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醒来的时候,阿萧早已没了踪影。

“照常理来说,对方不应该放你生路才是。”捧着一碗麦片粥的幸太郎边大快朵颐边发感叹,我虽不了解他的立场,但就现在看来,他暂且没有再度倒戈的意思,“既然那时的你动弹不得,那要想给你最后一击的话,可谓是易如反掌。”

“确实,不过不排除对方考虑到留我一命要更为有效。”

“此话怎讲?”

完成对手臂包扎的我试着抬了抬,虽说伤口尚未完全愈合,但就小幅度动作来说已不再受到影响。站起身的同时,我也向幸太郎道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有和那人交谈过,再加上他的行动相对有计划。所以在交手的时候,我特意表现得悍不畏死,好让他对我的背景产生怀疑。”

“你的意思是,对方为避免节外生枝,所以才留了你一命?”

“我本以为这招会奏效,但没能想到的是……他似乎并不满意自己的杰作。”苦笑的同时,我也开始对腿上的伤口进行包扎,“为起到威慑作用,他特意将切下来的肉肆意缝在我的创口上。要不是阿萧略懂医术,我想我的四肢八成是舒展不开了。”

我依稀记得自己刚被抬进房间的时候,整个人蜷缩得活像一只被煮熟的龙虾。那人之所以不取我性命,为的就是让我难堪。

“我稍微整理下哦,也就是说你在遭遇强敌的时候,不但没想着怎么逃命,还想着如何利用对方。而在这个过程里,你甚至都做好了要被人大卸八块的准备。”没有正面回答幸太郎的我拿起了挂在沙发上的校服外套,虽说破了些,但好歹还能挡风,“你们高中还真是卧虎藏龙……”

“怎么,你有朋友在我高中吗?”

“是啊,要不是因为你是我朋友的学弟,我又怎么会放你这个身份不明的危险份子进来。”

“那还真是无巧不成书。”

感叹命运女神手法精巧的同时,我也开始回想自己遇袭时的种种体验。命悬一线的我似乎并不担心自己的生死,相反,那时我的大脑正在高速运作。我有想到非常多的可能性,也制定了一系列的计划。这其中不光包含我苟活下来的,也有我命丧当场的。我确实有感觉到危机感,只不过这份危机感与生死无关……

“小老弟,听我一句劝。你这样的奋不顾身或许能博得红颜一笑,但相对的……你也会伤害到真正关心你的人。”

“是啊,但恕我愚笨,我实在想不到该怎么做才能两全其美。我不像阿萧那样神通广大,更不是你这样的万人敌。如果说承受伤害是我唯一能做的话,那我将欣然接受。”

“虽然无论从行事风格还是思维方式,你和我的朋友都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但就一根筋这点来说,你们倒是挺像的。”

“谢谢你的帮助,幸太郎先生,等这事结束……”

“慢着慢着,你好像说得我要就此退场了一样。”与我并排的幸太郎推开了公寓房门,而与此同时,他也非常慎重向我说道,“其实啊,我和你的那位学长一样,都是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主。再说了,这破事都那么错综复杂了,也就不差我横插一脚了。”

“说的也是。”

看着他跃跃欲试的样子,我才深切意识到何为时来运转。徐梓馨一直有说,绝大多数的文艺作品主角都有着一种特殊能力,那就是将人吸引至自己身边。无论好的、坏的、善的、恶的,只要有人在身边聚集,故事就能得以展开。无论我能否担任该故事的主角,但最起码的,也只有参与其中才有资格去僭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