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洁儿挑起达克的下巴，她嘴角挑起，脸上浮现一丝讥讽，“她是怎么一个死法？”

“.……”

“不说吗？可是你控制的住自己吗？”

达克的双眼失去焦点，下颌和上颌不断打着颤，就算牙龈因为压力的作用不断飚着鲜血。

安洁儿咬破了手指往达克的嘴皮上滴了一滴鲜血，以一种陌生、冷漠的目光注视着失了魂般的达克，她淡淡说道;“我不允许你对我有所隐瞒，我死了之后你所有的一切我都要知道，包括那个女人的一切，我倒要听听从你口中那个女人的结局是那般。”

鲜血流入了达克的口腔，随后达克嘶哑的嗓音响起：“在我杀死你的后一年，我杀了她。”

“.………”

安洁儿还保持着滴血的姿势，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从达克的口中，安洁儿听到了最为荒唐的话——达克·凯因竟然杀死了欧若拉·凯因。

“噗——哈哈哈——”

安洁儿捂着嘴唇笑了起来，笑意无法遏制，她抱着肚子躺在地上打着滚。

这是她此生听过最为好听的话。

安洁儿跪坐着身子，抹去笑出来的眼泪，她想再一次倾吐内心的快意，但是安洁儿犹豫了一下，伸手去摸不再反抗的达克。

在印象中，那头本该墨黑的短发变成了黯淡的灰发，发尾已经拖到后肩处。

头发有些长了，脸上的胡须也变得扎人起来，看起来非常邋遢，也该修理一下了，她这样想到。

一想到这，她有些生气，也有些忧伤，但是藏在她心里的多是酸酸的感觉。

已经在喉咙的话没有说出来，安洁儿换了一句话，“是我姐姐干的吧？为什么要在你身体上植下‘血咒文’，这是我姐姐对你的憎恨，恨你为什么要选择杀了我。”

“亲眼看着不受控制的自己杀了自己最爱的人，姐姐的痛苦和你一样。你杀了我，我是姐姐唯一的亲人，她有多么痛苦，就和欧若拉死在你的面前一样的，两个人的痛苦是一样的，所以不要再说吸血鬼没有‘心’这种话，就算是我，也会在被你拒绝的时候伤心。”

“达克，你当时要成为真正的吸血鬼多好，我们也就不要有这么多烦恼了，你也不必要亲手杀死她。为什么对自己这么狠，你知道血核对血族多么重要吗？你要是赌错了一步，你就不在这里了，而我，一定不会对这个世界留有遗憾。”

安洁儿依偎在达克宽阔的胸膛中，将耳朵贴在达克的胸口。

在那里，没有一丝一毫的跳动。

吸血鬼是没有心跳的，但是，有温度，耳中还有着血液在血管中流动的声音。

她仿佛听到了心跳声，那是——达克还身为人类时候的心跳声。

安洁儿说道：“抱歉，擅自将你变成了吸血鬼真是抱歉，但是我无论如何都离不开你，我不想看到你死去，不想看到你老去，不想我们的时光因为一个人的离去就停滞。我是一个非常任性的人，就算你生气、你恨我，你要杀了我也好，我只能选择“杀”死那个身为人类的你，我需要你，哪怕你不需要我。”

“我是个扭曲的吸血鬼，遇上我是你最大的不幸，却是我这三千年来最大的幸运，感谢有你。”

“让我们带着神明的祝福，一起活着，一起见证人族和血族的黎明，或者黄昏……”

安洁儿在呓语，“这是我的告白，总有一天，你会回应我的，不管在那天，我都会等。”

她将达克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脸上，然后蹭蹭。

“只要你记住我就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