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女妖小队的副官蛮人(Barbarian),诸位还在购物中心吗,魂风(Soulwind)先生?”
“同意通话,我们为数不多比较好的联系,就是都在克利夫那条老狗的使唤下。”
“说得好像你敢拒接一样……说回正事,我们在两栋大楼之间的小路里找到了一只左手和菲斯·特鲁斯先生的驾照,那只左手将被放在制冷货车内保持新鲜,之后再运回到‘兀鹫’基地里。”
“早知道不该让弗兰克同意他的新兵弟弟过来,就别想有任何好下场……但也多谢诸位的消息。最好派辆车来购物中心,我们得撤退……”
“最近的地方有一辆角斗士吉普车,带软顶的,等三分钟。”
“再次感谢了……谁他老娘的要你们来帮(小声),同行的冤家……”
“魂风”的对讲机顺着口袋的破损处,滑落到脚边的大理石地面上,又被一只大码的黑色军靴踢向前来接应的“角斗士”吉普车的底盘下方。
“真想指着他俩的鼻子痛骂一顿,可惜就连弗兰克本人也听不到这些了,愿主上宽恕他曾经由于极度愤怒而产生的恶德……”
“魂风”的右手紧抓住UMP45冲锋枪的握把,抬起左腿连续踹向吉普车后轮旁的货斗,走火的三发子弹差点击中下车劝阻的,属于其他小队的怀特西尔佣兵,
“Dammit! Damn NAPD and vigilantes! Damn everyone! EVERYTHING!!!”
“Nothing can be more F***ing than these sacrifices...At least another guys didn't go to see the God, including you and me, Mr.Soulwind.”
打入一剂镇静剂后尚能保持神志的“统领”分别拽住司机与“魂风”二人的胳膊,将他们支开的同时,面部与口中的言语均正对着怒火冲头的“魂风”。
“先是桑德斯莫名其妙地死在办事处附近,换成那个冰冷的仿生智能,接着是菲斯和他的哥哥弗兰克兄弟成双见了主上,还有留在服务器机房的狂热小姐……你们来得正是时候,天照岛民和第七共和国的家伙。”
“前缀叫做芙兰谢尔……其实,除了巫毒那玩意没有下落,我和超燃先生几乎同时看着她从五楼落到三楼的充气城堡,周围还有伴随她的身体一起,闪着火光飞舞的……”
“凯旋”捂住嘴并停顿片刻,脱下沾着尘土和少量消毒水的手套,反复擦拭着仍残留有酸味的双唇周围。
“她还有呼吸吗?”
“魂风”问话的同时迅速甩手,将关上保险的冲锋枪丢到后排座椅靠背旁边。
“应是如此,时运再有不济,也好过那些迫不及待去见主上的虔诚信徒……”
“说人话,免得弗兰克撕掉防护服和真皮层,扑过来啃咬你。”
“算了,还是先将她放到后排吧,我去车后的货斗里缓缓。”
“凯旋”的喉头不断遭受着来自胃部的“热浪”冲击,同时传出粗重的喘息声,“超燃”与他一起将两个白布袋放到吉普车的后座上。
“Save me...救我……”
“不用看驾照,就算烧成炭灰我也认得出她,那位汉煌人的后裔……”
“用他们国家的成语说,您算是一语成谶了。”
“超燃”收住打刀,半躺在吉普车后排,盯着从背后升到头顶的黑色软篷。如同尚在襁褓中的婴孩那般,“狂热”的整个身体被裹进袋子里,只露出被不可名状的黑红色覆盖的半边脸颊与嘴唇,以及一只被大片的黑色瞳仁的褐眼,她凭借着求生的本能,不断发出微弱的呻吟。
“欧里谢……旁边的袋子里装有什么?她的随身物品?”
“可以这样说,有一些……本来就长在她身上的。”
两条几乎完整的手臂、一个膝盖和被肌肉裹住的股骨头被“超燃”捂着鼻子密封在另一个布袋里,他将车窗降下,几乎把最后几滴胆汁送出了自己的躯壳。
“我们得将她送到中央病院进行抢救,立刻!”
