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啊,昨晚睡得好嗎?」我放下手上裝有荷包蛋的磁盤看著揉著眼剛起床的少女笑著問道

「還不錯……話說你昨晚什麼時候出門的啊」

「嗯……你在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懂」我故意裝傻道

「不要裝傻啦,我昨晚起來上廁所結果發現你不見了害得我擔心的一頓好找,後來冷靜想想你可能是出門了,查看了掛鑰匙的地方果真如此。所以我說大叔你下次要出門時能不能說一聲啊,別讓人擔心啊」葵嘆著氣無奈道

「……不用擔心我,我只是出門找個朋友罷了」我倒了一杯水,盯著少女嚥下最後一口早餐

「那能不能答應我下次出門前通知我一聲,畢竟我現在才發現自己好像其實還挺怕寂寞的」葵搔搔頭髮不好意思的笑道

我沒有回答,瞥了一眼牆上掛的復古風格式的時鐘,在心裡默默數著

「喂喂!大叔!你有在聽我說話嗎?」葵在我面前用力揮揮手問道

「看來時間也差不多了」

「蛤?什麼時間,你又要出門啦」

「對一半……好吧…我答應你,以後我出門會提前跟你告知的,不過前提是在你有意識的情況下」我走到少女身後承諾道

「…這是…什麼……意…」葵呢喃著無力的闔上眼睛,緩緩倒下

我即時伸出手在少女倒向桌面時將她整個人拎了起來,輕輕的抱起放回床上後,我仔細的幫她蓋好棉被……話說回來,少女的體重輕的令人感到訝異,該是時候好好養一下了

「終於啊,老朽還再想要不要直接幫你一把呢」咔啦一聲,早已恭候多時的六門推開窗戶緩緩自陽台外走了進來

「不必了,還有下次記得走大門,都一把年紀還學別人翻什麼牆…話說你知道門怎麼開吧」我收拾桌上的餐盤沒有抬頭問道

「沒有問題。不過老朽還挺驚訝你竟然會把迷藥放入煎雞蛋裡啊,熱度不會破壞藥的效果嗎?」

「拿捏好就不會」我書寫著字條回答

「喂喂,你今天還是打算戴面具行動嗎?跟以前一樣?」此刻老人的聲音已經是從小房間裡傳出來的

「這是一種類似個人制約的東西,就像你執行完任務回家都要朗讀一次聖經一樣」我看看眼前留給葵的字條,滿意的點頭放下筆跟著步入小房間開始物色槍枝

「這麼說老朽就懂了。那麼這次你打算怎麼搞」

「目標位於三層樓的事務所內,考慮潛行麻煩而且人數眾多,直接採用火拼吧」我拿起一把戰術散彈和一把衝鋒槍拋給老人道

「正面迎戰?了解啦,那有需要老朽先叫二門去癱瘓他們的線路嗎?」

「當然需要,不過等我們進去時再通知他就好了,另外告知其他門,逃跑時間一定要拿捏精準,一旦被發現,攔截就完蛋了,很可能全員都直接被抓走判死刑」

「就算沒被抓到,也會因為破壞隱秘性條款而遭到其他殺手們追殺吧,這票可真是危險呢!那請問有需要手雷嗎?說起火拼大多數人都會想到這個東西呢」老人輕輕拿起一顆手雷左右來回拋弄著問道

「小心點。帶上半打,必要時再丟,二門調查過說估計那整間公司的牆壁應該有相當良好的隔音效果,所以槍聲不成問題。可是若是手雷就另當別論,勢必會驚動附近的鄰居,我可不想太早引起恐慌,會很麻煩」

「看樣子今天可是最刺激的一次啊」老人拿起一袋整理好的彈匣笑道

「有比之前進入機械城禁區那次刺激嗎?」喀嚓!子彈上膛,我背起散彈戴上了面具道

「當然有啦,畢竟那次只是類似探索調查罷了,實際上根本沒動刀動槍啊。不過老朽說啊,殺手裡竟然會有像你這種選擇火拼決勝的奇葩,這是老朽從未想過的,各家的殺手們通常都是暗著來的喔」

「本來我也是奉行如此,可這是我在曉之城的最後一票了,我打算要幹得轟轟烈烈越熱鬧越好,若能引起某些人的注意就更好不過了」

「對吼,你要回雲海了嘛,那老朽和其他人也要一起回去嗎?想當初要不是出現意外,我們不是約定好先一起回你的故鄉嗎?」

「那先跟你道歉,我這次只打算帶上一門回去,其他的留在這裡,有事要做」

「喔~說來聽聽」老人一臉興致勃勃的問道

「別著急,都一把年紀了。首先先專心大鬧一場吧,人已經在樓下等了」我看了一眼手機亮起的螢幕提醒道

「好勒,出發吧」

「我說啊……你也太興致高昂了吧…我們,可能會,死,吆」

「早晚都得死不如放手一搏,還有要不是遇見你,老朽早死啦」老人搓著鬍子大笑了起來

「說的也是」我回頭看了少女一眼道

「你還在顧慮她嗎?那這樣老朽說你啊不如乾脆點退休吧」

「你知道的,在查明真相前,我不可能退休,你也是吧」

「這是當然的,那傢伙,勢必要付出代價的」老人沉下臉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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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們兩個大白痴,打算這樣大喇喇直接闖進去嗎?」駕駛座上的二門看著剛上車的我們大吼道

