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都得從坐落於九言市的五角大樓說起。

那晚,被譽為“世界大腦”的五角大樓遭遇不明組織的襲擊。大樓內的無數化學藥劑被打翻在地,化學藥劑混雜在一起化為蒸汽,隨着衝天的火光直上雲霄。

那場大火整整燃燒了三天三夜才得已撲滅,刺鼻的氣味瀰漫了整個九言市。

次日,天空中下起了一場“血雨”。猩紅的雨水讓九言市變得詭異無比。

沒有人會猜到,五角大樓的毀滅,與這場“血雨”的降臨。

便是整個災難的開端!

距離五角大樓的毀滅,已事隔一個月之久。各個地區突然爆發了一種新型病毒。

無法治癒,無法根除。

感染上病毒的患者不論是力量,速度,還是邏輯能力都會超出常人數倍。不僅如此,還會獲得不同的變異,擁有超乎常理的變態能力。

但病毒卻會引發感染者內心最黑暗的一面,使之成為一個精神不正常的罪犯。

嗜血,殺戮,病態,異常危險。

這便是官方給患者打上的標籤。

顫慄,便是這種病毒的名稱。

而感染上病毒的人被統稱為顫慄患者。

夜色下,原本熱鬧非凡的九言市也因顫慄病毒的原因變得異常寧靜。

那時隔一年的“血雨”又一次降臨了這個城市,街道被染上了一層猩紅。在這黑暗的籠罩下,一場屬於顫慄患者的屠殺正在上演。

那沐浴在鮮血中的身影,在街道上跳着令人瘋狂的華爾茲,抬手之間便有人倒在鮮血中永遠沉眠。

那舞蹈優雅得令人着迷,但在這迷人的舞蹈下卻是讓人顫慄的殺機。

“蝴蝶呼叫總部!蝴蝶呼叫總部!請求支援!請求支……”

士兵連最後的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被那身影撫摸到了臉頰,他的身體僵硬的倒了下去,如同玻璃一般碎成無數。

罪魁禍首看着街道上碎得滿地的屍體,更加的瘋狂,結白的舞裙已被染得血紅。

她緊閉着雙眼享受着這一刻,致命的華爾茲還在繼續,雨水滴落的聲音為她伴奏着。

此刻,她無法停止。

此刻,她令人着迷的舞姿還在繼續。

隨着雨勢的增大,扭動的身體也越來越瘋狂。就在她即將結束這舞蹈時卻突然停了下來,就連暴雨的雨勢似乎也跟着停止。

她保持着高舉的手臂緩緩回頭,冰冷的槍口正抵住她的額頭,隨時能結束她的生命。

槍的主人與她一般高,身穿白色大褂。此時和她的舞蹈裙一樣已被雨水染得血紅。

對方的臉隱藏在兜帽之下,讓她看不清對方的模樣。

就算如此,她也知道對方的身份。

一把大得出奇的紅色手槍,槍身上刻着密密麻麻的聖經。

若是普通人用這把槍扣動扳機,他的手指一定會被槍的后坐力震得粉碎。

槍身上最為醒目的便是那句“詞贈亡者”。

眼前這個人的身份!

“來自地獄的醫生!”

那個專門獵殺顫慄患者的怪物。

她那雙美麗的瞳孔中此時充滿了恐懼,彷彿看到了為她而打開的鬼門一般。

“這雨!真美啊。”

對方的聲音冰冷刺骨,讓她宛如墜入冰窖。

“讓我們跳上一曲華爾茲如何,一曲永遠也無法完結的華爾茲!”

話落,震耳欲聾的槍聲響起,她的身影已消失在眼前,唯有黑洞洞的槍口中不斷升起的青煙。

槍的主人抬手摘下兜帽漏出了他的面容,那是一名半大的少年,黑色的劉海被雨水打濕遮住了他滿眼的殺機。

緩緩放下手中的槍,少年抬頭望向街道盡頭微微皺眉。

這已經是第三次了,本該凋零在槍下的顫慄患者,卻在自己扣下扳機之時突然在眼前蒸發。

又看了眼滿地碎成塊的屍體,少年重新戴上兜帽轉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回到住處,脫下被雨淋濕的白大褂隨手扔到了洗衣機中便打開電腦查詢着什麼。

