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需要问的吗？”身旁的监督向我问道。
话语刚落，眼前坐在凳子上不可言语的两位待审紧张的神情凸显而出，只要我简单的判定一个罪人，基本上就定死了罪犯，根本不需要什么论证， 凭借我的等级。
我摇了摇头，顿了顿，
不敢轻易而言，虽然我脑中已经确诊了犯人。
“确认了？”
身旁的审核催着的询问，刚要开语的舌头在口内打转，微张开的嘴唇转而闭紧，摇了摇头。
脑海在不断的闪烁过所有的数据，一遍遍的重新在脑中回叙，审讯，判断，通俗的流程一遍，两遍，三遍……在我能力下，我不需要担心时间的流逝，空气的流逝都变得徐缓，窗口吹进的寒风吹打在身上，有点冷。
真的是她吗？
我转而看向眼前的这个不到十三岁的少女，她冷静的直视着我，从头到尾沉着冷静的回答问题，不关心其他，也从未有过任何的喧嚣。
所有的证据剑指少女，但都并非关键性证据。我实在是通过这些来指认，冷静的处理完现场的一切痕迹，然后转而报警，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如若不是在现场有着微弱的证据与在场证明，她绝对是被排除在外。
那可是她的亲生父母啊！
反观另一，他与被害者有过多次大小矛盾，且有直线证据表明过，而在整个审讯的过程中整个人不停的颤抖，眼睛一直盯着隔室的窗户，如若不是不能，则肯定大声喊着自己无罪。
简看他一眼，他那慌乱的瞳孔赶忙的转移过方向，不敢与我对视。
他有在犯罪现场，有犯罪动机，但却没有任何的犯罪行为痕迹。
而后面的第三方证人也统一指正一些细微的线索，在犯罪画像中所构造的画面也正是少女的形象。
已经可以定罪了。
早已。
我在犹豫什么，对视着少女的瞳孔，漆黑的眼瞳深不见底，仿佛在凝视深渊，稍有不慎便跌落下去。
她一点都没有慌乱，自始至终。
“呼……”
我猛地长呼一口气，那刻的感觉，就像是在悬崖边跌落的一瞬间回到了显示，我这一系列奇怪的动作换来了监督怜悯的眼神，该死，我不需要这种眼神对待。
“出去谈谈。”
我无言的说道，右手秉握腰间的枪械，那用来自保的SIG P250。
“砰。”
关上门的那一刹，我突感空气都变得畅通。
监督向我递过一根细烟，我才松开右手，抬起头来接过，第一次看清他的面孔。
二十多岁的年轻面孔，浅黄色的眼瞳，干净白皙的面孔，身材比高，满身的肌肉。身上穿着的灰色衣物上刻着白色的核审两字，还有那未散尽的紧张眼神。
认真看过的的第一眼，并没有心底认为的那么讨厌。
“谢谢。”
我平淡的说道，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我口中叼着细烟，我两各自从口袋中拿出打火石，默契的点燃了烟尾，他也同时默默的点了根烟。
监督的香烟早已散尽了，他似乎也有些不耐烦了，将手中的早已熄灭的烟尾以一个抛物线丢进了前方的垃圾桶，说道：“谈什么？”
“你觉得，侦探的任务一定是找到真凶吗？”
监督用诧异的眼神看着我，似乎在说‘这不是当然嘛？’。
“如果说，当然，这只是如果哈。我放弃了真凶，在宣布另一个无罪的人是真正的凶手，你会如何做？”
“第一时间，我会按您说的做。”，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之后我会选择上报，请求组织派人进行二次调查。”
整个过程，他一脸认真的目视着我。
“如果组织觉得你是在胡搅蛮缠呢？毕竟你觉得以你的资历来上报一个等衔比你高上几倍的人，组织最后会相信谁的话呢？”
监督晃了晃眼神，一时不知道说啥，显然他没想到这样的结果。
我也不打算继续为难他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吐出了最后一口香烟，稍许整理了一下衣物。
“去把那个女孩抓了吧。”
顿了顿，觉得刚才的话语可能会吓到他了，又继续的补充道：
“没有包庇凶手哦。”
然后，转身离去。
——
3:21.
