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是从星空佣兵团逃出来的佣兵?”雪莉满面狐疑,在清旋那单调的光芒照射下,显得有些阴森可怕。

“千真万确,千真万确。”老头慌忙地应答到,“他们滥杀无辜,我实在是没办法做出这种事情,所以趁今天赵头领她不在的时候,悄悄从佣兵团里溜出来的。”

雪莉看了大家一眼,征求徐幽兰和清旋的意见。

“我觉得他不像是在说谎。”徐幽兰说,看老头的样子,的确像是很不容易才逃出来的,而且他也没必要以这么危险的身份来欺骗她们。

清旋也点了点头,赞同徐幽兰的说法。

雪莉姑且相信了他,然后接着问到:“那你为什么要跟踪我们?”

“呃……”老头犹豫了一下,“其实我原本是准备去教堂避避风寒,但是却没想到教堂大门紧闭,又看到你们从教堂里面出来,就误以为你们是教堂的修女,想搭话又怕被认出来,一时鬼使神差,冒犯了几位还请恕罪。”他的语气简直能用“毕恭毕敬”这四个字来形容,就连雪莉听了,也不好过多责备他。

极寒的白色魔力缓缓飘散,冰块也开始逐渐融化,将老头给放了出来。他全身已经被冻僵了,皮肤显现出不健康的红色。

徐幽兰用魔力凝聚出了一道火焰,帮助他取暖。

老头稍稍松了一口气,但也只是稍稍而已,这三个少女所掌控的魔力简直和鬼怪一样,如果他想逃走的话,恐怕瞬息间就会给她们的魔法给绞杀成碎片。好在雪莉她们并没有这么想过,她们只是觉得这个人应该会知晓些情报。

“你在这星空佣兵团待过多久?”雪莉有一件很在意的事情,是和星空佣兵团有关的。

“多久?一二十年吧?记不太清,但是老头子我在星空佣兵团刚建立没多久的时候,就加入了星空佣兵团,算得上是个老人了。”老头一边说着,一边摇头叹气,“以前的佣兵团可不是现在这个鬼样子。以前的星空佣兵团可是名震半边天下,威扬百里人家。那才是星空佣兵团的巅峰时期,可如今呢?如今却做着这般伤天害理的事情来苟延残喘,真是好笑啊。”

徐幽兰眨了眨大眼睛,不由得问到:“有那么出名吗?星辰国内现在也没几个佣兵团吧?”

“他说的是对的。”清旋解释到,“幽兰你可能不太了解这方面,大概十几年前星辰国进行过一次体制改革,规定所有要涉及到魔法师的委托,只能由魔法协会受理和下发。”

徐幽兰理解的很快:“也就是说,以前除了魔法协会以外,还有别的委托途径?”

“嗯,实际上,改革以前,很多委托都不会经过魔法协会,而是直接交由普通人和魔法师联合成立的组织——佣兵团。同一佣兵团的大家团结起来,完成委托人的委托来赚取一笔不菲的佣金。”清旋特地去了解过这些,因此非常清楚,“当时北方与出云国交界的地区非常不安定,商道受到不少匪盗、强人还有当地一些势力的威胁,经常往来的普通人不得不向佣兵团寻求保护,甚至一些星辰国一些官员也选择佣兵团而不是魔法协会来完成一些重要的委托。

“所以体制改革之前,佣兵团盛行,不少强大的魔法师都会选择一些佣兵团挂名,有时来赚取一些快钱,星辰国的边境,几乎都是因为佣兵团的存在才得以安宁的。”

雪莉耸了耸肩:“但是这样的佣兵团有很明显的一些弊端。首先,佣兵团不受国家统一管理而是由佣兵团的团长来进行调度,不得不说,这是个卖命的暴利行业,很容易能聚集起财富,有兵有粮,能做什么?造反。所以星辰国当然不会愿意这一威胁国家安全的因素存在。

“其次,不论佣兵团再怎么多,委托是有限的,为了能获取更多的委托,这种没有约束的组织就会相互排挤、火拼,对民众的生命财产安全构成了严重威胁。

“最后,虽然相比起来没那么重要,但还是得提一下。佣兵团接受委托,没有任何完成的保证,管理非常混乱,即便每个佣兵团都有自己的一套规矩,和魔法协会完整的规章制度比较起来,还是如同儿戏。所以,佣兵团只是个必将被历史所淘汰掉的落后制度。没过几年,那些佣兵团都变质了,也不是什么偶然,只是必然而已。”

星空佣兵团就是在所有的佣兵团落寞的时候崛起的,然后现在也轮到他们了吗?老头不禁有些怅然。

“既然你这么早就在星空佣兵团,我向你打听一个人。”雪莉想要确认那件事。

“人?谁?”

