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看门犬身边的男人开始困惑不解

埃地觉得,有句话说的好,30而立40不惑,他现在37岁,早就过了而立之年,奔着不惑走了,可听见眼前黄发少女的宣告,还是让他听后产生满头的问号——就像是被阿先生扎了15根针。埃地不动声色地挠了挠头,深吸了一口烟,接着开口道:

“我的生活可不需要一个刚见面没超过半小时的陌生人来指手画脚,更别说你不过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行了,上车,接下来我要继续进行对撒哈拉的地质考察,还有1个靠近城市的弱源石活性点没有进行采集拍照,等干完了活,我就带你出去。”

埃地抽完了烟,把烟头丢在沙地上,狠狠地踩了两脚,直到踩进沙砾里才善罢甘休,紧接着走上了车,关上车门发动引擎,开口说:

“喂!想什么呢,赶紧的,上车!”

“你说出去,去哪?”

“……大型移动城市——瓦伊凡,也是罗德岛下属第十六活动队驻守所在地。我会先把你带回瓦伊凡,然后你给我随便找个工作——或者其他什么——能让你生存下去的手段,我会给你一些一名成熟的成年人所应有的人道主义上的帮助,然后你就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快上车,你不上车我可就走了。”

“诶诶诶你等等我啊喂!”少女赶忙朝越野车跑了过去,这一刻她也不想去想什么身份什么杂七杂八的了,她只觉得如果错过了这一趟车,下一趟可能永远也不会来,撒哈拉的黄沙还在刮着,肆意的黄沙犹如上帝的面纱,威严又朦胧,美丽又可怖,刻俄柏一心只想离开这里,她坐上车前座,引擎轰鸣,强有力的推动着车身朝沙漠之外行驶,少女突然心有感应一般扭头看了一眼身后。

“你看见了什么?”埃地双眼正视前方,开口问道。

“不,没有,什么也没有。”

刻俄柏略带沮丧地回头,她现在才深感到一种身处异地的恐慌和失落,没有传送门,没有小洛,没有小斯,坐在一个小小的铁盒子里,没有工作、没有鸡腿,整个空间都与她格格不入。

她再也回不到地狱了。

随着越野车越来越靠近城市,撒哈拉的地貌也开始出现了变化,漫天的黄沙依旧是主色调,但零星有大型的石块分布其中,偶尔还能看见几株野蛮生长的绿植,也不知道它们哪里来的水源,干旱、天灾都没能把它们击垮,它们和泰拉世界的所有生命一样,默默忍受着苦难,无言又顽强地渴求着生命本身。

“这就是你说的弱源石活性点?咳咳!”

越野车停止行驶,刻俄柏第一时间打开车门,从车上跳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沙风吹散了她的黄色头发,露出了她头顶的一对兽耳,看着眼前仅由几座大型石柱堆砌起来的建筑,刻俄柏开口询问道。

“没错,就是这里,我早就说过,没什么危险,这是个很乏味的工作。”埃地从车里翻找出一个工具箱,提着从车上走了下来,一边说一边戴上了一个单片眼镜,

“源石活性……正常,建筑异变现象……无,空气、温度、湿度……正常,初步判定与第10245次调查比较无特殊变化。好了,我们走进去看看,还得在中心祭坛旁边铲坯土。走吧,刻俄柏。”

埃地说着摘下单片眼镜,塞进左胸处的口袋里,对刻俄柏说道。

“其实我觉得,你可以叫我小刻,我的姐妹们也喜欢这样称呼我。”刻俄柏追上埃地,跟他并行向前走,装作漫不经心地说。

“看不出来,你还有姐妹?我觉得你的性格已经够糟糕了,那些和你朝夕相处的人,我是说——那些地狱犬——它们怎么能忍受的了?”

“喂!你管我什么性格!假如在伟大的地狱里,你会明白我究竟是多么——多么仁慈的一尊守门犬,哪怕是那个鸡腿商人,我也只是补上了最后一脚而已!”刻俄柏气愤地说道。

“啊啊……好吧好吧也许你说的对,[地狱],泰拉也有这个词,在我们泰拉的泛文化里,它的确不是个什么仁善的地方。”埃地一边走,一边从工具箱里抽出了一个薄薄的照相机开始拍照,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真是千篇一律……看起来毫无变化,Rosmontis小姐说,这些建筑自3000年前就存在了,外面的石阵只是辅助,围绕着中心的祭坛,小刻,你说,那些3000年前的原始人到底是在祭祀着什么?”

“我怎么知道,全知的刻俄柏知道一切地狱的事情,对地狱之外的一切都一无所知,不过……祭坛我倒是知道,有不少恶魔就在地狱里蛊惑外界的生灵建造祭坛,献上祭品,然后召唤祂们降临,把祭祀者全部杀光,汲取整个世界的源质。”刻俄柏踢了一脚旁边的小石子,努力往中心看了几眼,风沙太大,视野不够清晰,只能隐约看见一座祭坛的轮廓。

“……原来祭坛是这么可怕的东西吗?[源质]是什么?听起来和源石差不多。”埃地又抬手拍了几张照片,也不管拍进去的是漫天的飞沙,还是其他,随口问道。

“或许吧,听你之前在车上的描述,我想,你们这个星球的源质因为某种原因被污染了,于是整个星球的源质都自内而外‘翻’了出来,长成源石,形成天灾,造成所谓的源石病——那和源质吸纳进灵体产生的副作用之一非常相似,灵体吸纳源质,成为源质生长的土壤,而后承受不住的灵体崩溃、死亡,在他的尸骸上催生出新的源质,反哺给这颗星球,哦,对了,金属也是源质共生的产物,我想这也就是为什么,你们中有一批人的源石技艺会和金属、机械有关。”

“原来是这样……”埃地愣了一下,随后又摇了摇头,“你说的也不一定正确,但至少是一个方向,泰拉世界的学者对源石做了足够漫长的研究,罗德岛便是其中的先驱,但那又怎样?世界依然是这样,越来越糟。但我们确实研究出了很多利用,唔,或许是你说的[源质]的手段,在泰拉流传着一句名言——‘金属修补身体,熏香治愈灵魂’。对某些病入膏肓的源石病患者来说,调香师小姐的香薰确实比很多抑制剂还要管用。”

埃地说着停下了脚,指了指前方,

“哝,到了,这里就是祭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