躺在床上的我完全没有任何的困意，电脑在一旁开着，显示器泛着白光只对着我，大大的桌面壁纸刻着这个信息，那是我设置的动态时间壁纸。
但至少略微的看了一眼，又继续的望着顶部的天花板，脑子还是在想那个女孩的事情。
还有那个小伙子，还是有些在意啊。
闭上双眼，躺在纯棉的枕上，脑中还是一直在回溯着我上午的诊断。
“叮咚。”
连接电脑的音响突传来“雷迅”的文件下载好的信息。
我睁眼看去，内心突然好奇，我好像没有在下载什么东西吧。
显示器上弹出了一个广告，铺满了半个屏幕。
我本想无视过去，但恍然之间看到了四个大字——
「费 米 游 戏」
这个名字一下子勾引住了我的兴趣，然后脑中瞬间想起了我最初的诊断，那个精神病罪犯对我说过的话语，
“神的游戏，费米的框架。”
鼠标停留在上面，定格的焦点成了一个手掌的样式，在食指即将按下左键的那一刹那，侦探的敏觉让我停下了手中的举动，我一瞬将鼠标甩离垫外，双手撑在桌上，大口喘息。
半夜，信息，精神病罪犯所说的话语，费米游戏。
“神的游戏，费米的框架。”
主语代入，费米游戏，神的框架。
该死，我怎么突然想起了这些东西。我猛地闭上了双眼，躺在椅上，不断的暗示着自己睡觉。但脑海中的思考神经根本不让我停止，不停的在回忆起与那个精神病罪犯的审查过程。
他的手势，动作，话语，甚至是那轻藐的眼神仿佛就在昨日一般。
嘲讽我的话语，历历在目。
“警官，您相信神吗？”
“我不是警官。”
“好，那么警官先生，您相信神吗？”
“我不信神，不要扯开我的判断，即便你伪装成精神病也逃不过法律的制裁！”
他对着我笑了笑，极为自信，那一刻的我火气已经上涨。
“警官先生，您信神。”
那刻的我深沉的压住内心的怒火，监督站在一边，无所谓的看着我，只要我不冲上去打人，他都无所谓。我猛地一拳锤在桌子上，一个杀人无数的杀人犯竟然伪装成精神病想要逃离法律。
“第一，我不是警官！第二，我不信神！第三，你即便是伪装成精神病，也不能逃脱法律的制裁！”
他轻藐的看了我一眼，抬头看向天花板，毫不在乎的说道：“法律？警官先生，你我都清楚，在这里，那东西——没用。”
“混蛋！”
我冲了上去，那刻的我完全没有冷静，在我拳头要砸在他脑袋上时，监督动了，他在一个不可思议的时间将我按回在了椅上，“你可以问问题，可以砸桌子，但你没有伤害任何人的权利。”
我猛地握紧拳头，不再多言。
深呼一大口气，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向监督示意了一眼，他放开了我，我不再理会他，转身离去。
“警官先生，您信神，我看得出来。”
我没有回头，一步步的向门外走去，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神的游戏，费米的”
‘砰——’，铁门合上。
在隔音的那一刹那，我还是听到他说的话。
“框架，警官先生，点下去吧。”
我不觉的按下了食指，猛地睁眼看向自己的右手。
不知什么时候，我的手放在了食指之上，我的身体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压在椅上，身后的木门随着一个‘砰’的一声关闭，我深感不妙。
我拼命的向后挣扎，企图逃离。
耳畔响起了陌生女声，锐利、清澈，虽然有一丝诡异，但此刻却凭空地有着魅惑的吸引力，让我专注于那个声音。
眼前也随即跟着声音显现出了白色的字幕——
“欢迎来到费米游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