“这能救出个什么玩意,都快被削成光秃的棒子了……看来我们得迎接‘狂热二世’的到来……”
“立刻开车送她过去,司机!否则……”
丝毫没有理会“魂风”的指令,“超燃”向前起开身体,拔出腰间靠外侧的一柄打刀,将开刃面抵在司机的喉结上。
“你这是违抗命令,天照人,无异于当面叛变!”
“魂风”迅速拿起放在副驾驶位上的Taurus手枪,瞄准把打刀架在司机脖子前方的“超燃”。
“至少狂热女士还在依照主上的旨意,倔强地呼吸这些污浊的空气,对不对……另外,若放任队员们的提议不管,他们真有可能会去找更加认同自己的小队,克利夫老狗不会直接管队伍除伤亡以外的变化。”
“你在用神志不清的脑壳来威胁我?”
“魂风”一只脚踩在副驾驶位的牛皮椅上,放下手枪并握住“超燃”的手腕,将其往远离司机的方向推去。
“别误会了,我是会坚定跟着魂风队长,但是女妖的小队更加优秀,这不是瞎编……”
“知道,先闭上您的嘴,统领副官,密达伊斯的事我不想听第二遍。”
“魂风”关上副驾驶位旁的车门,同时调转话锋,
“你负责照看好她,超燃。凯旋和统领二位留在货斗上待命,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混乱袭击!先去中央病院,刚好还会路过亚美利加联邦在此地的办事处,实在不行的话,直接闯过西边的公路,去贝尔基斯坦的驻军基地……”
安全带闭合的同时,小队的所有成员已达到接近一百公里每小时的移动速度,“魂风”将耳机连上自己的扩音器,播放来自大半个世纪前的战争摇滚音乐。
“他们先后葬身在这片代表着科技与进步的黄金地区,和蔼可亲的试验都市就像丧失理智的‘统领’先生那样,面对着所有人展开无差别的攻击,还没法用常规的药去治……”
“至少我们还有百余名佣兵伪装成各种身份的人,对抗寥寥几支可能出现的探员队伍,实力也只是与我们相当,更不必提还有为了混乱自发组成的数千人的别动队,优势是我们的……”
“希望那些药没有掺杂安慰剂……其他人别说话,让她缓缓……”
“魂风”尚未说完,耳边已经响起克利夫中校强压着愤怒的喊话:
“帮我转接给你们的队长,五秒以内。”
“了解した。魂风队长,克利夫中校的电话,目前他的脾气有待稳定……”
“魂风”接过“超燃”的对讲机,将头伸出带有裂纹的窗户,喷出一小口唾液:
“晚安,克利夫中校……”
“这个晚上还能安什么心?你到底知不知道,刚才惹出多大的事了!”
“魂风”急忙将脑袋与对讲机一同带回吉普车内:
“你是指哪一件?我得事先说明,没有多余的塑胶炸药用于爆破那几台服务器,我的对讲机也丢在购物中心了……”
“等你回到‘兀鹫’基地,再继续跟我抵赖吧。”
“总之,若是被媒体和市民找到在新亚市行动的外籍佣兵,我只能干等着他们剥下诸位的皮,别指望女妖小队会来救你们……”
“我们也用不着她来。再说了,只有看管密达伊斯军事监狱的亚美利加人才会乱打乱踢,他们是温驯的汉煌后裔……”
“行,这话是你说的,哪怕决心求死,也别把那条手臂里面的东西交出去……”
“好吧,购物中心的行动确实太过于张扬,要降军衔还是调遣到除密达伊斯以外的地方,都随你了。”
“那是负责东亚夏战区的科特斯少将在管……布列科沃的伪君子不必多说,该装的样子还是给他们装到了,甚至有些佣兵还在帮助灾民进入避难所,包括和你通话的女妖小队。就你们这几个好斗分子,除了惹人就是搞事……”
“暗中渗透与破坏也是我们小队的任务,要是完不成,协议没法签字,到时候责任还全甩我们头顶……”
“佣兵这行可没闲钱给你讨价还价,惹出这档破事,我指定要收拾你们,魂风先生。另外,当心部分留在这里的俄伦西亚人,他们可能与攻击的源头有关,再见。”
“Bye...Orensia? So f***ing bad situation. ”
“Hey, it's me, Thunders Ⅱ, I'm going to the CDPOS Signal Tower, Where are you and your guys, Soulwind?”
