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太阳很好,但刚从边疆回来的艾西第巴斯可不这么认为。

他这才回来几天,但这些连续发生的事足以让他再也上不了战场。

元老院逼走了雅门,但他却不得不去求他们,因为他的一个下属出了问题。

元老院的大门像一个葫芦,但下面却是正方形的,走进门,是一条不长的通道,直通向两扇正门,艾西第巴斯从第一扇门进去,里面是偌大的法庭。

应该说,是像法庭的地方。房间很大很长,一端是一个高台,有三层台阶通到高台上去,高台上坐满了元老院的人。他们后面的墙上挂着一个金色边框,里面嵌

着一张全身的开国将军的肖像,色彩鲜明,穿着军服,挂着缎带,一只脚向前跨出一步,一只手扶着佩刀的柄。右边的墙角挂着一个神龛,里面供着伟大的主神奥托·尼古拉马克西莫·贝达芬的圣像。

元老院的人们在艾西第巴斯进来之前都是挂着奸邪的笑容,这副姿态就算是世间罪恶之人也不多承让。当艾西第巴斯推开门,他们立马就收敛了,每个人都显得严肃而又端庄,艾西第巴斯不禁暗自啐了一口。

元老院的众人像审视犯人一样看着艾西第巴斯,但他丝毫不为所动。

“愿荣耀、健康和仁慈归于各元老。”

“请了,将军。”

艾西第巴斯在一隅处坐下,和他们开始了谈判。

“我是你们的一个卑微的请愿者,我知道法律是不留情面的,但是法律毕竟是人所制定,我相信在座的各位都有一颗仁慈的心。”艾西第巴斯违心的恭维着对方,这或许会成为他的耻辱。

“寒暄之言就免了,将军,我不记得您是一个注重口舌的人。”其中一个元老傲慢的摸着胡子,仿佛自己高人一等。

“对,我就直接说吧,我有一位非常正直的友人,因为一时之愤,无意陷入法网。我发誓他是一个非常有品性的人,他只是为了捍卫自己的尊严和荣誉才会做出如此举动,我相信各位大人会宽恕他的。”

“您想把一件坏事说成好事,恐怕难以自圆其说。您的话全然是饰词强辩,有心替杀人犯辩护,把斗殴当做勇敢,可惜这勇敢是用错了地方。如果屈辱可以使我们杀人,那么为了气氛而去冒生命危险,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

元老院的人像是早已备好了说辞,这让艾西第巴斯不禁有些为难。

“大人——”

“真正勇敢的人,应当能够智慧地忍受最难堪的屈辱,不以身外的荣辱介怀,用息事宁人的态度避免无谓的横祸。”

艾西第巴斯辩解不过来了,对方人数众多而他只有一个,在他看来对面就是一群狡猾的狐狸。

艾西第巴斯已经知道自己不可能在这场辩护中获胜了。

“您不能使重大的罪恶化为清白;报复不是勇敢,忍受才是勇敢。”元老院接着下定结论。

“我是一个武人,请你们让我说句武人的话。如果照你们所说,那么远征边境的士兵是懦弱的而安居在家的妇人则是勇敢的了,懦弱的人不惜生命保护勇敢的人,不觉得是件很愚蠢的事吗?这样驴子也比狮子英雄多了。杀人者处以极刑,可是看在他平时的功绩上,我觉得这需要一些人情,不要矫枉过正的好。”

“我觉得您这些话都是白说。”

“白说,难道我那个属下在两次战役中所立的功劳,还不能赎他的一回死吗?”艾西第巴斯暗自握拳。

“这是怎么一回事?”

有个元老发问了,他们对边境的士兵毫不关心,但艾西第巴斯却不得不去求这群坐享其成的家伙们。

“我说,各位大人,他曾经立下不少的功劳,在战争中杀死你们的许多敌人。在上次作战的时候,他是多么勇敢,手刃了多少敌人!”

“他杀过太多的人;他是个好乱成性的家伙;要是没有人跟他作对,他也要找人家吵闹;因为他有这样的坏脾气,也不知闹过多少回事、引起多少回的纷争了。我们久已风闻他的酗酒寻衅、行为不检的劣迹。”

“他必须处死。”另一个元老拍案叫道。

艾西第巴斯简直要疯了。

“残酷的命运,早知如此还不如让他死在战场上。”

“我们只知道秉公执法,他必须死。不要再絮渎了,免得惹起我们的恼怒。即使他是我们的朋友或是兄弟,杀了人也必须抵命。”

“一定要这么办吗?你们确定吗?不,不可以。请你们想想我是什么人。”

“怎么?”

“想一想我是什么人?”

“不要再胡搅蛮缠了。”

“我想你们一定是年老健忘了,否则不会拒绝我这么一个小小的请求的,我身上的伤痕还在为你们痛呢。”

艾西第巴斯大声叫了出来,对面没有一个不受到惊吓的。

“你是要惹恼我们吗?好,听着,我们的话虽然不多,但是却言出如山:我们宣布把你永久放逐。”元老们也大声呵斥着。

“把我放逐?把我放逐?天哪,把你们的糊涂和愚蠢放逐吧,该死的老家伙们。”

“要是在两天之内,你还逗留在洱典的话,我们就要判你更高的重刑。至于你的那位朋友,为了让我们的耳目清净一些,我们决定当下将他处决了。”

“不,等等,该死的。”

元老们都接连退场,无论艾西第巴斯怎么叫喊也没用。

“好,很好,这样的话我就举兵攻打洱典,发泄我的愤怒,我要鼓动我那些愤愤不平的士兵,让他们知道,军人是和天神一样,是不容半点侮辱的。”

艾西第巴斯怒火中烧的离开了元老院,不能平静的心让他恨不得把那些元老们马上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