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灵侧头静静观察着净尘的表情,心道,该是怎样的修为能够聚气为刃。

净尘慢慢起身,轻声道:“小僧突然想起刚刚嘱咐煎药的小伙计拿的药方少了一昧药,去去就来,付施主过半柱香的时间,便可收回止血。”

“哦。”扶灵盯着他匆忙离开的背影。

却不知此时,躺在床上的夜白正悄悄苏醒。

突然一股力道袭来,下一刻她便跌入了夜白的怀中,扶灵条件反射,想伸手去撞他,夜白更快一步,反剪扶灵的双手于身后。紧接着一只手钳住了她的下颚,脖颈出传来刺痛,夜白正在吸取着她的血液。

扶灵咬紧牙关,可脖颈处的痛楚在不断冲击着她的大脑,扶灵蓄力挣扎,夜白索性松开手,从身后一把将其抱住,同时一个翻身将扶灵压在床上,将扶灵困在了身前。

“松开!”扶灵厉声道。

夜白无动于衷,自始至终都在汲取着扶灵的血,也不管这样会不会要了扶灵的性命。

挣扎无果,扶灵越来越虚弱,周身的力量也在慢慢流失,眼皮越来越重,渐渐地她陷入了黑暗。

净尘嘱咐完之后,赶了回来,推门便看见夜白正发疯似的喝着扶灵的血,他连忙拉开夜白,朝着夜白膻中穴敲击了一下。

夜白吐出了一口黑血,眼中的猩红慢慢退却,整个人直接半跪在地上。

听到动静之后,宣瑾也闯了进来,他连忙跑过来,搀扶起夜白。

“殿下,你终于醒了!”

夜白低头往着手上的伤口,又看了看晕倒在他床上的扶灵。

“这是怎么回事?”

宣瑾连忙答道:“殿下,您中毒了,是净尘大师救了你。”

净尘从袖中掏出了一枚药,为扶灵服下。随后才看向夜白:“阿弥陀佛,救你的人不是我,而是付施主。”

夜白蹙着眉,抬手轻揉太阳穴:“付凌?”他隐约记得自己是在喝付凌的血。

“宣瑾,将扶灵关押起来!”

“啊?”

“本宫说的话,不会重复第二遍!”、

“是,属下遵命!”

只见宣瑾将扶灵扛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净尘与夜白。

夜白摩挲着伤口,阴冷道:“大师来得总是这么及时。”

净尘一笑置之:“既然施主已无大碍,那小僧就告辞了!”

“本宫有说你可以走吗?”

“那殿下还有什么事吩咐?”

夜白猛地站起身:“本宫当年问你能否登上帝位的那一卦,你可有答案了?”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夜白面色一冷:“那付凌的血是不是可以解本王身上的毒!”

“付凌是殿下的恩人,还请厚待。”

“若是本宫要他死呢?”

“这是殿下的选择,不过...殿下若是连小爱都做不到,何谈大爱。”

“你是在指责本宫恩将仇报,不懂报恩?”

净尘没有直接回到。

“殿下的慧根聪颖,相比心中早已经又来答案。”

夜白冷嗤了一声:“大师也不要和本宫打太极,本宫从来不信佛不信神,我只信自己,本宫想做的事从来没有做不到的。”

“殿下内心坚定,又何必在意小僧的话,答案自然是由时间来证明,小僧说了不算。”

“本宫很是讨厌和你这和尚说话,太虚!来人,送客!”

净尘顿了一下,犹豫良久,才缓缓开口:“付凌是殿下命中的贵人,或许殿下想做的事,她可以帮到你!”

说罢,净尘便离开了。

夜白细细品味这句话,不知道是不是听者有心,这个净尘似乎很关心付凌这个人。

腐臭味带着些许发霉的味道,刺激着扶灵的大脑,她慢慢从混沌中清醒过来,扶灵摇了摇头,眯眼环视四周,周围昏暗一片,她下意识去抬手,沉重的锁链阻止了她这一动作。再向下看去,脚上也被铐上了脚链。

扶灵轻笑了一声,靠着墙壁坐了下去,不用想都知道这是谁的手笔。

“醒了?”

黑暗中突然迸出声音。

扶灵身体抖动了一下,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脖颈处的伤口,她竟然没有发现面前有人,疏忽了。

“什么时候来的?”

夜白从黑暗中慢慢走出来。

“你和净尘是什么关系?”

扶灵虚弱抬头,轻笑道:“你和他什么关系,我就和他什么关系。”

“你可知净尘临走之前说了一句什么话吗?”

“殿下想说便说,和我卖什么关子。”

“他说你是我命中的贵人,能助我登上皇位。”

扶灵瞳孔紧缩了一下,手不由自主捏住了衣角。

“你觉得这话有几分可信?”夜白问道。

几分可信扶灵不知道,但能清楚的就是,净尘说这句话时绝对有私心,为了保护她,还真是煞费苦心。

“殿下觉得呢?”

“本宫觉得不可信!”夜白从狱卒腰间抽出了一把刀,一步一步朝着扶灵走去。

扶灵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慢慢合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咔擦一声!

铁链被斩断,没有如期而至的疼痛感,接着其他锁链悉数被砍断。

扶灵望着地上散落的锁链:“殿下这是何意?”

“跟过来!”

夜白将长刀扔在了地上,转身离开牢房,扶灵慢了半拍,捂着伤勉强跟上夜白的步伐。

顺着漆黑的长廊,向右转去,扶灵才看见些许光亮,,继续走着,光亮在不断扩大,直至扶灵站在阳光下。

她伸手半捂着眼睛,望向前面挺立的背影。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付姑娘?”

扶灵警觉大作,放下手,微愕。脑海中迅速过了一遍,才意识到,自己替夜白解毒暴露的。

“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还放我出来,不怕我对你不利吗?”

夜白转过身,伸手触摸扶灵的伤口。

扶灵连忙后退了一步,可还是没有比过夜白的速度。手指覆上她的伤口,扶灵觉得全身汗毛倒数,所有的血液倒流。

“本宫给你下的药,一个月都已经过去了,却没见你来找本宫要解药!”

“我....”扶灵仿佛被定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本宫若是没有猜错,你的血液能够解百毒。”

夜白的手沿着她的脖颈上移,猛地扼住了扶灵的喉咙:“你还有多少东西是我不知道的?你接近本宫的真实目的又是什么?”

很痛,呼吸一下子被阻断,可扶灵硬是一声不吭,她有些吃力断断续续道:“殿下...不会杀我....从你放我离开牢房的那一刻...你就已经开始信了净尘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