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这前面要堵车啊!咱们得绕一下啊!”

铁世成看着前面车水马龙,几辆大车矗在路中间,旁边跟着不少的小轿车,都恨不得把这马路塞满。这要是加入他们估计想出来可得好长时间了。

“小兄弟,要不咱绕一下?后面的大哥,你看行不行?”出租车师傅一边小心翼翼的躲避着周围的车流。

“我随便。”后面的乘客答应了,铁世成想了想:“绕吧。”这条路他也走过,虽然会多花一点儿钱,但是总比卡在路中间动弹不得强。

“行,咱就走乡道。”师傅方向盘一打,从大路的车群脱离出来,上了一条并不热闹的小路。这一路上都没有几辆的车,师傅开的很快,道两边的小树一个接一个地略过,铁世成走的时候这小树才刚刚栽上,现在都已经蓬勃发展了。

铁世成趴在床边看着风景,前面就要到一座小桥,架在并不算深的一条小溪上面。突然,他感到脖颈处一阵大力传来,不知什么时候两只手从他的后座伸了过来,还带着一节儿麻绳勒住了他的脖子!

这是什么情况!?

铁世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身后的绳索带的后仰,脑袋牢牢地抵在座位上面,剧烈的压迫感令他喘不过来气,一旁还在开车的司机师傅大喊:“打劫!”

这是碰见劫道的了!

铁世成伸出手想要找调整椅子倾角的装置,想要让自己喘出来点气来伺机反击,老旧的出租车上面的装置可不是电动的,铁世成一按便整个压在身后的劫匪身上,挣脱了绳子。铁世成马不停蹄,对着还在旁边开车的劫匪狠狠一撞!带着方向盘一起扭向了一边。在一旁开车的劫匪大惊失色,他没来帮忙的原因一是不让车停下来以防铁世成跳车逃跑,二是不相信铁世成能挣脱。但没想到这一下成了铁世成的助力,失控的车狠狠撞在了小桥的栏杆上,破旧陈腐的栏杆怎么能挡得住这一撞?刚一接触栏杆就和车头一起化成了碎片,失控的出租车撞碎了阻碍之后一头扎在了小溪里,最后四爪朝天停下了。

“乓!”铁世成踹开变形破烂的车门,第一个从车上跳了下来,在车翻倒之前铁世成就搞清了门的位置,以免安全气囊阻碍他逃出,也多亏了安全气囊铁世成才敢这么行事。现在坐在驾驶座上的绑匪估计还困在在安全气囊上,铁世成拔出宝剑,既然遇上了他就不能不管,这两个混蛋他都要绳之以法!

“出来!”铁世成重重踢在车上,引得车上的信号灯呜哇乱叫。

这时,后座的门先打开了,铁世成还没等他出来站稳就是一脚!

“呜!”后座那人措手不及,肚子上结结实实挨了一记飞踢,痛的趴在河滩上连惨叫都发不出来,铁世成这一脚是用了狠劲儿,他脖子上的勒痕可是拜他所赐,上面现在还有被麻绳磨破了的血迹,这不踹你还踹谁!铁世成这一脚踢完神清气爽,妈的,让你勒我!

铁世成解决完了后座的人,他主动拉开了驾驶室的车门,你不出来是吗?老子来找你!

但出乎铁世成意料的事情发生了,里面竟然没人!铁世成翻找着安全气囊,完全不见那人的踪迹,什么时候跑的?铁世成还没明白就感觉身后汗毛炸起,不对!他立刻一个倒地翻滚。

“轰!”本就残破的轿车被炸飞了好远,铁世成全然不顾水里松软的河沙与鹅卵石,他立刻站起来摆好了反击的架势。只见袭击者站在桥头朝他挥手,铁世成慌忙按住动力装甲的开关,原本以为这只是打劫的蟊贼,现在看起来并没有那么简单,对方来历不明,他还是做好万全的准备吧。夜之天煞战甲还没召唤出来,岸上那人却扭了头,留个铁世成一个背影,他摘下口罩扔到天上,转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怎么回事?铁世成追到岸上,那人消失无比彻底,铁世成捡起那人扔掉的口罩,他想着这好歹也可能是个线索。幸好现在没风,不然就这么薄薄一层布早就被风吹走了。他打量着这口罩,上面竟然写着字:“少年,表现不错。”

这是什么意思?铁世成皱着眉想不明白,他的目的是什么?如果说对方是冲着他来的那么为什么不直接动手呢?留下这样一个信息有什么用?太匪夷所思了。铁世成看着小溪河床上的一片狼藉,陷入了思考。等一下,铁世成突然想起自己好像还有什么事儿没办,宴会!铁世成差点儿就忘了,这荒郊野岭的怎么办呢!这还有个人!铁世成看着还趴在地上的绑匪,欲哭无泪,今天是不是忘看黄历了,怎么这么倒霉!

