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线报,送证据的一行人已经达到了陵西,在三溪镇上的一家客栈住下了,扶灵快马加鞭赶到陵西,吴柏刚一同随行,路上两人一句话都没说过,气氛诡异得很。

扶灵首先去陵西的和曦山庄分部,调派了入手过来。这些人都是山庄豢养的死士,个个武力值惊人,随后她便赶到三溪镇,在一家客栈与线报人汇合,

线报人小五一早便得知上头会派一个人过来,特地在一楼迎接,却没料到这次主事的人会是个少年,孱弱不堪,面皮比他见过的小娘子还要精致。

线报人恭敬将其迎了进去,让小二开了间上好的客房。

“主事如何称呼?”

“扶灵。”

扶灵解下脖子上的沐巾,掸去身上的灰尘,陵西夏季风沙天居多,从外面进来,一身的灰尘,吴柏刚提前让小二端了一盆清水过来,将洗净的毛巾递了过去,扶灵不动声色避开,从架子上重新拿了一条毛巾放入清水中摆了摆,随即敷在脸上含糊不清对线报人说:“现在是什么情况?”

“启禀付公子,目前那些送证据的人全部聚集在这家客栈?”

“那些?”扶灵撤下毛巾困惑问道:“你的意思是不止一伙人?”

线报人点了点头,回道:“是的,此次前来送证据的是喻家人,明面上有二皇子在护着,暗地里也有不少江湖人士在保护着。”

扶灵将手中毛巾扔回盆中,兀自轻笑了,真有意思,按照江湖规矩,鲜少有人和朝堂之人沾染关系,更别说暗地里保护别人,这太子是做了多少亏心事,才使得连江湖人都插手进来。

“说说喻家人是什么情况?”

“喻家的老爷曾是刑部尚书的左右手,刑部尚书出事之后,他便下狱了,后来不知怎么地就在狱中畏罪自杀,喻家就只剩下一个小少爷喻博言,以及他的叔叔喻成业,此次去上京的也正是他们二人和一些随行的下人。”

“那二皇子派了多少人?”

线报人欲言又止:“其实没有多少人,十人不到,可就是...”

“有话直说。”

“可就是喻家人每到一个地方,地方的官府都会派兵守在他们附近,这才是最棘手的地方,一旦闹出什么动静,官兵就会立马赶到,而且暗地里也有江湖人士出手相救。”

“看来你们是试过了?”扶灵反问道。

“实不相瞒,之前我们组织过一波攻击,在他们刚出武田县时,就想毁了那些证据,结果官兵没来,那些躲在暗处的江湖人倒先出来了,我们死了大半,小的也是侥幸活了下来,并且被派遣过来跟踪他们。”线报人以侥幸的口吻说道。

扶灵把玩着手中的杯子,笑眯眯将其扣在桌子上,替吴柏刚斟了一盏茶递了过去,嘴角勾起一抹讥诮:“柏叔怎么看?”

吴柏刚脊背一挺,熟悉的称呼,他以为扶灵肯愿意和他说话了,侧头去观望小丫头,却发现眉宇间的厌恶如此扎眼,情绪瞬间低落。

“现在我们手上有多少人?”

“三十死士。”扶灵冷漠答道。

“先按兵不动,摸清楚暗地里到底有多少人,另外陵西有多少人是太子手底下的人?”

线报人快速回道:“小的听闻陵西的驻军将军好像是太子的人。”

扶灵将和向海给她的令牌递给了线报人:“这令牌递给那人,他便明了。”

线报人小五双手接过令牌,打量了一番,兴奋说道:“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东西,真是托了二位的福。”

扶灵轻啜了一口茶,随即走到窗边,推开窗子望向外面。

客栈在三溪镇的中心,人来人往,街道上还能依稀听见商家买东西的吆喝声。

“听说最近三溪镇周围有不少劫匪关顾啊?”

“那可不,这儿是通往上京的重要通道,来来往往的商人,运送的有大多是名贵瓷器,不少劫匪可都眼红得很啊!”小五顺势接了下去,说到一半突然顿悟,明白扶灵话中的意思,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笑着说:“小的明白付公子的意思了,马上去办,不过....”

扶灵收回视线,摩挲着手指观望着线报人:“还有什么事?”

“小的有些猜测,不太确定,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小五犹豫了片刻,缓缓道出。

“有话但说无妨。”

“其实小的之前观察他们,发现喻家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一个包袱,颜色一样,大小一样,而且小的曾经偷了从一个包袱出来的,发现里面都是白纸废卷,并非真正的证据,所以小的怀疑他们在混淆视听,可能真正的证据已经送到了上京。”

吴柏刚一听立马否决,坚定说道:“不可能,证据一定还在他们之中。”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暗探们的能力,从来不会误传任何一个不实消息,况且喻家人在太子眼线,和向海暗探双重监视下逃脱,可能性几乎为零。

扶灵抿唇,为什么吴柏刚这么肯定,还是说他知道些什么,随即说道:“你先把我交代你的事情办了,等三溪镇封锁之后,我们有的是机会慢慢试探。”

“好的。”小五施礼告辞,推门而出。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扶灵不禁呐问:“柏叔为何如此笃定?”

吴柏刚迅速站起来,不敢看扶灵一眼,转身说道:“你不必多想,柏叔答应你的不会食言,今天舟车劳顿,你也累了,早点休息,我就在你隔壁,有什么事叫我。”

也不等扶灵回什么,吴柏刚径直走了出去。

奇怪的举动,笃定的语气更加让扶灵生疑,吴柏刚除了往生镖局的镖师之外,究竟还有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