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很好的天氣，艷陽懸掛在藍天之上。微風晃動着草的葉子，與樹葉一起發出“沙沙”的聲響。陽光灑在身上，透過盔甲，熨慰着空葉疲憊的身體。就在他感覺自己快要睡過去的時候，青葉的聲音猛然傳來。
“主人，青葉又感覺到了危險。”
“這是誣陷！我根本沒有看你！”空葉發出了抗議的聲音。
“這次不是主人。有三個大型生命體正在迅速靠近，請主人儘快恢復幹勁。”
“什麼？”空葉瞬間清醒了過來，反手拔出了掛在腰間短刀。短刀通體漆黑，綁着紫色的線，長約七十厘米。從外形上來說，很貼近日本的傳統刀具。刀身細長而直，尖端勾勒出一個閃着寒光的弧度。交給青葉的是一把長刀，說長其實也不長，大約在一米上下。同樣是通體漆黑，卻纏繞着紅色的絲線。這一長一短兩把刀，本來就是設計成一對的。不過對於雙刀流這種技術活，空葉完全沒有什麼了解。與其毫無技巧地施展，不如拿好一把刀，用好自己原本就會的，簡單的劍術。
選擇短刀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這種長度的刀具有最強的爆發力。在貼身近戰當中，一個全力的突刺就可以造成最大的傷害。而長刀的使用更注重技巧，這樣的武器，還是先交給青葉使用比較好。
身體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肌肉當中殘存的酸痛感也不會過分影響身體的活動了。雙手握住短刀，空葉立馬把直葉拉到自己的身後，同時將警惕的目光投向青葉目光所指的方向。隨即，他倒抽了一口涼氣：“我說，熊不應該是單獨行動，只有在交配期才會成對行動嗎……這三隻熊，是個什麼東西啊？”
沒錯，映入眼帘的，正是三隻擁有棕色皮毛的，類似於熊的生物。不過比起空葉曾在動物園當中見到的熊，這種生物明顯更加粗壯。站立起來一人多高的身軀飛快地朝三人衝來，厚重的皮毛下包裹着大量脂肪和肌肉。口中發出令人膽寒的呼吼，令直葉微微蹙起了眉頭。不過有些出乎空葉意料的是，直葉似乎並沒有多害怕。
“我去阻擋一下。青葉，能麻煩你援護嗎？只要保持距離，殺死其中的一頭，我就有把握將三頭全部幹掉。”空葉眯起了眼睛，判斷着敵我力量。
【並不是不能戰勝的對手。如果有良好的配合，甚至不會有什麼危險。】
“明白，主人。”青葉答應了一聲，將複合弓從背上卸了下來。從腰囊當中抽出一支箭矢，搭在弓上，輕易地將複合弓拉到了極限。弓身微微顫抖着，隨時準備射出宛若流星般的一箭。“我會幫主人射殺最先攻擊主人的那一頭。接下來，就需要主人來拖延時間了。”
“嗯。”空葉奔跑了起來，必須讓戰場遠離直葉。三頭熊呈犄角狀衝上，其中似乎是左邊那一頭更加靠後一點。就在為首那隻熊猛然朝空葉撲上來時，空葉猛地變換方向，斜斜地沖向了左側，手中的短刀一端伸進了左邊那頭熊的口中，然後兇狠地撕裂了那頭熊從嘴角到脖子的皮膚，最後藉助跪倒在地的衝力，深深地插入它的脖頸側面。從位置上來判斷，這一刀應該徹底撕裂了那頭熊的大動脈和氣管。
血液飛濺在空葉的鎧甲上，本來不應該感受到，空葉卻彷彿覺得滾燙的血液直接潑在了自己的身上。這時，為首的巨熊也倒在了地上，似乎死得比眼前這頭還在努力地轉過身子，向空葉揮動手爪的熊更加徹底一點。
“那麼，就嘗試一下這個吧！”空葉抬起了左手，紫黑色的光芒在掌心躍動着，迅速地形成不可視的絲線，連接在那頭倒下巨熊的屍體之上。
呆在遠處的直葉和青葉只看到那頭倒下的巨熊身體猛然僵硬，隨後以生靈絕對不可能的動作，幾乎向後平移了一段。看到這樣的一幕，青葉已經將雙手放下，重新把弓別在身上。直葉則是嘆着氣，搖了搖頭。