“我们得先去中央病院,狂热小姐被在我们意料之外的爆炸弄成重伤,你也最好保持低调,稍后联系。”
“Okay.”
克利夫中校和“雷轰二世”先后接通“魂风”的对讲机,完成通话的“魂风”后仰过脑袋,看着“倒立”在自己眼前的“统领”。
“我倒是有个好主意,统领副官,把你的笔记本电脑先打开,除了雷轰二世以外,肯定还有其他能用的CBAI。”
“港口的那一批全被零日攻击的策划者抢走了,‘兀鹫’、‘鹘鹰’和设在釜山的基地完全不在信号范围内,我们只是个佣兵小队,怎么和那群专业的对着干?”
“没叫你硬碰硬啊,不得把海洋神盾和怀特西尔的‘老朋友’——煌武电子也算上?”
“可以,但愿煌武不是焯成的子公司。”
“这家实在的科技企业一直拒绝上市,至少连我也能相信,他们会闷着脑袋弄出点东西。先输入普通的指令,不懂的我来指导。”
“魂风”将耳机的音量调大了些,遮盖住车内其他人的吵闹声,不停在脑内循环着《Fortunate Son》里的某个片段:
“It ain't me, it ain't me(那不是我,那不是我),
I ain't no millionaire's son(我不是百万富豪的儿子).
It ain't me, it ain't me(那不是我,那不是我),
I ain't no fortunate one, no(我不是幸运的那一个,不是).”
……
“我还没……变糊涂,对吗……”
眼前挥之不散的残影与耳边比蝉鸣更为聒噪的幻听不断消减着龙欣瑶的意识,哪怕是在脑海中构成的简短字词,也难以从暂时脱离控制的喉咙与嘴唇间发送出去。
“别叽叽咕咕地叫了,很快就能恢复回来,莫要着急……”
“焦作仁同学?”
龙欣瑶将视线移开数对重叠的棕红色眼瞳,只看见掩藏在灰尘下的火光以及部分塌陷的楼层。半活动骨连结被劈断的响声仍然环绕在龙欣瑶的耳边,她再次转过脑袋,面对着蒙上一层薄灰的大理石瓷砖。
“机组一?能出去的路都封着,航班就别想了,但这种状况不会持续太久,联络干部和我们社安员有说过。”
“她说的是焦先生,社安员小姐,你脑袋是松木做的?”
“太没礼貌了,罗伊德……别生气,我能替他向你道歉吗,岚雨姐?”
“小事不必放在心上,我也没怎么生气……既然焦作仁先生也过来了,有谁知道黎辰砂留在哪里?”
温热的液体残留在龙欣瑶的手臂与颈部,浸湿了她的头盔与迷彩作战服,焦作仁的双臂分别托住龙欣瑶的后背与膝盖内侧,找寻到一处并未被废墟覆盖且远离腥气的拐角。
“她帮我拧开过消防栓的阀门,应该就在购物中心附近……”
“这位是怎么回事?”