雪莉顿了顿,然后问到:“许秋月,你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吗?”徐幽兰和清旋两个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雪莉会在这个时候提到秋月老师,秋月老师和星空佣兵团有什么关系吗?

“许秋月?”老头沉吟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抱歉,我对这个名字没有印象。”

“没有印象?”雪莉稍稍蹙了一下柳眉,“真的不认识?”

“不认识。”

徐幽兰看向了雪莉:“既然问完了话,那把他移交给哈鲁魔法协会?”

“不不,绝对不要这样。”老头立马反对到,“星空佣兵团现在和哈鲁魔法协会是死对头,现在要是我出现在那儿,肯定会给大卸八块的!”

现在的形势的确是这样,之前星空佣兵团还与哈鲁魔法协会死战了不少场,雪莉的确担心哈鲁魔法协会的人一个不冷静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但即便是这样,也不能放过可能成为内应的家伙。所以几经商讨了之后,她们还是将这位老头转交给了哈鲁魔法协会,只不过是在暗中行动的,除了余庆以外,她们没有让这个老头出现在其他任何人的视野之中。

……

“为什么你们会回来得这么晚啊,差点都要不放心然后出门找一下你们了。”茉莉略微嘟起小嘴,为什么害我和这个家伙一起待了这么久啊!还什么话题都找不到,很尴尬的!

“遇到什么事情了吗?”林凡起身,替大家倒了水。

“嗯,有一点。”徐幽兰接过第一杯水,然后捧着水杯说道。

她们将刚刚遇到的事情给林凡和茉莉两个人讲了一遍。

“秋月老师和星空佣兵团有什么关系吗?”徐幽兰忍不住好奇地问到。

雪莉刚想要回答,却有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哼哼,这时候就轮到我茉莉出场了。”茉莉挺起胸脯站了出来。

“嗯,那就由茉莉同学来帮你们解释吧。”雪莉正好可以省些功夫,茉莉的话,讲故事还是讲得挺好的。

茉莉也不啰嗦,直接开门见山地告诉大家:“许秋月老师以前可是佣兵团的佣兵哦。”

“诶?”大家都有些震惊了,秋月老师不是老师嘛?为什么之前会是个佣兵?看着大家震惊的样子,茉莉就感到很满足了。

“在很久很久以前,边境之处有几位天赋异禀的青年魔法师建立了一个佣兵团,并给予它‘星空佣兵团’的名字。少女只是其中一个,比其他人都要软弱的存在。她老是在犯错,老是在给朋友们添麻烦。一开始,大家都在包容她,关心她,用他们的真心去温暖她。但是,随着佣兵团的发展,没有任何进步的少女被其他人远远抛在了身后。她的错误也不再被原谅,没有人说过请她离开,而每个人的眼中都期盼着她离开,希望这个拖油瓶不再拖慢他们前进的脚步。

“她终于明白自己太过于弱小了,开始拼命地努力,拼命地努力,却还是和以前一样,没办法进步。最终,她被嘲弄击垮了。”

……

“抱歉,没能及时注意到你,对不起呢,只顾着看前方了。”红衣少女带着歉意向埋着头的她伸出了手。

她只顾着埋着头,她不想让红衣少女看见她正在哭泣,更不想让红衣少女向她伸出手。“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她忍着自己呜咽的声音说道。

红衣少女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显得有些慌张:“啊,对不起,上面那句话绝对没有小月你落在后面的意思,我只是想说小月你可以依靠我……也不对,我在说什么呢我。”红衣少女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笨脑袋,小月可不是那样会依靠别人的人啊。

“总之,请小月不要再哭泣了,好吗?”红衣少女蹲下来,朝她伸出了手。

“啪”的一声,她的手被拍开了。

“不要来可怜我!我没有在哭!”明明,她的脸颊上满是泪痕,明明,她的心上满是伤口,为什么,自己还要说出这么伤人的话呢?

红衣少女的手有些发红了,她没能控制好力度。伸出的手被拍开,让红衣少女也有些吃惊。

她后悔了。

但是红衣少女已经收回了手。

突然,红衣少女向前走了一步,然后轻轻地拥住了她。

“不要管我了,我会自己离开的。”

“小月要离开的话,我也跟着离开。”

“欸?星空佣兵团可不能没有你。”

红衣少女轻轻地摇了摇头:“还记得我们为什么要创立星空佣兵团吗?佣兵团可以没有我,但是我不能没有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