隨即，巨熊閉緊的雙眼睜開，已經失去了光芒的，灰白色的眼珠無力地轉動着，張開了巨口，死死地咬住了第三頭還沒反應過來的巨熊的脖頸。鮮血飛濺，染滿了兩頭巨熊的皮毛，讓棕色的皮毛被染得發黑。第三頭巨熊拚命地掙扎着，然而仍然逃不過整個脖頸幾乎被咬斷的命運。或許直到死前，它仍然無法理解，為什麼一同前來的夥伴會對自己痛下殺手。這時，身前的巨熊也同時死絕。十分巧合地，龐大的身軀猛然壓倒在了空葉的身上。
……
眼前一片漆黑，重物壓在身上的感覺讓他突然想起了小時候第一次學騎自行車，摔倒在地，被自行車整個壓住，動彈不得。身邊沒有大人，父母已經離婚了，沒有人能夠幫助他。他只能按着地面，一點一點把自己挪出來的經歷。雙手不自覺地扣進了草葉已經漸漸變黃的土地，空葉彷彿身處夢幻一般，無意識地，努力地將自己從巨熊的屍體下挪了出來。這個時候，他不是空葉，也不是原來那個世界的學生或是作家，也彷彿沒有死者行軍的能力。他彷彿就是那個十幾年前，跌倒在自行車下的孩子。
……
從地上坐了起來，下意識想拍拍身上的塵土，卻發出了刺耳的金屬撞擊聲。空葉看着倒在自己面前的，幾個呼吸之前還仍然鮮活的生命，現在有兩頭已經倒在了地上，還有一頭宛若僵硬的提線木偶一般，用不自然的姿勢趴在自己的面前，不禁有些愣怔。
“那是死靈操縱一類的能力吧。”青葉走上前去，直葉也跟在後面，握住了空葉的手。空葉轉頭迷茫地看着二人，直葉的心中一緊，拉下空葉左手的鐵手套，直接抓住了空葉的手掌。溫熱的觸感，讓空葉彷彿找到了一絲依靠。
“會選擇這樣的能力，原本以為主人是個習慣了生死的人呢。原來還是很不成熟的孩子啊。”不知道為什麼，青葉又走近了一點，蹲下了身子，輕輕地抱住了坐倒在地空葉的頭，將空葉的頭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一隻手輕輕地撫摸着空葉的頭髮，青葉柔聲道：“這就是生存，主人。有了生存，就一定會有死亡的。在這樣的世界，主人一定要有這樣的覺悟。”
“你在說什麼啊！”直葉衝著青葉大喊，其意思不言而喻：不要說這麼殘酷的話，這畢竟是空葉第一次故意直接親手奪取它物的生命。
“……沒關係的，青葉說得對。”青葉還想說些什麼，空葉卻擺了擺手：“我早就有所覺悟了。只是真實發生的時候。還是有點不適應而已。”
“嗯，主人能這麼想就好了。”青葉鬆開了空葉的腦袋，輕輕地站直，伸出手想要拉起空葉，卻被搖了搖頭拒絕了。
空葉雙手撐住地面，緩緩地站了起來，轉過頭，對身旁一臉擔憂的直葉扯出了一個最恣意的笑，那是一種蔑視一切的笑，哪怕是痛苦，哪怕是失敗，也依舊蔑視，永遠不會失敗的笑，那是專屬於空葉一個人，直葉只從空葉的臉上看到過的笑。看到這樣的笑容，直葉的心突然猛地放鬆了下來。
【真是的，我在想什麼啊，哥哥怎麼會因為這麼點事情就崩潰！他可是……他可是要守護我一生，最厲害，最厲害的哥哥啊！】
那個笑容並沒有持續很久，空葉的目光再次變得冷靜，清醒。朝着青葉點了點頭，說道：“我已經沒事了。”
“如果主人已經沒事了的話，我們最好快點轉移。”青葉看了看四周：“血腥味會迅速引來大量的食肉性猛獸，我們在這裡就相當於把自己暴露在所有掠食者的目光之下。”
“嗯。”空葉指了指一旁的河流：“我們到河岸對面去吧，河水可以清洗掉我身上的血腥味，我們的氣味也會被河流所阻斷。至於直葉……就麻煩青葉你了。”
“是的，主人。”更換了衣着，青葉的禮儀也從原本的屈膝禮換成了撫胸禮。右手撫胸，左手背在身後，青葉微微向空葉彎腰，隨後走向了直葉。
