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打开门,一阵风就向我迎面扑了过来,风中夹杂着冰凉雪花一起拍打在了我的脸上,让我根本来不及反应。

原本温热的体温瞬间带上了一丝凉意,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我擦了一把脸,又拍了拍落在一副上的雪花。

“见鬼,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啊。”

我小声抱怨了一声,然后又紧了紧衣服,迈步向着公园走去。如果是放在一起,那么这个时候就一个是年关将至了,路上也应该会有很多来来往往的行人。

而路边也应该是各种各样的地摊小贩,卖着各种各样的年货,街道上,大红灯笼高高挂,小小儿童满地跑。沉甸甸的馒头,热气腾腾的年糕,喜滋滋的心情,在雪花飘零的冬日,穿梭着忙碌的身影,笑脸如花的行人。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然而现在的街道却让人静的可怕,路旁破烂的建筑群里,时不时的传来咳嗽声,以及抽泣声。

“妈妈,我饿。”

我在一个建筑的门前停留了一下,里面先是传来了一个稚嫩的小女孩的声音,听声音,大概有五六岁左右,之后是一个妇人虚弱的声音。

“青青乖,在等一会,再等一会你爸爸就带吃的回来了……咳咳……”妇人如此对自己的孩子说道,不过转而就是一阵距离的咳嗽。

“妈妈,你怎么了!”小女孩的声音带着担心,和哭腔。

“乖,妈妈没事,休息一会就没事了……”

我继续向前走着,没有在听下去,我救不了她们,也没有义务去救她们,更不想去多管闲事。

平民居里都这么乱,何况是贫民窟呢?我一边向前走着,一边思考着一个问题。

在这个冬天,有身体承受不住生病的,也有直接死去的,虽然说人死的多了也就只是一个数字,但是对于一个只有十几万人口的国家来说,这个国家还可以支持多久。

我想,这种事情肯定不只是发生在这一个国家,基本上每个国家都在上演这种悲剧,如若不然,他们只需要在每年开春之时发动战争,那个时候城外大军压境,城内死伤一片,一举歼灭一个十几万的国家,还不是轻而易举。

那么,之所以每年开春之时并不会有什么大的战争可能性只有只有两点,第一点就是每个国家的处境都差不多。

第二点,也就是我最关心的一点,那就是他们在忌惮,在这个冬天死去,生病的人有多少谁都不知道,如果说死的人很多,那么等冬天过了,死去的那些人的身体会加速腐烂发臭,那么在和那些生病的人咳出的细菌,在空气中混合在一起,结果可想而知,瘟疫!

这种瘟疫并不需要有多厉害,哪怕是每个城里只有一小部分人染上了瘟疫。我们这个国家一共有十八个领主,大大小小的城池一共有三十一个。

而我所在的这所城还算是富裕一些,毕竟距离王都比较近,那么既然我所在的这座城死人,生病,已经是家常便饭了,那么在其他城池发生的事情也可想而知。

到时候,每个国家的城池只要有一小部分人染上了瘟疫,那么这一小部分人在传染给其他人,然后这股瘟疫在借东风被吹到其他城池,那就真的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我笑了笑,难怪一个中型国家才只有十几万人,原来都死光了。

不过又好像不对,虽然那些贵族贪财,自认为高人一等,但他们不是傻子,他们比任何人人都要爱惜自己的生命,但是为什么他们对这些事情不管不问?

除非,他们能免疫这种瘟疫,毕竟在这个世界上魔法几乎可以是万能的,但是还有一点,即使他们不管即使是他们能够免疫这种东西,那么士兵呢?

