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滾動的車輪終有停下的一刻,奧佩拉拽着韁繩減緩了騎龍的速度,直到旅車完全停下來。

“所有人都下來!”

聳立的城牆門口,三四位看守的衛兵用佩劍阻攔了我們的前行。

這便是拉邱恩的作風,即便天色漸冷,衛兵也依舊保持着高活性的狀態,維持着對工作的熱心。

所幸的是此次的門衛並不是我們當初遇到的那些人。

不考慮他們是否會因為季節或是班次而做出替換的問題,此次的我們抵達的城門並非是之前的南邊,而是刻意繞到了東邊。

“請出示你們的通行證明。”

在士兵的指示下,奧佩拉才爬下了馬夫專有的座位。

在她打開側門為我們方便下車時,索蕾拉也是從胸口取出了一塊金屬質的章牌。

——這傢伙什麼東西都往那裡放嘛...

我在心中吐槽,奧佩拉也順利上交了那塊看似價值不菲的通行證。

“哼,原來如此。”

做出檢查,衛兵隨即轉身下令,吩咐起三位士兵對車廂做出基本的檢查。

“那麼,你們都是負責什麼的?”

隨之而來的,就是對我們的身份進行的詢問,

見他不認識自己,那麼撒謊也就不是難題。所有人都是站成了一排,一個個自我介紹起自己的工作內容。

“我是負責馴獸表演的,當然,還有舞蹈。”

索蕾拉說著就在士兵面前扭起罪惡的身姿,逼得對方滿臉紅暈地避開了視線。

隨後,其餘的團員也是逐一介紹起自己的工作內容,直到最後士兵的視線落在了我和子城的身上。

“你們兩個,做什麼的?幾歲了?!”

“15歲,我和他都是負責武術表演的!”

帶着自豪而自信的語氣,我叉着腰給出了實現想好的答案。

“是的。”

身後的子城也是迎合,假裝自己也是旅團的一員。

“武術表演嘛...”

當然,估計是看我們年紀不大,士兵皺着眉,難以想象兩個少年的武打場面。

“那麼你們兩個表演幾下給我看看。”

他理所當然地進行了要求,果然還是對我們的存在有所懷疑。

只不過,被這麼詢問的情況也是在我們的預料之內。

要進行武術表演並不困難,只不過,免費表演給他們看的話,可就有些吃虧了。

“真的要看?一般可是要打賞的啊?”

我裝作了一副勢利眼的模樣,抱着胸用着挑釁的態度。

這樣肯定給人一種老練的感覺,至少會讓他們認為我已經在這工作了一段時間了。

“...”

對面沉默,勉強拿出了價值10R的(鐵)銅幣,隨之丟在地上,等着我撿起來。

“那麼,可以進行了吧?”

“那邊還有幾個士兵呢,你不讓他們打賞嗎?”

“別蹬鼻子上臉...快點。”

玩笑話似乎有些過頭。

被如此瞪眼看着,我與子城也只好互相面對,乖乖做好準備。

雙手緊握,隨後擺出武姿,為了隨時可以進入狀態,進行一場臨時的武術表演。

“那麼,可不要眨眼哦。”

以鍛煉與武術為樂的我,在這方面自然不會被難倒。

“呵啊!”

子城首當其衝,一聲吼道,迎面的長拳隨着輕微的閃躲就從我的耳邊迅速擦過。

隨着做出推開的動作,我纏住他的右手進行反擊。

他同時掙脫,幾招來往下來不乏沖拳、招架、腿踢以及擒拿的招式。

順着子城的一招轉身掃堂腿,我鬆開下勁,凌空后翻做出三百六十度的旋轉,與子城拉開了一段距離。

“好!!”