“欸欸欸你要幹嘛？！”莫名地有了非常不妙的感覺，直葉下意識後退了兩步，卻被青葉一個箭步，抄住腿彎和背後，被以公主抱的姿勢抱了起來。
“放心喲，小直，這會是一次難忘的經歷的。”青葉露出了一點腹黑的微笑，隨即後退兩步，然後全力助跑，在臨近河邊時騰空而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像話的慘叫響起，驚起了無數飛鳥。空葉扯了扯嘴角，悠閑地走到河邊，緩緩地跳進河裡。小溪很淺，僅僅到他站直時的胸口，盔甲之內的衣物早就被他悄悄地丟進了指環當中，因此也就不怕被水弄濕了。感受着清涼的溪水從盔甲的縫隙當中湧入，拂過滾熱的身軀。頭盔也被摘了下來，接受着水流的沖刷，似乎所有的雜念都被水流沖走了。青葉已經落在了對岸柔軟的草地上，直葉也紅着臉從青葉的懷中跳了下來，低垂着頭，不敢看青葉。青葉已經轉過了身。
咦，她似乎在朝自己招手，是發生什麼了嗎？周圍的一切似乎瞬間都慢了下來，空氣似乎都變得粘稠了。兩個女孩的臉漸漸變得模糊，聲音也彷彿是從遙不可及的地方傳來的一般……
下一刻，劇烈的衝擊感襲來。空葉只感覺自己似乎在一瞬間飛上了雲端，又被雲彩包裹着，軟綿綿的觸感讓他似乎渾身都放鬆了下來。眼前的一切都瞬間變得模糊，連溪水流過身體的感覺彷彿都消失了。只留下宛若身處天國一般的輕柔，意識沉淪着，沉入了彷彿最為光明的黑暗……
等到他再次清醒過來時，仍然感覺自己的腦後正有什麼柔軟的東西墊着，不過似乎比那種天堂般的感覺要實在了很多。背後的觸感似乎是草地，直接與草地還是相當扎人的。略微恢復了一點意識，空葉嘗試着坐起來，卻在起身的過程當中撞到了什麼更加柔軟的東西。
“嗚……哥，你醒啦！”熟悉的聲音傳入了耳中，空葉慢慢恢復了清醒。進入他腦海里的第一個念頭是……
好像已經是第三次了……至於撞到了什麼，這至今是一個謎……最好就讓它成為一個謎吧。
“我這是……怎麼了？”費力地坐了起來，空葉只覺得全身的酸痛感似乎不僅沒有退去，反而更加嚴重了一點。張口說出了一句話，卻被自己聲音的沙啞給嚇到了。
“嗚……哥哥……太好了……你終於醒了……我還以為……”好不容易坐直了，來自妹妹的衝擊差點把空葉又撞倒下去。無奈地摸了摸直葉的頭髮，看着埋首在自己懷裡的少女，空葉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坐在一邊閉目養神的青葉。
“主人您醒了？”青葉睜開了雙眼，碧綠的眼瞳寫滿了自責：“是青葉疏忽了，河水底部的淤泥當中生長着一種會分泌神經性致幻毒素的苔蘚類植物。主人在進入河水時，就沾染上了這種毒。在河水當中行進到一半的時候，致幻類毒素髮揮了效果，讓主人陷入了幻覺。這時，與這種植物共生的，一種類似於水蟒的生物襲擊了主人。不過現在已經沒關係了，主人體內的毒素已經沒有了大礙，那條水蟒也已經被我斬殺了。”一邊說著，青葉一邊用刀柄指了指不遠處，已經斷成了兩截的水蟒屍體。“還有，主人應該是擁有亡者操縱這樣的能力的吧，我為主人保留了一具熊的屍體，可以用來對抗一些敵人。血已經放幹了，氣味應該不會有河對岸那麼濃重。”
“別自責，是我的問題，是我太大意了。你想得已經很仔細了。”空葉擺了擺手，一邊自嘲地笑道：“走進完全未知的河水，我怎麼做得出這種傻事，這也太大意了。”
“就是這樣。”青葉點了點頭：“希望主人以後能夠多加小心，這樣也可以讓青葉能夠在力所能及的範圍當中出一份力。”
“嗯。”空葉點了點頭，摸了摸懷中少女的頭。直葉顯然已經哭累了，趴在空葉的懷裡，不時抽泣一下。空葉苦笑了一聲，抬頭看了看天：“青葉，大概什麼時候了？”