「最後一次了有什麼關系嘛?」老人聳肩笑道

「也是,不轟轟烈烈的大幹一場可對不起你們這些年得來的功績呦」

「“艷雀”!別老是順著他們兩個,給我制止啊」

「我倒是很同意呢,換作是我也想要在這個國家的最後一票玩點大的,例如開個坦克直接衝進去之類的」一門抱著狙擊槍點頭道

「光搞來坦克這點就已經是天方夜譚了」

「不過有朝一日能這麼玩也是不錯呢」

「這只有去天堂才能體會到吧…不對,我們只會下地獄吧,呵呵」

「反正由他們倆去吧,我相信他們」

「既然連“神狙”都這麼說嗎…好吧,少數服從多數。那拜託你們至少拿個袋子之類的裝起來掩飾一下吧」

「原來你連袋子都準備啦,看來你也是迫不及待呢」我看著二門掏出黑色行李袋不禁失笑

「吵死了,反正這次除了你們我們又不會參與,你們想怎麼做我也沒資格插手」

「畢竟這次很危險嘛,我們可是要直接跟對方對著幹啊,一不小心可能就變成篩子了。記得等我們進去就關門啊」我拍拍二門的肩膀道

「我說在前面,既然你們倆那麼有自信,可千萬別死了」

「放心啦」

「我可以問問你這次離開後對我們幾個的安排嗎?聽說你只打算帶一門回去,是嗎?」

「別著急,我會告訴你們的,不過不是現在,等我們倆凱旋歸來時再談」我拍拍“艷雀”抓著我衣襬的玉手笑道

「唉唉唉,我說你們,好像到了喔」一門提醒道

「嘖嘖,真的別死啊,否則我是絕對不會原諒你們的」

「當然啦,放心吧。看來悠閒的談天時間總是過得飛快呢,那你準備好了嗎?」老人望向窗外問道

「走吧,何須顧慮」我拉開車門道

「那願殺手之神與你們同在」剩下的三人一口同聲的給與我們祝福

「收到了,你們就靜待佳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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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倆一前一後的踏入事務所,放眼看去大約有二十人左右,規模還挺龐大的

空氣隱隱約約瀰漫著一股黃銅味,是與家裡那間軍火房間一樣的味道,雖然沒有看到明顯暴露在外的槍枝,可我能確定這裡肯定藏了不少傢伙

「所以……」我還沒說完就被櫃檯的服務員打斷

「您好,請問……唔唔……」面露親切笑容的男性服務員還沒說完話,走到身旁的老人早已閃電出手

老人一記掌刀直直劈向男子的喉嚨,一聲脆響,那是直接打碎了氣管的聲音,男子咿呀著雙眼失焦踉蹌的跌坐在地上……

「怎麼能打斷我們隊長說話呢?你當你是誰阿」老人搖搖頭嘆息道

轟!我無奈的在面具下露出苦笑,跟著翻出散彈打響了戰爭的第一發槍響。子彈打飛了一位正準備掏出手槍的男子的頭顱,無頭的身體搖晃了兩下,倒地

鮮血混雜腦漿噴濺在其他人臉上,看得我直搖頭乾嘔

太噁心了!

「幹!」其餘事務所裡的人終於紛紛反應過來,各各匆忙從桌子、椅墊下翻出槍枝,槍枝的種類連政府的特種部隊都會相形失色,論火力整整高出我們不少,若他們再翻出一把火箭筒我也不會感到意外

可惜的是這整波操作實在太慢了,我和老人早就各自高高舉起了手中的槍

達達達!衝鋒槍漆黑的槍口冒出一條奪命的火龍,將五位站在老人面前的人直接打成了蜂窩,畫面令人不忍直視。配上老人猖狂的笑聲,我敢肯定,這些人即時身在地獄,仍不會忘記這個瞬間,彷彿惡魔降臨一般的畫面

