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铁世成拿着房卡走到二楼,永乐已经早早等在里面了,不对,这话说的怎么像赶着去侍寝的才人似的,铁世成摇摇脑袋把那些脑补出来的乱七八糟的念头统统甩飞,现在去看看他师父才是正事。

“嘀嘀~”铁世成将房卡从门锁上移开:“师父,我进来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了房间的门。

“????”铁世成愣住了:“对不起!走错了!”不愧是神机营的精英,反应如此迅速,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铃儿响叮当之势“乓!”的一声将门砸上。

我......我看见了什么?铁世成惊魂未定,他抬头看着上面的门牌号,确实没走错啊?!难道是......幻觉?铁世成再次推开一道门缝:

不是幻觉,是真的!

铁世成不知揉了多少下眼睛,才敢确定这真不是虚假的幻影:贴近窗户的座椅上坐着一个人,纤细瘦弱,但却并不让人感觉娇柔;湿润凌乱的乌黑长发贴在一丝不挂的裸露肌肤上,正好盖住了臀部;皮肤银亮细腻,可却参杂着一些些病态的苍白,皎洁的月光从玻璃中透出,印射出身上粘着的点点碎银,原本铁世成以为能让人恍惚为仙境的地方只有山清水秀的深山老林,但铁世成这辈子都没想到他会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旅馆里有这种感受,他悄悄屏住了呼吸,仿佛只要有任何多余的声响就会让这副画支离破碎,处于私心,他打算再看一会儿。

“钉......”这他妈的是哪个杀千刀的!铁世成气急败坏地掏出手机,原本细不可闻的短信提示音放在现在的环境下竟然有能堪比二踢脚的破坏力,幸好当时铁世成习惯于把手机声音放小,这才不至于引发尴尬,要是人家回头察觉了一个死流氓在后面偷看,那场景......不说了。

“我今天累了,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儿短信联络。”短信上的内容就这么短短几个字,但署名却是“永乐”。

“师父......”铁世成目瞪口呆,他是真没敢把这两个人联系在一起,永乐没有回头,只是抬起手臂,拿着一个古旧的翻盖式手机朝铁世成晃了晃,那只握着手机的臂膀纤细的像刚刚从泥塘里生出的莲藕,给人一种轻轻一用力就能掰成两截儿的错觉,谁又能想到,就是这样一副脆弱的手臂,肩上扛着的竟是人类的天!这时,铁世成的手机又响了:“我知道你今天有很多疑问,抽空会你们铁家的祖宅一趟吧,会有人给你讲的。”铁世成不禁想起了自家祖庙下面的东西,的确,那里面藏着的秘密他小时候看不懂,但现在他或许能够参悟一二了。

“那......师父,您好好休息,门卡我放在这儿了,您好好休息。”铁世成将门卡插在大门旁边的电控上,屋内的灯亮了起来,铁世成提前交了十天的房费,这期间不会有人来打扰永乐的,他最后看了一眼他的师父,关上了大门。

就在铁世成与永乐短信告别的同时,与这座酒店相距10公里的尘都医科药大学里面有一座生物实验室,里面罗列着各种生物的骨架标本,一个个面目狰狞死气沉沉。按常理来说此时如果有人敢在这个黑灯瞎火的点儿来这里走一趟都需要莫大的勇气,可现在有一位猛人不仅仅不开灯坐在这群骷髅中间,甚至还带着碗筷大快朵颐,这等气魄绝非常人能及。

“大风车吱呀吱呀转~这里滴风景真好看~”一阵不太符合这里画风与气氛的BGM过后,想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喂,谁啊?”

听见这个声音我们就该恍然大悟了,怪不得会有如此生猛的狠人,原来这里面呆着的根本就不是人。梁冰放下手里的竹签,在烧烤摊上的酒局被永乐砸了之后他还觉得没吃过瘾,又找了个路边小摊点了两份烤冷面,要不是他的那位女学生早早收摊走人,他还是想赞助赞助那勤工俭学的学生。

“呦,还活着呐!”梁冰一转自己的椅子,靠在椅背上拿起水杯一边喝一边与电话那头的人交谈。

“差一点儿死了,”电话线那头的也不是善类,赵括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大声抱怨着:“要不是最后一剑歪了,我肯定交代了。”

“可惜,”梁冰放下杯子:“那你还给我打电话干嘛?我徒弟可已经在地球了,铁家这面你就不要想了,但雁丘你现在可以说是唾手可得,你制造出来的那些小鱼小虾小螃蟹呢?用出来啊?”

“你当我不想嘛?”赵括咬牙切齿:“你以为之前飘过来的云彩是什么?我在咱们头上6000米布置了两千万的兵力!这是我全部的家当了。想着永乐就算能全都杀完怎么说也得要几个小时!谁知道半个小时不到就全军覆没了!我现在几乎是光杆司令了,妈的为什么这混蛋变强的速度这么离谱!”赵括的准备可以说是万全之策了,他从来都没有小瞧过永乐,他进入尘都地区之后一直低调行事,哪怕被太空军的卫星发现也不能锁定他的具体行踪,直到这一次遇见铁世成。他们两个的相遇纯粹是个意外,他今天只是单纯去见梁冰的,与铁世成见面暴露位置之后他立刻采取了补救措施,先把铁世成绑在身边让永乐不敢轻举妄动,又立刻调兵遣将把所有的手下都调集过来干扰永乐的远程狙杀手段并阻拦永乐亲自下场,再偷梁换柱将大排档的老板换成自己的盟友,如果按照永乐上一次的实力两千万足以让其陷入苦战,根本抽不开身来搭理地面的事情,就算永乐落地也会被消耗个七七八八,与盟友联手或许甚至能有反杀的机会,可谁想到天算不如人算,永乐那不讲理的进步方式令赵括吃了个大亏,落地时不仅仅不像残血空蓝的模样,反而越战越勇,哪怕他和吴克联手也没法抵挡,只能说运气不佳。

“哈哈哈哈!”梁冰没心没肺地放声大笑,幸灾乐祸这种事他最擅长了。

“我这次给你打电话是想要确定两回事儿,”赵括无视了梁冰毫无风度的狂笑:“第一件,你是不是依旧保持中立态度?”

“是。”梁冰脸色的笑容收敛了:“我说过我会回答你五个问题,因为我欠你个人情,第一个问题我回答过了所以不算,那你要问的下一个问题是否可以算作你机会中的一个?”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许久,他也在衡量这问题答案的价值,许久过后,赵括才再次开口:“永乐,是不是受了伤。”

“是,伤得很重,几乎要饮恨当场。”

赵括得到了他最想要的答案,他没有必要去怕一个摇摇欲坠的人皇,他挂断了电话,抬头看看上头的那一轮皎月,白隙过驹,两千多年后这世上改变了许多,那些他熟知的、了解的、经历过的一切都已经烟消云散,仿佛梦境中一般的事物,但他有时觉得眼前的一切才应该是梦,是他死在秦军乱箭之后的臆想,可是这月亮,与记忆中的最后在邯郸城上看见的一模一样,提醒着他告诉他他还活在现世,那天之后

他就成了赵国的大将军,一败涂地。赵括摇了摇头,不去想往事的是是非非,这一次他不会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