鼓掌聲頓時不絕於耳,就連索蕾拉也是吃驚,難以想象這種別有風格的武術表演居然會如此精彩。

“哈...哈哈~”

爽快的喘息聲徘徊在我的嘴邊,熱汗的流動也讓冬天的冷風不再那麼寒冷。

——果然,傷好了就是不一樣。

基本的表演雖然挺消耗體力的,但如今的身子正需要好好的運動一番。這樣也好讓自己不會那麼睏乏,同樣,也能快速找回平日的節奏。

“再來!”

我逐漸找回了感覺,繼續前沖發出刺拳。

每一次動彈都沒有任何一點不適,所有傷口都在十幾日的修養下完美癒合。

沒有副作用的感覺,也更是讓人感到暢快淋漓,如此基本上遺忘了自己只是在進行一場表演,就像過去的回憶一樣,對着子城發起了接連不斷的攻勢。

“好了,可以停了。”

直到士兵做出了制止,我些許回過神,意識到現在所做的只是單純的切磋行為。

子城也是趁機抓住這個回神的空隙,遊刃有餘地抓住我的手關節,隨着一扭,身體也因疼痛一百八十度旋轉,手就這樣被他轉到了手背,完全無法動彈。

“那麼就這樣吧。”

他推了我一把,這才讓我恢復了自由身。

雖說多少只是一場表演,不過最後被撂倒的行為,還是讓人有些不爽。

“十分精彩,真是前途光明的年輕人啊。”

幾些從旅車上調查完畢的士兵也跟着做出了評價。

他們似乎是拿出了兩把開刃的兵器,雖然對表演心懷喜悅,但也是嚴謹地追問起來,

“但是,這兩個總不可能是你們表演的道具吧?”

他們拿着一把短柄劍和一把武士刀,手指輕輕從刃口上推過,指尖的皮膚就被些許割開。

“這裡可不能隨意帶這種東西,你們誰解釋一下。”

“啊啦啦,就我的身份,帶個護身的武器也不是不可以吧?”

索蕾拉微笑地指向武士刀,假意把它說成是自己的武器,也成功從對方手中拿了回來。

“那這個呢?一個人需要兩把嗎?”

說著,那些人又拿起短柄劍,詢問起有關它的事情。

聽言,索蕾拉前去旅車,從中拿下了看似沒有危險的摺疊鐵棍,以及一卷綠色的絲布。

“稍微等一下哦~”

她將三個物品互相組合,鐵棍成為長棍,短劍作為槍頭,而絲布組裝在了劍柄和鐵棍的某個圓扣之上。

“這樣,看出來了吧?”

她將組裝好的長槍立在地上,寒風吹開了那面絲布,才讓我們看見了它的全貌。

一面綠色旗子畫有風流一樣的兩瓣翅膀,而白色的翅膀之間還存有另一個特殊的圖畫。

貌似,是一個紅色的倒三角的圖案。

——草莓?不,該不會是“心”吧?

於此確認下來,我才明白這個心圖案並沒有我們世界的那般可愛,

那儘力還原了心臟的形狀,倒是沒有畫出細節。只不過要是讓真正知曉心臟形狀的人來看的話,倒是會有些血淋淋的感覺。

“好吧,是瑟爾瓦的國旗,那麼可以了...”

門衛說著站在了一邊,三個人也站成了兩排。

正當我們準備上車時,之後一個人卻用佩劍指了指阿比。

“她是負責什麼的?”

那個門衛看了看帶着斗篷的阿比,奇怪獸耳帽之下的面容,他似乎還沒有完全看清楚。

“士兵小哥難不成對小妹妹感興趣嗎?”

此時,索蕾拉攔住了士兵的手,

“很抱歉她有些怕生,現在也還不是工作人員,是在訓練中哦~”

“吼?是嘛?”

“是啊,你看她這身戲服,其實最近還是很上進地在訓練的,可惜就是有點內心。”

面對門衛的猜疑,索蕾拉基本做到了面不改色地說謊。

確實,阿比的衣服是我買給她的特殊服裝,這種穿着說是戲服也確實不奇怪,至少不應該是平民百姓平日的裝束。

“那,讓她把帽子放下來。”

“誒?”

