我……」

她一手拿着人偶,另一手拿着针头。这表面上是扎下去与否的争持,实际上却是诀别过去软弱的自己的交叉点。面对这个决定性的难题,只见她在苦无出路之下呼叫了一个男子的名字。

「芬治……我该怎么办?」

想干与不想干之间的争扎让她双腿乏力地,跌坐在泥地上。

(真是没用,连这样也做不到。德西罗斯,妳真的不佩跟芬治一起。)

这里没有其他人,魔法师知道那声音不可能是别人,而是自己内心的恶魔。恶魔正刺激她的自尊,要她狠下决定。

(就这样扎下去,然后埋在土中,这样就成了!)

(还要等什么?快啊!)

(做吧!)

(做!)

「我不管了!」

被无形压力催迫着,她不顾一切的大叫。而当她张开双眼时,针,已扎下去了。

令她感到奇怪的是,身体的颤抖停住了。

原来释放是种何等愉悦的感觉,只要让身体遵从自己的欲望,就会觉得自己先前实在是庸人自扰。

她注视着手中被扎针的人偶,那被刺穿的不是心藏,而是面部。

「嘿嘿嘿,潘珍你的下场就是这样吧。」

她对着那张脸笑了。这代表她有多么憎恨它,以及代表它的主人。

事已至此,剩下就只有……

「少女啊!」

突然间,她听到了别人的声音。不是刚才那邪恶的内在,而是不知从哪来的,像老头般的低沉声音。

在这无人之处不应听到的,是错觉吧?四处张望的她看不到任何有可能会发声的东西,令她从心底里产生了难以名状的恐惧。

「少女啊!来这里吧!」

又来了! ……不,不是听到,就像是直接在脑中响起来。她忍不住四处察看。

她在不远处看到了一棵独自生长的树,除此之外四周没有其他的值得注意的事物。

「没错,来吧!」

聆听着未知声音的引诱,她一步一步地走向那边。她看清楚声音来源之处,发现了那个东西的秘密。没错,她知道这是什么,这棵就是书院中流传着的七不思议之一——传说之树。

传说中能为身处树下的信者实现愿望的奇迹之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