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说的家,是一座城堡,算不上太大,看起来也很破旧了,但至少是完整的。

她打开门,发出“吱吖”的老旧声音,一些灰尘从门上落了下来,像是很久没人住过一样。

我没有去在意,大步踏了进去,里面的光线很弱,墙壁都有了裂缝,蜘蛛网在墙角潜伏,地上时不时还会有一只老鼠窜过。

就像恐怖电影的拍摄现场一样。

“你一个人住吗?”我问她。

“嗯。抱歉,家里有些脏乱。”

“没事,肯收留我我就已经很感激了。”我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而且被美少女收留可以说是梦幻般的场景,我想我应该没有身处梦中。

“请问要洗澡吗?我想您的身体应该都湿透了吧?”

“这里还有澡堂吗?”

“当然,我带你去吧。”

她笑着为我领路,一边走一边摸着墙壁。

“应该就是这里了。”她有些不确定的打开门,里面确实是澡堂没错,但和别的地方一样都布满了灰尘。

我看着被灰尘铺满的澡堂,用手摸了一下。

这厚度,看来有个几年了。

“艾莉诺小姐?要我帮忙把房子打扫一下吗?里面看起来有一些脏。”

“很脏吗?对不起,我平常疏忽了。还有叫我玛丽就好了。”

“那,玛丽,打扫卫生的工具在哪里放着你知道吗?”

“啊,我这就去拿。”

打扫卫生的工具都放在一个仓库里,和其他地方一样,这里也非常脏乱,甚至还有很多蜘蛛网。

我没有让玛丽直接去拿这些工具,先做一遍清理后才交给她。

“谢谢。”她的这句话让我不禁一愣。

“不客气。”

还真是挺有趣的啊,这个地方。

“玛丽?我能问你一些问题吗?”

“恩?如果我能回答的上的话。”

我初来乍到这个世界,对这里还是一无所知。

不过看周围的建筑物,是偏向于中世纪欧洲的风格,而且刚刚听她说过元老院和贵族之类的,这里应该还处于封建社会。

但除此之外,我就一概不知了。

“你知道的,我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旅人,所以对这里还很不了解,可以的话能给我讲一下关于这里的常识之类的东西吗?”

“这样吗?不过我了解的也不是很多,能回答的问题应该有限。”

“多谢了。”

我们一边做着手里的工作一边问答,她也问了我一些关于我的旅途的事情,不过我大部分都含糊过去了。

“具体的情况下次再聊好了,好不容易打扫完毕了,我想先泡个澡。”

“恩,当然没问题。”

现在可以得到的情报虽然有限,但还是有实用的。

货币还没有变动,奥托给我的那些钱可以使用。

这个世界有三块大陆,分别是艾玛尼曼、卡西拉尔和孟基科利夫,它们的分布图类似于三角形。而我在的地方是偏向西北的艾玛尼曼大陆,这个大陆是三个大陆中板块最小的,分布的国家也很多,而这里则是坐落在一个叫洱典的国家境内。

关于政治体系,和我想的所差无几,顺便一提这个世界魔法技术远远领先于科技。

玛丽告诉我她并不会魔法,这个就有点可惜了,我还想和她稍微学一学。

而且这个世界的种族并不是按肤色分类,人类们都是同一种,其余的分别还有兽人、精灵和魔人之类,甚至还有传说中龙和吸血鬼。

宗教也有很多种,他们信仰的神明不只有一个人。

我也顺便和玛丽打听了一个人。

“你知道一位叫奥托的神明吗?”

“奥托?是格维你那边的神明吗?”

“并不是……就当我没问过好了。”

关于奥托的事情,果然不可能这么轻易打探出来。

“对了,玛丽,我记得好像还有个地下室,那里面不用打扫没关系吗?”我走到半路突然想起来问她。

“地下室?哦,里面也没有什么东西,就不用打扫了。”

“那么我去做饭了,也算是我的一小点回报吧。”

陪我走到浴室门口后她便向我告辞了,我还以为她会和我一起洗呢。

“那就多谢了。”

她轻笑了一下转身离开,不过如果我没记错,这里应该没有食材才对。

她会做出什么料理,在期待的同时也有一丝恐慌,毕竟这里是异世界,就算是端出奇形怪状的东西我也不会震惊。

衣服被一件件褪下,身上丑陋的伤疤也就显现了出来,不论是胳膊,还是背后或者腹部,都有可以明显看见的痕迹。

就像怪物一样。

我没有去理会这些,把身子都潜入水里,适宜的温度让我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人在洗澡的时候都会想很多东西,或许是回忆,或许是幻想,或许是人生的哲理名言。

也可能是一些无聊的东西,也有什么都不去想的人。

“吃饭了。”

洗完澡后,只在沙发上等了一会儿,玛丽便端着一大锅汤走过来,将它放在了饭桌上。

“我去拿餐具。”

她这么说了一句后又跑去了厨房,两只碗和刀叉勺子摆上了桌。

“请用。”

我拿起勺子挖了一勺喝下。

“嗯,很好喝。”

“那就好,不用客气,多喝一些吧。”

玛丽为我盛了满满一碗给我,又给自己盛了半碗。

“格维,现在可以给我讲一讲你的故事了吗?”

看着怀有期待的她,我放下了手中的勺子。

“当然,你大概是我的第一位听客。”

“非常荣幸。”她笑着拍了下手。

之后,我将儿时被师傅丢进深山里的事稍微改动了一下讲了出来,记得我那时才13岁的样子。

“当时我几乎放弃了求生的本能,鼓励我活下去的动力也全无,不过我就像个机器,只是单纯的寻求着活下去的方法,只是因为那是工作。”

“这是什么意思?”因为怕她会这么问我,我也就没把上面那段话说出来。

说实话,故事讲的很烂,并不是我能力的问题,只是因为我讲的是我的故事,如果不是她一直兴致勃勃的听着,我大概三分钟就会结束掉它,根本不会花将近两个小时把故事讲完。

“我跨过最后一条溪流,对面就是通往城镇的大路,我很久没有这么激动过,大口喝着溪中的水,里面似乎有泥沙混了进来,不过我没去管它。喝饱后我躺在野花中休息了一会儿,感受生命的气息,我这才发现比起死我更愿意活着,人真是个奇妙的生物。”

“这不是当然的吗?”她有些激动的说,像是被我的故事感染了一样,我再一次确信我讲故事的能力并不算差。

“不论发生了什么,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尽管前面是无尽的深渊,但也总有野草和顽强的树木长在悬崖上。”

“你说的没错。”

所以我现在还苟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