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这样可以吗?”

“可以,剩下就交给我的观察能力吧。”

我们位于饭馆,还是那个老地方、老位置。

看着子城把两个家伙绑在梁柱边,思考到他们异于常人的破坏力,我还是有些不安。

此时的我们正准备收集线索,砸店的家伙很可能与昨日的醉汉有关,所以子城在没有进门的期间跑去购买麻绳,避免让两人跑掉。

“话说你的老板呢?”

“和他母亲在楼上躺着呢。”

我也没有闲着,将躺在后厨房的两人扶上了二楼。好在伤势不大,只是皮外伤,只不过体重的差异让我在爬楼的过程中显得有些吃力。

重新思考与异界人的差距,子城这家伙还真是BUG的不行。一人单挑二人还能全身而退,真不愧是县内武术锦标赛的冠军,还是三连冠。

得亏是军人的儿子嘛...

不对,明明我也是好吗???

“那个,水准备好了吗?”

“啊,哦,准备好了,可以泼了吗?”

“可以,那我也...”

我拿着水桶久候多时,扑在两者身上,也算事一种发泄的方式。

“!!”

在冷水刺激下,他们不出一会儿就被冻醒。还未等做出反应,子城便是手持菜刀,分别架在了两人脖颈之处。

“呃——”

大脑当机。

刚醒来便看到将自己秒杀的男人对着自己刀刃相向,想必他们的内心戏肯定非常精彩。

“哟,醒了啊,你们两个谁是聪明人?方便说几句话吗?”

子城开口。

“能不能把刀拿一边,我会好好配合的——”

回答的是一开始就被潦倒的大叔。

他的表现着实让人惊讶,这还真是一位善于保全自己的“聪明人”,就连他身边的暴躁男也对此感到羞耻。

“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老实人。”

子城眯起眼睛,

“我就问两个事情,两件昨天发生的案件。其中一个是猥亵孩童而被拘捕的大叔,他昨日在这里闹事过,你们跟他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嘁——”

话音刚落,那个蛮横的大叔便是咋舌。他的情感表现非常明显,嗤鼻与上抬的上嘴唇,无疑是厌恶之态。

“我们是他的朋友,他在这里受屈了,所以我们今个过来帮他出出气,这个回答满意吗?”

“哈?!满意吗?!”

我插入话题,一脚踩向那人额头,狠狠撞向了身后的柱子,

“砸店是为了出气?导致你朋友被捕可是我,凭什么要连累到无关紧要的人,有本事就冲着我来啊!”

直到现在,我对店面的遭遇还是心怀愧疚。不论怎么说,若不是昨天的是是非非,斯多兰也不会碰上这种事情。

“小鬼,原来你就那个仸艾尔...?黄毛是嘛...我早应该察觉了,看我不宰了你!”

眼下的男人开始挣扎,那种强烈的气势仿佛下秒就会脱离束缚。

惭愧的是我下意识缩了腿。

我居然感到害怕?真是太丢人了。

“喂,别乱动。”

停止男人行动的又是子城,他进一步用刀刃进行着威胁,完全把握着话语权,

“第二个问题,你们知道昨日有位卫兵死了吧,这跟你们有关系吗?”

“哈?你什么意思?”

“因为从现有的信息来看,卫兵很可能是遭遇了盗贼团...而从你们两个集体的行动和熟练的作风来看,你们就是盗贼团的人吧?”

子城优秀的洞察力,让两人的神色都开始发青。

理论上对我们来说,两人有没有寻找伯力寻仇才是询问的重点,但是子城却从盗贼团这个论点下手,难不成是为了套出更多信息?

“你有什么证据吗?”

暴躁男丢出典型的台词,本以为他会觉得子城是在污蔑他,没想到台词还是有模有样的。

“证据?我不需要,我只需要知道你是否撒谎就行。别看我这样,我可是可以通过观察你们的表情,判断出你们是否撒谎。”

“哈?!少给我开玩笑。”

面对子城半嘲讽的态度,大叔在话后猛烈不断地挣扎起来,试图挣脱束缚。

“就在刚才,你们两个都下意识地作出下颚下垂的动作,眼睛也瞪大了。在你说出‘你有什么证据’的时候,你的身体也明显做出了退缩反应。”

子城指着自己面庞,以身示范,做出了那些微表情,

“退缩反应,说白了就是不自然的后靠。你刚刚还分叉的双腿现在反而回缩、交叉、并拢,这是不够自信的自保表现。”

“你这小子...”