突然被如此命令,阿比開始了驚慌失措。

“我讓你放下來。”

“我...”

存在於斗篷之下的特殊發色肯定代表了忌諱。

如果被士兵發現,哪怕這只是一種玄學的說法,詛咒的存在也依舊會影響我們的入城。

“不摘嘛,那我來。”

士兵當著索蕾拉的面摘下了阿比的帽子,以此,阿比的面容也徹底暴露在了他們面前。

“...”

冷汗開始從阿比的面頰滑落,緊張地看了看士兵的表情,牽住了索蕾拉的手。

“怎麼樣,還有什麼問題嗎?~”

索蕾拉把害怕的阿比拉到了自己的身後,俏皮地問道。

“沒事,是個可愛的女孩,僅此而已。”

士兵表示了認可,這才收起了佩劍,跟着走向了城門口的兩側。

“放行吧!”

他們就這樣給我們敞開了完全足夠入城的空間,等待着我們走進旅車,穿越這個城門。

“那麼,鄭重的歡迎來到拉邱恩。”

如此在他們的宣告下,奧佩拉驅動着騎龍,緩慢地拉動旅車,穿越了陳厚的城內。

——————

“啊呀,好險呢。怎麼樣小妹妹?曬了一會兒,應該沒事吧?”

“嗯,只是一會兒的話...其實沒事...”

阿比說著又重新戴上了帽子,十分害羞的她不敢讓別人注視自己現在的髮型。

“怎麼樣,我把這個稱之為染髮粉,不錯吧~”

坐在阿比旁邊的索蕾拉自豪着,拿着奇怪的木盒,給我們看了看其中的黑黃色粉末。

我們的視線落在了阿比身上,此時的她滿頭金髮,長短也有所改變,而這是索蕾拉半路上為了方便阿比的快速染髮和晒乾而強行剪短的。

路邊的我們提前預料了阿比的身份可能引來的問題,在為阿比清洗頭髮,塗抹粉末之後,最後繞到了東邊的河道又洗了一遍。

這個前往拉邱恩的一小時正好給予了染色粉足夠的侵染時間,阿比最初的發色也從銀色變成了如今的金色,喬裝的非常成功。

最初的銀色不論染上什麼顏色都會出現強烈的改變,這也更是讓染髮變得非常順利。

“阿比的頭...都要凍壞了...”

只不過,在寒冬之下清洗頭髮,甚至還要直接風乾,那種寒冷對阿比的影響肯定不小。

直到現在她也是躺在索蕾拉的腿上,面部朝着她的腹部,靠着對方的體溫溫暖着自己。

“所以,這就是你拿來染髮的嘛?”

我做出了詢問,因為索蕾拉也不過是挑染的綠色長發。

這麼方便的道具居然在這個世界存在,讓人懷疑這到底是如何製作的。

“所以,這是某種商品嗎?”

“啊呀...這個的話...其實這個事成不了熱銷品的東西吧。”

索蕾拉尷尬地笑着,

“這其實是瑟爾瓦當地常見的‘色蟲’的體液做成的粉,因為製作複雜以及材料原因,所以做不成商品,更何況還貴。”

“咦?!是蟲蟲?!——”

阿比一下反應回來,竟從索蕾拉的懷中跳了出來,一下逃到了我的懷中。

“阿比...阿比髒了——”

他懷疑人生地摸着自己頭髮,自暴自棄地拉扯起來。

“停停停,別拉了。”

我趕忙制止了阿比,這才有心思繼續追問,

“所以,你是瑟爾瓦國的人?而且...還不是一般平民吧?”

“嗯~是不是看不出來啊?~”

她驕傲地回應,又一次炫耀了自己手中章牌。

上面鑲嵌的特殊徽章,也許正證明着她是某種特殊的存在。

“是看不出來,不過,也跟我沒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