等铁世成到达宴会地点的时候天上已经出了星星,没办法,他总不能让那绑匪逍遥法外吧?他首先报了警,把人送上了警车,然后又到警局里问话问了好半天,警察纠缠的实在太紧他最后甚至亮了军官证这才脱的身,最后又在路上堵了车,好一阵波折才终于来到了赴宴的地点,一看时间已经晚了快两个点儿了,铁世成现在就站在凯龙大酒店的门口不敢进去,不仅仅是因为自己迟到了这么长时间,还因为自己现在确实有些狼狈,湿透了的衣服,还粘着河里的沙子,乱蓬蓬的头发以及脖子上的血迹,确实不应该出现在公共场合里。铁世成倚着墙边坐下,既然不敢进去那还是找个机会道个歉吧,现在他需要休息休息,一路跑过来他可累得够呛。

“到最后没想到也就咱们几个过来了。”窗外的铁世成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是梁建宁。铁世成随机一选竟然选在了102的窗户外面。

“是啊,一共也就来了咱们几个,上了大学想一起聚一聚真难。干一个。”铁世成听见了玻璃杯相碰的声音,这个声音的主人他想不起来名字了,好像是文理分科前与他一班的同学,但是几年没联络他真是想不起来叫什么了。

“大家现在都在忙什么呢,出了喝个酒都没时间。”曲贵竹的声音。

“还能忙啥呢,考研、英语四级、搞对象谈恋爱,不都是事儿嘛。”

“放屁!他们就是不想来,老子不也要考研嘛!怎么我就来了!”梁建宁仿佛被踩在了痛处上,他重重地一拍桌子,不知是不是又喝了一大口酒。

“这才是大一的暑假啊,你怎么就想着考研了?”

“废话,老子高考没考好啊!”梁建宁说的话铁世成心里也跟着嘎噔一下,高考发挥失常的人又何止他一个呢?

“老子当时到那个破学校,被一群混蛋恶心坏了,我一拿出书就是对我冷嘲热讽,什么好学生又在学习了,什么别装模作样了,你要是爱学习会来到这个学校?放他娘的狗屁!”梁建宁狠狠一摔酒杯:“老子就他妈的要证明,我他妈就算现在和你们这帮垃圾一起待在垃圾桶里,也他妈的不是你们这帮废物能比的!我就是比你们强,你们他妈的爱信不信!”

“好啊,”里面响起了掌声:“为你的觉悟,干一个吧。”随后响起了推杯换盏的声音。

“你呢,曲啊,你还是喜欢凤闱吗?”铁世成知道这是曲贵竹的一段历史,凤闱姓张,是他们那一届的系花,虽然长得漂亮却是个含蓄的女孩儿,也不谈恋爱也不惹事儿,就只会安安静静地学习。曲贵竹当时看人家一眼就黏上人家了,不过追了两年也没成,大学毕业之后各奔东西,缘分应该就断了吧。

“是啊,”出乎铁世成意料的答案:“去年的时候我先从煤城坐飞机到辽沈城去找她,想着哪怕她能出来见我一面也行啊!但是她没有,我在她们学校门口站了五个点儿都没见她出来。今年知道,她和许斌在一块儿了。”

“啥!!?”屋里同时响起的咆哮,铁世成也被这震惊的消息吓了个不行,许斌?就是那个踩着高跷也没三块豆腐高、高二时被女装大佬告白的那个矮胖子!?这尼玛,好好一朵茉莉花怎么就想不开非要往粪堆上面长啊!

“对啊,”铁世成想象不出曲贵竹现在的表情:“人家在同城,又是一个学校,她性子本就怕生,最后让人家近水楼台先得月了。没办法。”

“走一个吧。”几个人的杯子又碰到了一起,但酒局的气氛明显压抑了起来。

“行了行了,不说我了,周儿,你还在写小说吗?”曲贵竹见大家的气氛被自己的故事带的下落,他开始主动转移话题。

“当然还在写啊。”周儿?铁世成皱着眉头,他的名字就在嘴边快要想起了,但就是犹抱琵琶半遮面,卡在脑袋的记忆中间。

“不写有什么办法呢?我这一辈子啊就这么几个爱好。一是读书,二是学历史,结果高中的时候被父母改了志愿学了理科,学理科就学理科吧,生物、化学研究起来也挺有意思的,高考的时候想着能不能当一个老师,结果被工科大学录取去学挖地道的工作,你们也知道,我是个大偏科,我生物全校第一、化学全校前十,语文更不用说了从来没下过一百二,但我的物理、数学、英语,烂得一塌糊涂,在大学里,我能学的偏偏就是这三样。你知道这种折磨的感觉吗?要你把全身心都投进你不爱干的事情里,我能苦中作乐,但是你想想,我未来二十年、四十年、六十年都得陷在这泥潭里面动弹不得,太他妈的痛苦了,我忍不了,我一定得逃出来,逃出来。干我喜欢干的事儿,还记得咱们刚上高中老师让咱们自我介绍的时候吗?有几个人想说当个作家,可是现在可能就我一个在坚持吧?我还有能逃出去的机会我干嘛不尝试?”

“失败了呢?现在写网络小说的这么多,挣钱的不就那几个人嘛!”

“失败......哼,大不了就从楼顶跳下去呗,痛苦地活着还不如早点儿去死。唉,别那么看我嘛!喝大了,开的玩笑!玩笑!来,再走一个!”

铁世成扶着墙壁默默站起来,故事听完了,他也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