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的戰爭,伴隨着“人類”出現,已經經過了上上下下大概五千年的模樣,從同族到異族,同種族到異種族,這很容易。
相較與這些,不如探討一下所謂人類的“智慧”,那是被神賦予的,人類最大的武器以及生存的條件。
倒不如講,這是一個萬能的道具。
在人類存在的任何時刻開始,對於“智慧”的使用便是如此的頻繁與不可缺少,他們靠着神給予的“智慧”,屹立在食物鏈的頂峰。對於擁有強大力量的種族來講,人類同樣是他們絕對不想開戰的種族。
個體的人類很弱。
是弱到只用石頭把喉嚨割斷就能致死的地步。
但,從獨有的種族文明分辨,人類擁有着其他種族遠遠不及的繁盛——以至於人類的帝國與其他種族被劃分成了兩個相等勢力。
從“無”,到“有”,這僅僅是一個短短過程,尤其對於生命較短的人類來講,人類的進步幾乎是所有種族一起見證的,乃至於他們終於毀滅了這個世界之前的統治者——妖精。
操縱“魔法”的“妖精”在這之前,是這個世界的另一端,擁有神一樣的外貌與恐怖的力量,他們依靠無與倫比的超絕力量,在人類之前不斷地帶給世界以“神的恐懼”,而人類對於他們來講,只是進化到完全的蟲子罷了。
因為神,只會眷顧自己——
這種想法,消失在這一族滅絕之前,直到在耀光毀滅的一乾二淨,這才宣布這個時代佚新換代。
依靠着世界法則——“完全平衡”,人類滅絕了過度猖獗的“妖精”。
“用神的力量,發動制裁。”
巨大的扶搖之空,被極致的金色填滿,那不斷渲染又聚集的神聖,被包裹的只剩下肥腫的一團,匯聚起來的身體——帶着並不臃腫的的軀體,從那抹金色中,緩緩踏出無法形容地一步。
是一名金髮,赤瞳的人類,但她的外貌卻有着宛如妖精般的瑰麗。
伴着華麗的金色禮服,面無表情的她臉上完美的輪廓突然拉冽了起來,嬌艷的紅唇輕微地分開,說出了宛如死亡宣言般的話語:
“ ”
轉瞬間出現的,是從下方不斷迭起的各色光芒,象徵著“絕對”的魔法,在此刻像鮮花怒放般的盛開,古老而又帶着死亡一般的氣息不斷地聚集,整合,升騰......恐怖到彷彿神的力量,將四周都變成地獄般的場景。
但——這些極端的恐怖,在下一刻,人類無聲動彈的下一刻,被金色完全地包裹,像神聖的火焰不斷地升騰。她面無表情地看向下方的另一端。
於是,這金色便突破了那邊的雲端,將那一側化作了完全的“無”。
無端無際的曠野上,被妖精們不斷展開的“神的懲戒”的大地上,被金色不斷地填滿,不動聲色的融入了一片又一片的金色之中。
一瞬間進行的單方面的殺戮,橫掃了這一帶所有的地方,不帶一點的死角。
而在這一刻,已經被擊穿的陸地的正下方,一場前所未有的地質災害在不斷地膨脹着。
由“神”創造的“世界”,那個完全不能及的彼端,在這一瞬間化作了灰燼。
或許,她就是“神”吧。
但這,又會有誰知道呢?
暗處,在無人知道的暗處,有人發出嘲弄般的笑聲。
......
在昏黑的殘陽下,被陰影所包圍着的少女,面前的巨大身影把少女眼前唯一的光亮也給完全吞噬。
殘破衣物的黑髮少女,無神地看着面前的東西——
伴着漆黑身影的雙頭蛇形生物,全身被一層漆黑的鱗片所包被,帶着泥污與血腥,而那東西的身體側腹處散發著霉臭的氣味,像屍體腐爛后,再次燒焦一樣的味道。
便是,吞噬了上一代的,此處的“王”,現代的這裡名副其實的“王”。
少女無聲地把燃着熾熱火焰的手抽下,熟練地把插在地上的那柄刀刃很寬,卻也極細的長刀給拔了出來。握住了刀握,而那刀的前側卻也點上了一抹幽藍的光。
兩者形成鮮明的對比,少女孱弱的身體與巨大的蛇形物種,完全的不夠協調。
而在一瞬間,完全沒有絲毫遲鈍與滯瀉感的,少女的身體以完全難以用人的標準估測的強大,身體突破重力的限制,躍上了半空中,在空中劃過一抹藍白的光,斜斜地劃過天際。而這之間大概十多米的距離,卻在一霎那被壓縮的一乾二淨。
“王”,這座森林內的“王”,支配這個森林內所有魔種的“王”,在這時發出了尖銳的,怒吼般地咆哮。
而迅速靠近的少女,卻完全無視了面前的恐怖,刀刃依然落在了面前巨大身體的身上。
“噗!”迅速炸裂開的血液並沒有阻遏住少女的攻擊,她的身體以極為靈巧的動作側翻了過去,在腳下落的支撐點的一瞬間又將長刀一扭,在切割掉那一層血肉之後被她再次帶動。從落下的那一刻,她的刀猛然插進了魔種的鱗片縫隙內,以驚人的速度下滑着,重力所帶來的壓制感同樣與她一起維持着,動作高效而又精準,刀刃在一瞬間將魔種的身體劃破,不斷地迸射出猩紅的液體。
無視着瘋狂咆哮的魔種,少女的身體突然翻側了起來,在將要落地的轉瞬之間漂亮的收刀,刀刃迸進了強悍的肌腱層內,同時傳出一聲類似於火藥炸裂般的“啪”的聲響。
她的身體被猛然地震飛了出去,連帶着那把染血的長刀,在空中舞出完美的空翻,反身落在了地上。但迎着面撞來的,確實巨大魔種不斷發的癲狂的身體。
似乎,她的確是讓這隻魔種發狂了。
但,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反正,它都會死吧?