電腦上顯示的,正是在他槍口下逃走的那名顫慄患者。

秋姍葵,九言禮中學舞蹈老師。

少年點燃香煙,靠在椅子上一邊為腰間的兩把手槍上着彈夾,一邊望着秋姍葵的資料出神。

九言禮中學,曾經自己就是畢業於那所中學,看來這次又得回去了。

對方是九言禮中學的舞蹈老師,又是A級顫慄症患者。從街道上那些屍體的特徵來看,這女人便是官方機構一直在抓的那名犯下無數案件的犯人。

美杜莎糖果顫慄症,被接觸者身體會在一瞬間糖化並且死亡。但患有此症的人嗜糖如命,必須每時每刻為自己身體補充糖分,否則便會被自身體內的病毒所糖化。

就在他思索之時,樓頂傳來了凄厲的呼救聲。

掐滅香煙,少年眼神冰冷的將兩把槍別在腰間,穿上白大褂奪門而出。

致命的華爾茲還在繼續,對顫慄患者的獵殺也還在進行。

九言禮中學,此時正值開學季。

繼顫慄病毒爆發過後,官方就封鎖了整個九言市。所有店鋪強制閉門,未感染人員全部隔離在家,並開始全城搜索感染上顫慄病毒的人員。

一直持續三個月之久才慢慢解除封鎖,而九言禮中學在那時正好放假。直到官方通知,現在才敢開學。

此時,班裡學生談論最多的話題便是有關於顫慄患者的事件。

對於昨晚被顫慄患者全滅的“蝴蝶小隊”,已被報道進各大電視節目,班級學生們也熱於談論着這件事。

但班上卻有一人對於他們的談論毫無興趣,她正無聊的趴在桌子上翻看着眼前的書籍。

李靈瑤,這個班的班長,也是被男生們私下奉為校花的少女。

此時的她正等着班主任的到來,今天一早她就接到班主任的電話說班裡會轉來一名新同學,還叮囑自己照顧這名新同學一點。

她就搞不懂了,這名新生有什麼特殊的,還要班主任特意打電話來跟自己交代讓自己照顧他。

就在她心煩意亂時,亂鬨哄的班級突然安靜了下來。班主任從教室門外走了進來站到講台上,又回頭望向教室門口招手示意門口的人進來。

李靈瑤知道,是那個新生來了,可看班主任怎麼滿臉的無奈呢?

隨着班主任的招手,一名身穿校服的少年,面目陰沉的拖着書包走了進來。

只見他不慌不忙的站到了班主任身邊打了個哈欠,亂糟糟的頭髮,就連身上的校服也沒穿好。

他就那樣隨意的站在那兒,卻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感覺。

原本班級里來了位新同學,底下的學生們都會開始議論。但這次卻恰恰相反,從少年走進教室開始,整個教室鴉雀無聲,安靜得彷彿時間凍結了一般。

“這……這位是我們班新來的同學,殤無患,以後大家要好好相處。”

班主任見到這種情況也是頭大,學生們或許不知道他的身份。但他卻知道,直屬官方UNBF的人員,專門負責調查誅殺顫慄患者。

要知道,UNBF里的主可是出了名的不好惹,這次居然會以學生的身份來九言禮中學,怕是這學校里隱藏着顫慄患者。

而且上面也單獨警告過自己對此事要保密。

殤無患掃了眼下面的學生,心中暗罵一群小屁孩,再次抬頭打了個哈欠。

班主任見下面的學生沒任何反應,額頭上冒出了冷汗,他可不敢惹這主不滿。對方可是連顫慄患者都不放在眼裡的,只得繼續圓場打着哈哈道:“那……那個,殤……殤無患同學就在下面隨便找個空位坐就行了。”

殤無患瞄了眼被自己嚇得不停拿紙巾擦汗的班主任,書包拖地的走下了講台。

見他走了下來,學生們像是避瘟神般開始躲避他,生怕他與自己接觸。

見到這種情景,殤無患也只是在心中苦笑。

他已經習慣了被人這麼對待,從開始獵殺顫慄患者那天開始。身上便染上了顫慄病毒的氣息,病態,瘋狂。

隨着自己的殺戮越來越多,那種氣息也越來越濃,濃到讓自己也成為了怪物。

這便是罪孽。

殤無患一路走下來,停在了一名女生面前。她與那些躲着殤無患的學生相反,見殤無患走到自己面前,臉上漏出了笑容。

“坐我旁邊吧,我這正好空了一個位置。你是喜歡靠窗還是過道啊?”

少女一邊說著一邊站了起來。

殤無患盯着她看了一會兒,隨即面無表情走進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

顧卿冉。

便是這名女孩的名字,她被學生稱為小太陽,就是因為這個能感染人的笑容。殤無患在來之前便調查過九言禮中學所有人的資料。

“我叫顧卿冉,很高興認識你,以後我們就是同桌啦。”

顧卿冉臉上還是綻放着那能感染人的笑容。

看着那笑容,殤無患表情有些微妙。

這女孩居然不怕自己。

“面具戴久了,便再也拿不下來,顧好自己吧。”

殤無患回了句讓顧卿冉楞住的話便轉頭看向窗外,不再理會她。

而顧卿冉聽到這話,臉上的笑容漸漸落寞下去。她咬着嘴唇故作鎮定的打開桌子上的書看了起來,只是時不時瞟向殤無患的小眼神出賣了她。

“喂,來了個瘟神,還坐在小太陽邊上!”

“是啊,看來以後不好過了!”

聽到一旁學生議論的話題,顧卿冉擔憂的望了眼看着窗外的殤無患。

見他沒有絲毫反應內心鬆了口氣,說實話,自己也不是一點也不怕殤無患。在他走到自己面前時,自己的腿可是一直在抖的。

顧卿冉甩了甩小腦袋,不再去想這些事,重新看起了書。

除了顧卿冉,班上還有一人從少年踏入教室時便直愣愣盯着少年,直到少年坐到顧卿冉身邊。

那道視線的主人便是李靈瑤,此時她放在抽屜下的手正死死的抓住無數信封微微顫抖。

在班級里的學生們議論紛紛的同時,校外還不斷有無數學生正往學校里湧來。

校門口,一名學生杵在原地,望着與他擦肩而過的同學漏出了詭異的笑容,眼珠盯着走過的同學不停亂轉着,裡面盡顯貪婪。

“狩獵開始了!”

舔了舔嘴唇,那學生自言自語的往人群密集的地方緩緩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