他们也能让他们的士兵幸免一难吗?嗯……这个不好说。就在我胡思乱想,满脑子跑火车的时候,公园到了。

与我前几次来的时候不一样,前几次来的时候,地面上虽然有雪但是还是可以看到路面,应该是被人打扫过,不过这次来的时候公园的里雪几乎可以掩埋我的一整只脚。

我踩着软绵绵的雪花在公园里转了一圈,但是并没有找到一只动物的踪迹,我想它们是去找寻可以抵御风寒的角落了吧。

我也并没有在意,沿着我走过的路往回走,当我又一次走到条平民街的时候,正看到一个穿着破棉衣,头发乱蓬蓬顶着几片雪花中年男人,提着只死的的狗和一只猫,向着那母女二人家里走去。

这就应该是那个妇人口中的丈夫了,我在我身上施展了一个隐身的魔法,想了想又施展了一个漂浮的魔法,缓缓的跟了上去。

“老婆,老婆,看我又抓到了两只狗。”

中年男人刚一打开门将对着正躺在火堆旁边的妇人喊到,我也跟着他飘进了屋,屋子里弥漫着烟熏味,是那种烧木头,我一进去几乎熏的我睁不开眼,屋顶上漂浮这的白烟,顺着我的鼻孔转入到我的肺部,让我忍不住想要距离的咳嗽。

但是我还是忍住了,我慢慢的下落,但是脚并没有接触到地面,而是距离地面还有几厘米的距离,我用手捂着口鼻,环视了一下周围。

客厅中心位置有一个被用石头圈起来火堆,时不时的发出噼啪噼啪燃烧木炭的声音,而此时正有一个妇人,身上披着一个棉被坐在火堆不远处,看起来大约有四十多岁,而一个扎着马尾的小女孩正坐在她的旁边。

小女孩看起来非常瘦弱,不过一双眼睛确是炯炯有神,看到她的爸爸回来甜甜的叫了一声。

“爸爸。”

小女孩的脸上带着灿烂的微笑,不过脸上和手上确是有些脏兮兮,是那种被烟熏过后的黑色。

“爸爸,你终于回来了,青青好饿啊!”

小女孩站起身看着自己的父亲嘟起了小嘴,中年男人吧手里的动物尸体放下,然后拍了拍身上沾染上的雪花,走到小女孩面前带着宠溺的微笑,轻柔的摸了摸小女孩的头。

“抱歉,抱歉,让我们的小公主等急了。”

小女孩闭上了眼睛,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而她的母亲则是在一旁带着幸福的笑容,看着他们。

“那么,小公主就在稍微等待一下啊,父亲马上就去做饭。”中年男人收回了手,然后又看向了自己的妻子说道:“老婆,你等一下啊,我现在就去做饭,我相信你的病马上就会好的。”

妇人轻嗯了一声,带着笑容看着自己的丈夫重新拿起了地上的食材,向着厨房走去。

我跟在中年男人的身后,而就在这个时候,后面又传来了一声咳嗽,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位妇人的脸上呈现出不正常的红色,额头上还冒着虚汗,大概是染上了风寒。

我回过头没有在去看她,跟着中年男人走进了厨房,但是我并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口,冷冷的看着他娴熟的一刀一刀剥开狗的皮肉。

血流的满地都是,他把剥好的皮肉随手从厨房窗户丢了出去,而另外一只狗和猫,则是被他用绳子吊着脑袋,挂在了窗户外面。

嗯……不得不说,这是一个保存食材的最好方法,但是我此刻的心情确是异常的愤怒。

我再次给我的身体上施加了一个魔法,然后径直照着窗户走了过去,我站在窗口,看着外面在雪地中露出半截被冻的僵硬的动物的皮毛,和骨头,有猫的,有狗的,还有刚刚那只被丢出去的。

我看向了中年男人,我感觉我现在的视线有些冷,而中年男人好像也注意到了有人在看他,他全身打了个哆嗦,然后向着我看了过来,但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见鬼,明明没有刮风,为什么感觉这么冷?”

他小声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又用沾满血的手在身上擦了擦,走到窗户旁,关上了窗户。

我站在窗户外面,任由风雪拍打在我的身上,最后又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讲道理,我现在并不是很生气,只是有点难过,弱肉强食的道理我懂,家畜之道我也懂,但是为什么要偏偏吃我养的宠物!

明明什么都可以!为什么一定是它们……我感觉我的头脑有些发热,手上提着的面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我丢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拳头握紧又松开,反复如此……

冬天的夜晚降临的特别快,等我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一只白色的信鸽在我家上方徘徊着,然后落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从信鸽腿上的竹筒里抽出了一张纸条,上面只有简单的几句话,落款是,塞列欧斯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