“從青葉的生物鐘來看，從開機到現在應該已經過去了十個小時。如果這顆星球的運行周期與數據庫當中的情況相類似的話，現在應該是下午五點左右。從太陽的角度和運行速度來看，這裡的日長大概是1.09個標準日。”青葉很靠譜地回答道。太陽已經漸漸西沉，為周圍的一切鍍上了一圈金色。空葉點了點頭，說道：“準備一下休息的地方吧，就先不生火了，否則太容易暴露自己了。”
“嗯。”青葉點了點頭，但是出乎意料地沒有立馬行動。
“怎麼了嗎？”空葉疑惑地問道。
“沒……沒事。”青葉搖了搖頭，剛準備站起來，肚子里突然發出了“咕嚕咕嚕”的響聲。青葉的臉一下子紅了，死死地瞪着空葉，一個字一個字地重複：“沒——事——”
好可怕！有種如果說了就一定會被殺掉的感覺！空葉咽了一口唾沫。不過想想也對，十個小時左右的時間，他們先後經歷了來到異世界的衝擊，與野獸的戰鬥，青葉還比他多了一場與水蟒的戰鬥，會餓也很正常。突然想起這件事，連空葉自己，也立馬感受到了襲來的飢餓感。
但是，現在不能說啊，一說肯定就會觸動青葉的怒火的！空葉為難地想着。這時，直葉及時地替空葉解了圍。
“哥哥，我餓——”從空葉的懷裡抬起頭來，滿臉淚痕沒地方擦的直葉可憐兮兮地望着空葉。
“哦哦，說起來，也到了該吃飯的時候了呢。”空葉如釋重負，從指環當中找到了兌換的行軍食品。當時選擇的是野戰軍糧，買了好幾個版本，都是有自熱功能的，只要往包裝裡面加水，壓縮食物很快就會成為正常的食品。不過裡面的自熱劑到底是什麼，空葉到現在還沒弄清楚。反正包裝袋上寫了一堆他看不懂的東西，只能確定這絕對不是用元素周期表來表示的。鬼知道這是什麼未來時代的產物。
“青葉你要不要吃一點？”空葉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不餓。”青葉頭都不回，手中的長刀一下子插進粗壯樹枝與樹榦相連的地方，只是幾下就斬落了粗壯的樹枝，兇狠的動作讓空葉毫不懷疑青葉其實是知道自己是有個斧頭，而僅僅是在發泄。
至於那個可憐的樹枝是代替了誰的位置……算了，空葉一點都不願意想下去。
“吃一點吧，畢竟一會兒要是再弄一次很麻煩的。”空葉試探着又問了一遍。
“這樣嗎……為了不讓主人麻煩，青葉就把晚餐提前一些吧。”青葉似乎對這個理由比較滿意，點了點頭，走回二人的身邊坐下。
空葉把直葉放到一邊，在指環當中找了一圈才找到自己兌換的純凈水。由於不確定這個世界的水資源丰度，空葉準備了八噸純凈水作為預備。這些水，如果節省着用的話，大概可以用很久。
每個包裝袋當中都加入了一些水，很快食物便冒出了蒸汽。大概過了五分鐘左右，三份食物都散發出了誘人的香氣。空葉輕輕撕開其中一個包裝袋：“裡面的東西應該本來就是熟的，現在大概就可以吃了。吃吧，二位。”
直葉和空葉拿的都是經典的M國野戰口糧，不過不知道是來自哪個時代的，種類也不太一樣，裡面的東西似乎更加高級了一點。直葉那份的主菜是雞胸肉，還有已經和正常蔬菜看不出區別的壓縮蔬菜，主食是意呆利細面。空葉的那份則是意呆利肉丸配意呆利面……看來在戰爭方面，意呆利可以說是相當享受的了。兩人的包裝當中都有速溶果汁，還有一些堅果，葡萄乾和小餅乾。不過直葉向來是不喜歡吃堅果的，就自作主張地把堅果全部丟給了空葉，順便洗劫了空葉的葡萄乾。
青葉的那份，則是應本人的要求，拿的D國單兵野戰口糧，裡面的東西豐富到讓直葉和空葉大開眼界：速溶果汁，餅乾，意大利麵，肉食香腸，能量棒和蛋白棒（當然，絕對不是給狗磨牙的那種），Rye麵包，風味蓋飯，甚至還有壓縮水果和麵包果醬之類的東西。看到青葉優雅但是極為迅速的吃相，空葉一點都不敢告訴她那其實是午飯和晚飯的兩頓分量。最後，青葉還順便向他要了一包米國野戰口糧，把裡面的紅茶包和方糖塊給拿了出來，又丟還給空葉。呃……眾所周知，米國是唯一一個給士兵吃黑暗料理還能打勝仗的神奇國家。
