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暗,厅内却灯火通明,走进一看,果然,太子正端坐在桌子前,脸色黑的滴墨!

“你去哪了?”

一开口便是质问的口气,强烈的控制欲让扶灵感觉周身不适,

“我不是你的犯人,去哪也不需要向你报备。”

“扶灵!”夜白拍桌而起,怒不可遏地走过来,一把捏住她的脸,“是不是本宫太纵容你了?”

夜白正在气头上,所用的力道更是惊人,扶灵感觉颧骨隐隐作痛,她用舌尖抵住牙齿,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两人僵持了一会,终是夜白松开了手。

“来人,将今日看守扶灵的丫鬟、侍卫全部拖出去仗责一百,下次扶灵若是再离开别院一步,直接杖毙!”

“夜白,你这是什么意思,有气冲我来!”这分明就是在威慑于她,他简直就是一个疯子。

“冲你来,你受得住吗?扶灵,不要一而再再而三挑衅本宫的底线,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你能关我……”话说到一半,一股恶心令人眩晕的感觉袭来,她下意识扶住身后的柱子,夜白眼疾手快,一手揽腰将其抱起。

“传太医!”

扶灵听不清任何声音,就连眼前的夜白都变得模糊,丝丝寒意源源不断钻进骨头里,扶灵从来没有感受到死亡离自己这么近,她心有不甘。

夜白抱着扶灵疾步走进寝殿,小心呵护将其安放在床上,同时一直在输内力护住扶灵的心脉,太医很快赶到,诊断后舒心叹了一口气。

“启禀殿下,这位姑娘应该是中了一种名叫梨花痕的毒,此毒入身数个时辰之后才会毒发,虽是剧毒,但并不难解。”

“此话怎说?”

“据老臣所知,这宫中只有长公主手里有解药!”

夜白双手背在身后,冷冷问道:“是长公主让你来传话的?”

太医也毫不掩饰,直言道:“是。”

“若没有别的话带到,就退下吧!”

太医看了躺在床上的扶灵,恭敬道:“这位姑娘身体元气大伤,恐怕只有三年。”

“知道了。此前她因换血导致的身体虚弱可有好转?”

“已经无大碍了,再喝上下官看的几贴药,不动怒不动气,应该可以安稳度过余下的三年。”

夜白望着扶灵那苍白的脸,她现在脆弱得仿佛一个瓷娃娃,经不起任何碰撞。太医走后,夜白换上了黑色长袍,前往长公主的住处。

花前月下,晚风拂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花香。

“解药拿来!”

长公主不急不缓替夜白斟上了一杯酒。

“如此良辰美景,太子不觉得你的话很扫兴吗?”

“解药!”夜白微眯着狭长的眼眸,加重语气。

长公主见状,从袖中掏出瓷瓶。

“看来你对院子中的女人很上心啊,看的本宫实在是嫉妒得很!”

“嫉妒?姑姑真是说笑了,能让你嫉妒发疯得除了至高无上的权利,当今天下怕是找不到第二个了吧!”

“男人真是无情啊~翻脸不认人。怎么说,你父皇命不久矣,你即将成为这天下之主,这背后姑姑我也是操心劳力,推波助澜,难道不念着我一分好吗?”

“当初说好的东西、地位,侄儿自然不会少给,但还请姑姑拿捏好分寸,有些东西是你不该碰的!”

“唉,我这侄儿可真是无情的很啊!”

长公主扶着额头,顺势躺下,当着夜白的面,将药瓶丢进胸前的沟壑之中,娇媚嗔道:“你再不来拿解药,小美人可就没命了?”

长公主浑身散发着妩媚的气息,平躺下身段极其婀娜,腰细得更是一把就能握住,夜白冷着一张脸慢慢靠近,一手撕碎那华丽的衣服,不管裙掩之下是怎样的景象,拿到解药之后,夜白一手揽起长公主的腰,下一秒便将其扔进附近的池塘。

“姑姑,你该醒醒脑了!”

突然其来的冰凉,长公主迅速钻出水面,撩拨着周围的池水,不怒反喜道:“小冤家,你可真是心狠!”

夜白握住瓷瓶,睥睨着池塘之下衣裳全湿的女人,“姑姑,若论心狠,侄儿自知比不上你,若不是你手刃了叛变的丈夫——重权在握的镇北将军,你又怎么会有今天的地位。”

一句话戳痛了长公主的伤处,她脸色骤变。

“你父皇明知道我有意中人,却执意将我嫁于他,我在你父皇手里不过是枚稳固他皇权的棋子罢了!”

“意中人?你要是告诉我,你喜欢上的是我的父皇,你的哥哥!”

“哥哥,他配吗?他不过就是先帝在外面的私生子,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利用他人感情的骗子!!!”

当年他的父皇是个流落民间的皇子,后来偶遇一次机会,被长公主的母亲带回来抚养于膝下,因为身份原因,弱冠之后便被谴派到边关,名义上是锻炼,实则是流放,后来两国交战,他平定战乱有功,再加之上京中皇子离奇死亡,他才被召回宫中。

在上京一待又是五年,五年内他担任一个无关紧要的闲职,都快被人遗忘他是个皇子,不知是巧合还是刻意安排,就在这年,先后发生了很多大事,长公主下嫁,先帝病危,镇北将军叛变,太子死于平叛的战乱中,最后这皇位才落在了他的手中。

称帝之后,他便将长公主接回宫中,以皇后礼仪相待,外人只道皇帝念及旧情,不忍自己妹妹在宫外受苦。可夜白比谁都清楚,当年谋权篡位的纷争中,长公主起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作用,至于为什么长公主能活到现在,肯定和此人的心思手段密不可分!

历朝历代,皇位的继承,都会经历一场手足相残的戏码,在掌权者的眼里,每个人都是一枚棋子。

“既然恨他,现在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为什么不杀他?”夜白警告道:“侄儿可是亲眼看见你这几个月,把汤药给换成其他的补药!”

长公主微愕,抬眸之间有些慌不择神,“你还干了什么?”

“没干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死,对了,忘了告诉姑姑一声,你身上佩戴的香囊可是与你补药里的一味药材相冲,日积月累下来,对于父皇的病情无疑是雪上加霜!”

“太子殿下真是好算计,就算哪天事迹败露,也能全身而退。”

“没有姑姑在背后替我出谋划策,我又怎么能轻易得手。也请姑姑能安分守己,切莫在我的眼皮底下耍花招!”

长公主咬牙恨恨道:“他可是你父亲!你难道就不能留他一命吗?”

夜白露出凶狠的眼神,似是宣誓也是在告诫长公主。

“他,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