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眉的办事效率很快两个时辰之内就将所有负责人请到了一起,扶灵端坐在长桌前,单手拖着腮,看着这些人一个一个入场,另一只手好像闲的发慌,拿着折扇敲击长桌,发出笃笃的声响。

坐在扶灵右手边的一位负责人耐不住性子,与扶灵攀谈起,轻声问道:“主事今日叫我们前来所谓何事?”

扶灵收回手,端正坐姿瞥了他一眼,继而大声说道:“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了!”

扶灵给了林泉一个眼神,只见其当着众人面,将账簿全部搬到了桌子上。

“这个就是我今天送给大家的见面和大餐,你们把各自负责商铺的账本都拿回去。”

扶灵下意识去看看了这九个人的反应,可谓五花八门,各有特色,唯独柳眉端坐着,面上波澜无尽,看不出一点情绪。

“都拿到手了?书里面折页的都请举个手。”

扶灵拿着扇子在长桌周围巡视了一圈。

有人不解扶灵的做法,站了出来,开口大声道:“付主事昨日才来我们洛河,今日弄这么大阵仗,所谓何事,既说不清道不明,我们为何照做?”

扶灵顺势扫了他手中的账簿,有折痕,还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也没有多大事,就是你们中间有人想我告状说,有人做假账!”

扶灵故意隐去此人的姓名,一来是答应了不泄露名字,二来就是要引起这些相互猜忌。他们现在看是一个整体,其实内部矛盾,利益冲突多的数不胜数,就好比一个易碎的泡泡,扎一针就会分崩离析。

那人显然很忐忑,脸色铁青,跌坐在椅子上,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拿着账簿愣在原地,似乎忘了该如何狡辩。

“茶叶适合种在什么地方,各位没有比我更清楚的吧,为何账本上偏偏出现了云梦泽这一行。”

又有人不服,说道:“这可能是某个管账的先生记错了,不应该由我们来承担。”

扶灵唇边勾起一抹冷笑,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不撞南墙不回头。她猛怕了一下桌子,呵斥道:“你们是商铺负责人,即使是账房先生写错了,你们有没有识人不明之罪,还有,错一个情有可原,可你们中间可是有四个人如出一辙,这难道也是巧合吗?”

“即使如此,我们可是随着老庄主一路走过来的老功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算瞒报,虚报也是为了养家糊口,这都是心知肚明的,难道仅仅因为如此,付主事想定我们罪不成!”

此言一出,余下三人纷纷附和:“就是就是,功过相抵,老庄主也不会因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来谴责我们!”

扶灵转了转手中的扇子,看着这四人一言一语,笑意愈发浓厚。

柳眉慢慢打了个哈欠,白皙娇嫩的玉手不停拍着嘴唇,目前看来是在无趣,这几人在洛河已根深蒂固,即使没有和曦山庄这层名声,他们可以依靠官府这层关系,不是付凌这个愣头青说撼动就撼动的。都说强龙不要地头蛇,看来付凌是没有好果子吃了。

“付主事若是没有事,那我们几人还要回去处理商铺的事,过几日两国马上正式通商。我们还要准备准备,”

“请便。”

扶灵笑眯眯回到座位上。

那四人面面相觑,互相看了一眼,心道终究是小儿,手段嫩了点,掀不起多大风浪来。

突然院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扶灵挥手让院中打扫的下人开门,一队带着盔甲的士兵从院外闯了进来,训练有素分列在大厅两侧,领头的军爷一手握剑一手拿着公文,环视场内一周,严肃问道:“谁是田忠?”

扶灵双腿交叠,嘴角噙着笑意,轻啜了一口茗茶,静静看戏。

田忠被点名了,他不明所以走了出来,弯腰朝军爷施礼道:“启禀军爷,在下就是田忠。”

“来人,带走。”

军爷是二话不说,就将人拿下。

弄得在场的人一头雾水,四人组中的一人站出来问道:“军爷,你抓人总需要理由吧!”

“谋逆的罪名可够!”官爷恶狠狠道。

谋逆!这一句如平底响惊雷,震得田忠身体连连后退,直接喊冤:“军爷,我没有谋逆,你可不能污蔑良民啊!”

军爷抓住田忠的衣领,拖了过来,扫视在座的每一个人,警告道:“安国公因侵占土地,私自屯兵演练,已然触犯了我桐国的刑法军法,其心可诛,而你们这些人助纣为虐,囤积大量金银珠宝,丝绸瓷器,为安国公提供方便,更是可恨,我奉我家将军之命,将涉事之人逮捕归案,你们之中倘若有人染指此事,奉劝你们一句在我们没抓到你们之前,好好夹着尾巴做人。”

柳眉收回视线,瞥见扶灵嘴角那么若隐若现的笑容便知此事是怎么回事。

“听见没有,官爷说了,有大量囤积金银珠宝之人,论谋逆罪论处,不但军爷会查,我和曦山庄也会查,若是核实了,就不要怪国法无情。”

这!余下三人冷汗涔涔,一直在颤颤发抖,早已没了当初的嚣张气焰。

领头的军爷朝扶灵点了点头,随即将人带走了。

柳眉看到军爷的动作,心道,这付凌同他认识?他是怎么做到的,只带走了田忠,而没有牵连和曦山庄。

“既然没事,大家先回去吧。田忠的事我会彻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