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3号,上午的阳光穿过列车的窗户,从窗帘的缝隙中照进车窗。顾集睁开眼睛,摸起手机,已经快上午9点了。顾集坐起身戴上眼镜,对面上下铺的李天宇和秃顶男还在睡,探身向下看,下铺的刘鑫不在床上。

顾集去卫生间洗漱的路上,正撞见刘鑫站在走廊上打着电话,也不清楚是跟家人还是小瑶,睡迷糊的顾集打个招呼就走过去了。

洗漱完的顾集往回走,刘鑫还在走廊上打电话,似乎争吵着什么,顾集暂时没心情凑合,快步走回自己的床铺位置。

拉开门,下铺的秃顶男已经醒了,上铺的李天宇还在睡。顾集打过招呼,掏出牛奶和饼干,坐在走廊的小桌椅上独自啃起来。

不一会儿,刘鑫回来了,脸色不太好,与此同时,刚醒的李天宇下床洗漱,三人打了个招呼。

刘鑫拿着面包出来吃,顾集试探性地问:“鑫哥,刚才是小瑶的电话吗?”

“是。”刘鑫看了眼顾集,似乎有点怨气。

“咋的了?”顾集有些怵,条件反射般问。

“唉,没咋的。”刘鑫明显在隐瞒。

“鑫哥,跟我说说,我帮你分担分担。”顾集说。

“小瑶埋怨我,没及时跟她说你感冒的事,她的意思咱俩之前得及时去查查。”刘鑫低着头嘟囔。

顾集沉默了一阵。

“小瑶毕竟学医的,重视这事,她也是担心你。”顾集挤出这一句。

“嗯。”

。。。

李天宇洗漱回来了,秃顶男醒了,垫吧完一口的刘鑫和顾集坐在下铺床上,这个小小的软卧间逐渐活跃起来,距离盛阳市大概还有5个小时车程。

“你俩看今早新闻了吗,楚津市封城了。”李天宇坐在上铺床上比划着说。

“卧槽,什么时候的事啊?”顾集连忙掏出手机。

“今天凌晨2点发布的消息,封城时间是上午10点,也就是现在!”李天宇说。

“有点吓人啊,不让出不让进,今天可是二十九。”刘鑫倒吸了口凉气。

“二十九,该走的差不多都走了,感染规模还会扩大。”李天宇的语气充满悲观。

“新闻上说,截止到昨晚确诊病例五百七十多,疑似病例四百左右。就这个数量级,控制不了吗?依我看,封城是杀鸡用牛刀了。”刚浏览完新闻的顾集抬起头。

“应该不是,春运期间人流量太大了,摸不透新病毒传播性多强,一传十,十传百的,这次也是赶上了。而且,病毒有潜伏期,人携带病毒第一时间未必会有症状,也来不及查,但会到处流动。”李天宇毕竟真正记得“非典”那次的状况。

“你是说,目前实际身上携带新型病毒的人数,比新闻中说的多很多,而且不少还在到处活动?”顾集追问。

“差不多,患者的数量级还会持续扩大,具体数字我可说不准,大概是这个趋势吧。”李天宇回答道。

“想象不到,不足千人的患者,会造成有折这么大影响。”刘鑫说。

“今天的数字不过是个节点罢了,事态是在变化的,最怕的是失去控制般恶化。”李天宇说。

“会控制住的,公共卫生学和防疫学会起很大作用,不论多大规模,只要隔离了最终会有效。”刘鑫说。

三人还在讨论着,下铺的秃顶男一直没参与进来,他就躺在那里看书,介绍欧洲中世纪黑死病的书,书中说,人们会封闭一个村子或镇子,阻止人员出入,避免鼠疫的传播。

。。。

5个小时的行程很快过去,下午3点左右,列车到达了盛阳站。刘鑫和顾集走进车站大厅,二人终于回到了家的城市。

“儿子!这儿!”不远处刘鑫的老妈挥着手走过来,老爸跟在旁边,夫妻俩的笑容被口罩遮掩。

“爸,妈!”刘鑫迎过去:“我回来了!”

一家三口开心地折腾了一会儿,顾集在一旁笑着。

“顾集,你坐我们车走吧,就在停车场,我跟你爸妈都说好了。”刘鑫的老爸国兴说。

“嗯,辛苦叔叔阿姨了,我不用挤地铁回家了。”顾集跟着坐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