焦作仁拭去喷溅在脸颊上的浆液,将被染成淡粉红色的开山刀固定在背部与左臀间的的腰带扣环上。绝大部分的员工暂时留在三楼的安全通道内,苏岚雨、“逆火”与“罗伊德”三人围在唯一倒在地上的员工身旁,“逆火”扯下一些绷带,准备对那名员工进行急救。
“这位是于事无补了,逆火,椎管已经断开,只剩下喉结附近还有一点皮肤,都快要和身体分家了……”
最后离开的黄玖鑫拨开部分聚拢的员工,走近到苏岚雨等人的身旁。五秒过后,从楼上传来坍塌产生的数声闷响。
“明显是刀砍的痕迹,有谁会这样做呢……”
黄玖鑫环顾人群的外围,敏锐的目光锁定在西侧拐角附近的焦作仁身上。
“韭黄先生?龙欣瑶只是被震爆弹波及到了,目前人没事……”
“她没事,但有事的人是你。”
黄玖鑫一把夺走焦作仁腰间的开山刀,用手指肚抹过粉红色的刀身,闻到尚未完全挥发的咸腥味。
“别担心,我没有理由去伤害谁,是你们确认那些震爆弹不会造成致命杀伤,才敢去用的,她很快就会恢复……”
“跟我过去,别在这里装着糊涂。”
黄玖鑫将开山刀没收后,用绳索把焦作仁的双臂暂时固定在腹部,带着他来到早已魂归故里的员工身旁。
“罗伊德,帮忙叫醒拐角那边的龙欣瑶……我只问你一句,为什么要随机挑人下手?”
“等等,不是你想的那样子……快把绳子砍了,逆火……”
“居然还想着砍!”
苏岚雨横着手臂拦在“逆火”与焦作仁之间,“逆火”收住袖刃,将手背上的小弩箭垂直朝向被熏黑一大片的天花板。
“要不是他和龙哥纠缠在一块,我都想直接拿霰弹枪轰烂这玩意的狗头……”
“直接报告给诸葛探员,由于队员擅离职守,导致平民遇害……”
“我们现在联系不上他们!信号又失灵了!”
“身着西装威胁我们队伍的家伙,居然可以是你们眼里的平民?”
苏岚雨继续尝试在作战频道内呼喊,惊愕与恐惧的情绪正弥漫在焦作仁的心头。相较于街尾超市的错误报案,如山的铁证已经摆在自己和队员的面前。
“人的确是我弄的,但他死有余辜,真不知道是我脑袋生锈了,还是你们没搞清楚……”
“哪怕你有精神疾病,也别想豁免审判。条律解决不了的,总有人会去解决。”
焦作仁没有看向苏岚雨严肃的神情。黄玖鑫刚好发现“罗伊德”正搀扶着龙欣瑶赶过来,大片的血块留在作战服与头盔上,身体却几乎未留下遭受直接攻击的伤痕。
“她醒过来了,如果焦先生真要杀她,也不必将她像小公主一样抱起……我只是猜测。”
“太好了……很快你们就知道,这堆废话全没有指向真正的坏……”
MP7的枪口迅速贴在焦作仁的太阳穴上,他将双手向上举起,棕红色的眼睛直视前方,目光早已变得涣散。
“是这样的……有人在后面拿着刀……架脖子上,我想挣脱他……有人流血了……”
支离破碎的言语非但没有将焦作仁的行为解释清楚,反而更加描黑了些。
“我算是知道个大概了,焦作仁先生,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家伙,我们太失望了……”
黄玖鑫接过不知从何处拿来的手铐,转身准备将它扣在焦作仁的腕部,
“这下别狡辩了吧?且不说执行什么第五自由,等到这次攻击尘埃落定,你就等着去司法局报到吧,记得找个好点的律师……”
“行啊……这下全玩完了……”
焦作仁不再多说一字,若是因此被关押入狱,在南江洲故区的经历也迟早会水落石出。
“拿刀架……架在我脖子上的……是穿员工服的那位!”
勉强站稳脚跟的龙欣瑶揉了揉仍旧有些模糊的双眼,黄玖鑫把手铐收回,其他队员则将目光重新聚焦在她手指向的那名员工身上。
“你完全有把握确认吗?”