少女的身體靈敏的躲避開魔種的衝撞,帶着繚繞黑霧的身體卻也無法觸碰到她,與血同樣的鮮紅色眼瞳里拉咧出一抹殘忍,以極其精準的動作將手中的長刀刺入魔種的身體之中,手臂猛地抬起——拉出了表面的黑色鱗片,再以輕鬆的動作躍然於它巨大的身體之上,扭動着的腳輕微地發力,她在魔種的身體上跑了起來,長刀不斷地在這之上留下細而深的切口,一直到達了魔種的頭部,刀刃反轉,徑直將魔種的一個頭部斬成了兩段。
“嘻嘻......”似乎聽見了是誰在愉快的笑,少女的身體突然驀地停住了,但這短暫的停頓卻讓她被魔種巨大的尾巴甩飛了出去。
巨大的衝擊讓她的身體裂出一個巨大的口子,不知道有幾根肋骨在這次衝擊之中倖免,但這確實讓她感覺到身體被撕裂般的疼痛。
喉嚨中似乎是有什麼東西卡住了,她用手勒住了喉嚨,半響,才咳出一灘粘稠的紅色液體。頭部像是被什麼東西打中了般,完全停止了思考,生理的功能在強迫着她。
“殺掉......”
什麼......
“把這些東西,都殺掉!”充滿憤恨與仇恨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
是嗎?她自問着。
是啊。
這些東西,應該被殺掉啊。
這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她緩緩地抬起頭來,注視着面前不斷地,像個蟲子一樣掙扎着的東西。
她把身體用力地支撐了起來,用着剩餘的全力。
你可還沒有得救啊,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
她幾乎要凸出來的瞳,從最內部,緩緩地溢出血來,逐漸充滿了整個血色的瞳孔,不剩下半點兒的其餘顏色。
在她的身前逐漸拉出金色絢麗的形狀,不斷地鉤織成輪盤幾何的形似,密布的鑲邊則在其上充斥着驚艷的紅,複雜的無可形容,來自於不屬於一切的力量。
殺掉殺掉殺掉殺掉殺掉殺掉殺掉——這不就好了嗎,你這混賬!
血液不斷地在她的瞳中徘徊着,積累到一定程度時,開始向著臉頰流動。
簡直就像“哭”一樣,事實上,如果保持着完好的話,她也已經哭出來了,但這僅僅是因為壓力超過了身體的負荷,而在不斷地摧殘着她罷了。
接下來,少女用她獃滯的雙眼,緩緩地掃向,那個龐大的身體。
自己並沒有發現,她突然笑了起來,宛如哭一般的笑容,使人發麻。但她自己卻打心底地高興着。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怪異的笑聲從她的嘴裡發出,這與之前曾出現過的笑聲相同,只是她自己沒發覺過是自己在笑而已。
血紅色的顏色,在那輪盤上也開始不斷地蔓延着,她露出愉快輕鬆的笑,纖細瘦弱的手臂在空中輕輕地揮動......
那原本滲透着她身體的血色在這一刻,飛舞在了半空中,讓人驚悚的詭異場景開始粉碎常理,巨大的魔種,發出悲鳴一般的聲音。而四周的植物也伴隨着這血色開始不斷地消減,並不是枯萎,而是化作了細細的血色碎片,在空中紛紛揚揚地飄零。
但這一切並沒有多餘的用處,像狗一樣蜷縮着的東西,讓她的表情變得更加的愉悅,在心中不斷地蔓延。那種無可形容的快樂,把剛才的不愉快全部都剔開了呢~
那麼——死吧。
請你就這樣叫着死去吧。
我會給你最棒的痛苦,拜託你就這樣死去吧。
魔種的身體劇烈地抽搐着,不斷地扭曲着身體,鱗片也開始不斷的崩析瓦解,但這卻像被人用利器挑掉了一樣的痛苦。
“咔咔咔咔......”發出奇怪的,宣誓痛苦般的聲響,它似乎實在催促着快些奪取它的生命,這隻魔種——
“死吧。”
一瞬間,這句話脫口而出之時,魔種一個頭的眼球瞪着,身體同四周植物一樣化作了碎屑,趨向空氣中的血色。
而這宛如巨大儀式般的場景,這場血色飛舞的盛宴,在轉眼間消失地一乾二淨。
少女的身體猛地顫動着,她只感覺全身彷彿被掏出內臟般的窒息感與打心底的愉悅之情。
“哈哈,哈哈哈,嘻嘻......呵呵,哈......”完全矛盾的兩種情緒充斥在她的身體內,但這絲毫不能阻擋住她一絲一毫。
即使全身被血打濕,即使身體有着完全無法形容的痛感,即使感覺自己下一刻就要死去......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都——沒有任何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