“唔……主人，這個給你。”青葉用迅速而優雅的姿態處理好了那份米國野戰口糧當中的紅茶：“優雅地泡出優質紅茶可是女僕的必修課呢。雖然這紅茶的質量不怎麼樣，但也只能將就了。”
“呃……我還在喝果汁呢。”空葉舉了舉手中的果汁，苦笑道。
“拒絕女僕辛苦泡好的的紅茶可是十分失禮的行為呢，主人桑。”青葉露出了“核善”的微笑。空葉只覺得背後一陣發寒，無奈地接過紅茶，說了一聲謝謝，順便把手裡的果汁扔進了指環當中。
“那我去準備今晚休息的地方了，地面上太危險，就先在樹上將就一晚吧。”青葉點了點頭，繼續去處理那些粗壯的樹枝了。喝完了紅茶，空葉也站了起來：“我也來幫忙吧。”
“嗯。”青葉答應了一聲。
就這樣，三個人花了半個小時前後的功夫，搭好了相當不錯的樹屋。可以說，這其中大部分都是青葉出的力。長刀在她的手裡，簡直就像機器一樣。她能夠用這把長刀輕易地將樹枝處理成木板，然後通過精巧的嵌入式造型，構成堅固的樹屋。
半個小時之後，三個人站在樹下，看着賣相似乎還不錯的樹屋，似乎都十分滿意。
“我先上去試試！”直葉有些興奮地踩着釘進樹榦的木棍，率先爬上了木屋：“裡面好棒！都夠我們躺下來的！”
“真不錯。”空葉笑着說道，青葉也贊同地點了點頭：“當然，大部分都是我的努力。”
“是啊是啊。”空葉回應着，卻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
“吶，青葉，經過今天一天，我有了一個感慨。”
“嗯，主人你說。”
“呃……青葉你說，生物機器人還能不能繼續發育啊？”
“可以的，因為基因改造的緣故，我可以自主合成構成我骨骼的這種金屬。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倒是沒有……今天真是謝謝你了。”
“不用道謝。這是青葉應該做的。”
“尤其是安慰我的那個時候。如果不是你，我可能還沒法那麼快恢復過來呢。”
“主人的心理素質，其實比我想象當中的要好很多了。”
“吶，就是那個時候，事後我的腦海里突然蹦出來一個用來形容那個場面的詞語。”
“什麼？溫馨？還是這樣之類的？”
“都不是。這還是和後來的經歷對比之後想到的。”
“請主人解惑。”
“平板墊腦啊……”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空葉說道。
不過，似乎有什麼東西讓他感覺好寒啊……過了那麼幾秒鐘，空葉反應過來自己到底說了些什麼，有些僵硬地轉過了身，拚命維持着快要哭出來的笑。
一旁，完全理解了空葉所要表達的意思的青葉對着空葉露出了核善至極的笑容，聲音也變成了二人相遇以來最溫柔的一次。
“主人桑，您剛才似乎說了什麼有趣的話呢。”
莫名其妙地，空葉總覺得自己聽到的是“給你三秒鐘重新組織一下語言。”
“呃呃……”空葉在腦海當中搜索着詞彙，尬笑着說道：“所以我之前才問的嘛……沒關係的沒關係的，沒有人在意那種事情的。更何況根據那種事情來判斷一個人的價值，根本就是無稽之談吧……所以這種事情還是要因人而異的，而且你還有發育的機會的啊……”
刀光一閃，遠處傳來了莫名其妙的樹枝斷裂聲。青葉的笑容越發美麗了，附在空葉的耳邊，輕輕地呢喃道：
“主人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