“焦先生这一脸像恶人的面貌,加上凶悍的战斗作风,确实容易误判……”
“挟持龙哥不像是她的同学焦先生所为,这是我的观点,仅此而已。”
“我可以证明这些。”
四楼的一个黑影将护栏踢开,避开聚在购物中心各个区域的员工们,她纵身跃到队员们所在的位置,
“在帮焦作仁同学关紧消防栓后,我就前往四楼观察并协助大家的行动,从那些佣兵的骚扰,到服务器机房的爆炸,还有那些被困员工的撤退,我看得一清二楚。”
“是熟人,放下你的枪,玖鑫先生……”
“没事就好……原来是辰砂姐。”
黎辰砂披上带兜帽的羽绒服,藏住自己的高马尾和臂部骨架旁边的炮管,双手托腰走向小队与那名躺地的员工。
“看看方才的画面吧,我需要一面还算完整的墙壁进行投影。”
黎辰砂挽起袖口,将两个并联的微型镜头绑在覆盖皮肤层的手臂下方,有些发乌的墙壁变得更加明亮,隐约还有声音和色彩的变化。
“这里属你的眼力最好,韭黄先生,能看清发生了什么吗?”
“可以的。龙欣瑶女士跟着员工们的队伍来到三楼……等下,这家伙在做什么?”
投影画面中的一名员工凑近到龙欣瑶的背后,察觉到异样的龙欣瑶准备回过头去,但她的嘴唇已经被那双大手牢牢捂住,纠缠中的两人逐渐脱离员工队伍,镜头也跟进移动着,始终让二人处于画面的正中央。
“真是那个人劫持她?后来呢?”
黎辰砂没有回答黄玖鑫的提问。那名员工把左手收回衣服内侧,从领带附近拿出一把匕首,用尚未开刃的刀背在龙欣瑶的脖子周围不停地划动着。
“怎么没有声音……”
“他们说什么是听不清楚,焦先生,但接下来的部分,对你而言十分重要……”
龙欣瑶的挣扎起到了完全的反效果,抵在脖子上的匕首被迅速翻转过来,开刃的一面正对着她纤细的脖颈。
“焦作仁同学扔掉的东西出场了,就现在……”
一个漆黑的小圆球滚落到两人脚边,裂成几乎相同的两部分后,龙欣瑶迅速扑倒在地上,身体被随后躺下的那名员工完全压住。
“社安局配备的震爆手雷,只用于制伏敌人,无法致命。还挺会选武器的,焦先生。”
捋动黑色碎刘海的男子握住一柄开山刀走向倒地的二人,员工凭着本能翻过身去,焦作仁用脚尖抵住他的腰部,脱掉外套并拎起他头发后侧的扎辫。
“没错,是我看到了这个试图暗害龙哥的人,还穿着一身挺得体的西装,标准的衣冠禽兽……然后,手就控制不住了。”
黎辰砂继续播放剩下的画面:焦作仁直接将脚底放在他的背部上侧,左手拽住他的扎辫,连同整个头部一起摁在地上,明晃晃的开山刀被焦作仁的右手快速挥下去。
“焦作仁的手段的确太野蛮了,镜头移到其他地方再回来的时候,就是现在的样子。”
“这算是铁证如山了,韭黄先生,你可以立刻逮捕我,或是执行那个什么自由,请便吧。”
被捆住双手的焦作仁略有不屑地撇过脑袋,等待耳边传出手铐闭合的清脆声响。
“原来是为了救龙欣瑶女士,所采取的防卫措施……正当性可能还要商榷,但有一点已可以肯定了。”
黄玖鑫放下MP7冲锋枪,踏出两步走到焦作仁的身前,
“非常对不起,焦先生,我立刻给你解开……”
黄玖鑫试着解开打出的绳结,“逆火”弹出左侧手臂下方的袖刃,切断捆住焦作仁手腕的绳索。
“没叫你帮忙,不过……还可以。”
“真正的恶往往隐藏在你们所守护的群体中,韭黄先生。不过若是制裁者和你讲这些,你有九成可能不会去听的……”
“宁可选择秩序,也不能放任借助正义之名的罪行,这就是我们与你们最根本的分歧,而且没法弥合。”
“市民终究会抛弃我们中的一者,希望……社安局能见证这场只属于曾经的落幕,继续书写新亚的历史与传奇故事,仅此而已。”
“嗯哼……那我们就提前祝愿,银幕作为新社安局的雏形,陪着市民们走向未来吧。”
“我们才是认真的,韭黄先生,银幕的头领们绝不罔顾市民的安危。”
“头领们?嫌我们一次还抓不完?”