“还有,就连你刚刚说‘少开玩笑’也一样,如果你真的生气,你会边说话边挣扎,而并非说完了才表示愤怒,显然这是在装模作样,刻意表现给我看的。”

“!!”

男人开始哑口无言,被点出了种种细微的动作后,竟然不知如何回应。

“好了,别说了。”

另一个大叔终于开口,让暴躁男回归于安静,

“你想问的只是我们与案件的关系是吧,我的答案是没有关系,如果你真的能看懂谎言,那么就仔细看吧。”

男人一脱方才的脱线的风格,突然认真地进行着对谈,

“怎样?有撒谎吗?”

“没有,看起来...卫兵的死因跟阿齐是没关系了。”

子城说完也是松了口气,我心中的担子也是放了下来。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

“你刚刚不是说只问两个吗?”

“抱歉,主导权在我身上,请配合。”

刀刃继续抵在脖颈,尤其是暴躁男,已经明显被划破了表皮,

“近期镇子里有没有奇怪的事情?用你们盗贼团的视角来看,有没有奇怪的事态发生?”

“什么盗贼团,我不是说——”

“算了吧赛克,这家伙是认真的...”

大叔打断了暴躁男的台词,

“我们只在头领的命令下行动,最近别说行动,就连头领...都很少露面。可能是近期有人抢生意吧,大家的状态都不好,我想也是时候金盆洗手了。”

“普利...我说你啊。”

对同伴的自曝行为,暴躁男感到无奈。但是普利没有觉得不妥,把金盆洗手四个字说的有模有样。

“来吧,不看看我有没有说谎吗?”

“没有。”

子城回应,普利也因此变得安心。

但是...

“除了说到头领的时候,你犹豫了一下,以及,眼睛看向了别处。”

像是一丝冷风飘过了空间,大叔突然冻僵,又像是有东西堵住了喉部,显得不太自然。

“怎么,没话说吗?”

子城是认真的,就像普利本人说的一样,子城对测谎、对微表情的观察都是十拿九稳。

“你真是个可怕的小子...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我不过是在最近发现头领总是跟新来的家伙在一起罢了,他也是变了,为了所谓的竞争居然还想着拉帮结伙。”

“...”

子城认真听着普利的解释。

“不过我们也是有原则的,大家大多数都是在劫富济贫,只偷像这种店面的地方。偷来的钱,大部分也会送到无家可归的孩子手上,极少私吞。”

“哈?!你能要点脸嘛?”

一股怒气涌上心头,因为这家伙,居然把违法行为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别人辛辛苦苦的劳动成果就被你们这么拿走?这里不也有无家可归的孩子嘛,怎么不见她提起过你们的援助?”

视线停留在躲在一旁的阿比身上,而普利看着她,只是摇了摇头,

“上头有规定,那是忌讳之物,我们也没办法。”

“哈?!”

“看不到神明给予的色彩,体会不到光之神带来的温暖,这就是最大的忌讳。你为什么要袒护她?难不成你跟我那个不成器的伙伴一样,也是不看场合的恋童者吗?”

先是破坏店面,后是对女孩和我的侮辱,不论哪个都刺激着我的神经。

按理说我早该暴走了,奈何子城拦在了面前。

“算了阿齐,能问的都问了,不要惹是生非了。”

“你什么意思?你想放他们走吗?!这种人要是放出去的话——”

“我知道,但是他说的是实话。至少在他眼里,盗贼团真的招了人。如果你继续招惹他们,那么之后找麻烦的人就会更多了,这里还不如留个情面...”

“我说你啊,这时候有必要那么冷静吗?”

“当然有必要。”

他回头砍掉了两人的绳索,却依旧把菜刀放在手上,进行着防身,

“你的金盆洗手我是信了,能走就快走吧,下次要是再敢过来,就不要怪我了。”

“你——”

暴躁男差点冲来,不过对面也是有人拦着。

“走吧走吧,按理来说我们被抓了都不奇怪。”

“嘁——”

互相都是看对方不顺眼,我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随着对方消失在视野,子城的心理调查环节,总算是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