“都关上你们的嘴!怎么又吵起来了,玖鑫先生和假面小子……”
苏岚雨将不断凑近的二人隔开,双手分别搭在MP7和HKP7的枪身上——尽管这些枪支并未瞄准另一人的脑袋。
“好了,黎女士出现得正是时候,事件已经得到追溯,澄清的误会也可以消除,就看焦先生会不会谅解你了,玖鑫。”
“没多大关系的,刚才的事情就此打住。但话说回来……韭黄先生的言语有些魂不守舍的,到底出什么事了?”
“没别的……上面的服务器爆炸了,我们还没来得及传输数据,一切都完了。”
“别灰心啊,玖鑫先生,至少能把大部分被困的员工救出来,大家做得很好,继续努力吧。”
“我只是单纯问一句,你们就着我的破事谈论了那么久,其他员工呢?”
“玖鑫!玖鑫!快回话啊……”
黄玖鑫将耳机调整到社安局的通用频率,很快听到焦唐擎的喊声。
“韭黄,我和青椒叫你老半天都没人听,咋回事捏?”
“抱歉,那声爆炸弄得我有些懵……”
“你们那作战频道真是……算了,人没事就是最好状况了。”
“这里是山药,有一批从楼上撤走的购物中心员工,现在如何了?”
“不用担心,有个制裁者把他们带过来了,我们和他们的新进成员……已经将员工护送到用于撤离的巴士上,就等你们几位。”
“听到没有?大家都在等我们的消息,不论好坏。”
“这才是真正的队友,仅此而已。”
“糟了,靠……”
如同一股强电流或是5.56毫米子弹击中太阳穴那般,焦作仁丢下已被玖鑫归还的开山刀,右手紧抓住太阳穴和附近的头发,弯下两膝并将整条右腿放到地上,躯干差点由于失去平衡而侧倒下去。
“你怎么了?焦先生……”
“估计是……屁股的伤……麻药过去了……”
“你抓的是脑袋,不是屁股啊……”
黄玖鑫脱下蓝色的社安局制服外套,将仅有外观受损的磁盘交到苏岚雨手上,
“我来帮焦先生处理,其他人立刻去最后那个地点,听社安员岚雨女士的指令,快!”
“行动……还没结束,信号塔才是……终点站,也是……最后一场作战,无论如何也要……将仅剩的希望……送达那里……”
苏岚雨的喉头由于过度的激动而止不住地颤抖着,每一句话里都有所停顿。
“没问题!”
“啊……我的头也……”
只有黎辰砂的回答有些出乎他人的意料。
“难道头疼也可以传染吗?我……”
黄玖鑫轻敲着自己的额头,另一只手拍打焦作仁的肩膀与背部,试图舒缓他的不适症状。
“刚才有点奇怪的感觉,现在没事了……那我先走一步,二位。”
“好的,尽快到达,更要注意安全!”
所幸黎辰砂的情况表现得较轻微一些,仅是绯红色的瞳孔闪烁数下后,便如同没事人那般,迅速跟上苏岚雨等人的队伍。
“看起来只有你的问题需要立刻处理,焦先生,先前有头痛过吗?”
“九月份、十月份和十二月份,各有一次……再往前,到一月份共有五次,但都只是……有感觉而已,没现在……这么严重……”
“好的,意识比较清楚……”
黄玖鑫蹲下身体,将几乎倒下不起的他重新往上抬,直到焦作仁与站直的自己保持几乎相等的高度,并能在外力的辅助下保持平衡。
“为什么……要如此关心我们……”
“因为我是你们的社安员!救助危难中的市民,正是无上光荣的责任之一……我带你去找大夫,别太着急……”
黄玖鑫将焦作仁的左胳膊搭在自己的脖子后面,右臂托住焦作仁的背部,耳边只剩下从焦作仁喉咙里挤出的微弱呻吟。离开购物中心的最后两人走在通往外侧城区的道路上,一辆亮起蓝灯的急救车刚好停稳在他们的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