畢竟散彈的子彈有限,為了避免散彈過大的後座力導致槍口上飄造成浪費子彈的情況,我用左手將散彈按在一張鐵桌上,開始了定點射擊。每一聲槍響,就是一條生命的殞落

在狹窄而且障礙物極多的室內,眼前這些人完全無路可逃,只能成為我們倆人的活靶子。鮮血和殘肢四處亂飛,事務所潔白的牆上不停呈現了一幅又一幅具有詭異美感的抽象畫

不到十分鐘,我們倆各自停止了射擊。放眼所見,整間事務所的一樓陷入一片血海,社員們全倒在地上,幾乎沒有一具完整的屍體

我從背上的袋子裏掏出子彈重新裝填,嘆了口氣,看來我的子彈已經所剩無幾,早知道也拿步槍或衝鋒了

踏著黏稠的血混雜著腦漿和身體碎片的液體,我和老人並肩往二樓的方向前進,而身後,事務所的鐵門緩緩的降下。看來二門已經成功駭入系統了

「唔……」一陣微弱的聲響吸引我的注意,那是一位右眼被打爆但仍然存有一口氣的中年男子……

「還沒死透嗎?可是漏網之魚的你又能掀起什麼浪潮呢,為甚麼你不乾脆點追隨大家去呢」我停下腳步,踢掉男子手裡的槍枝,調轉散彈,以握柄的部分重擊男子,堅硬的頭蓋骨瞬間凹下,而我的握柄上也多了一些髒污

我撿起地上血泊中的手槍,用屍體的衣服擦去上頭的血汙,喀嚓一聲,確定能正常擊發後,為以防萬一我繞著一樓在每具屍體的腦袋上多加了一個洞……

老人早已上到二樓。激烈的槍聲響徹整間公司,血液自二樓的樓梯緩緩流下,我一手抓著扶手翻身躍上樓梯進入了二樓的戰場

跨過五具面目全非的身體,房間內的兩群人正激烈的交火著

微微向內看了一眼狀況,此刻老人正被大量火力壓制在一張鐵桌後面,對方似乎訓練有素,一半射擊一半等待,而待射擊的人員換彈時等待的人員隨即補上戰線,導致火力不曾間斷

啪!子彈削掉水泥碎片,碎片擦過面具碎裂在地上,眼下我完全沒有攻入的機會……

「快想個辦法,否則我們勢必要折在這裡了」老人對著門外的我吼道

「嘖嘖,兩人對上十幾人本來不就是自尋死路嘛,而且你不是出發前信誓旦旦的說你不怕死嗎?」

「老朽是不怕死啦,可是老朽也不想死後每天聽到二門在老朽墳前嘮嘮叨叨啊」

「誒……這絕對是最下策」我嘆了口氣,思考了一陣還是拋出了手雷朝那群人滾去

「芭樂去了!」我大喊一聲,一道白芒爆出!

就算即時摀住耳朵,那震天價響的聲音還是令人頭暈目眩的,不過沒有時間猶豫了,我丟棄手中彈藥即將歸零的散彈,掏出撿來的兩把手槍轉身衝進二樓辦公室

「還是丟手雷啦,幫大忙了」空彈匣掉落,老人飛快的裝填子彈開火笑道

「你受傷了?!」我一邊開火一邊看向老人那行動略為遲緩的手驚訝道

「被跳彈擦到手臂了,沒事啦」

「確定只是擦到嗎?」喀嚓!手裡的槍清空了子彈,我抽出小刀問道

「怎麼?不相信我啊?……操,我的子彈也沒了」老人罵了一聲丟掉了衝鋒槍攤手看向我

「算了,沒事就趕快清理雜魚,那群人現在還沒從手雷的震撼裡回過神,趁現在收割吧」我一刀捅入一名男子的喉嚨,令一手抄起地上掉落的槍枝朝其餘的敵人開火

「看著樣子果然還是雜魚啊,你們沒學過就算是死也不能把手上的武器丟掉嗎?」老人翻出一把長刀劈開面前敵人的腦袋笑道

「少廢話了」

「最後一句,你手雷丟的真爛,基本上沒炸死人嘛」

「媽的咧,我又看不到裡面的情況,沒丟在你身上你就該謝天了吧」

我右手肘向上一頂,一顆子彈擦過太陽穴,有些疼痛,估計是擦破皮了。我咬牙伸手抓住男子的手臂反方向用力一擰,喀嚓!那是骨頭斷裂的聲音,男子手中的槍脫手落下

輕鬆彎腰在空中接過手槍,我抬手一槍打爆了眼前傢伙的腦袋,鬆開手,屍體無力的向後靠著牆壁滑落。突然一陣殺意掠過後頸,我瞇起面具下的眼睛,沒有回頭憑感覺反手打出一槍……

「準啊~你那對殺氣的本能幾乎跟一頭野獸沒有什麼不同呢,老朽自嘆不如」老人收起刀拍著手笑道,同時一腳踢開被我射殺的男子

「都解決了?」

「嗯嗯,剛剛是最後一個,乾乾淨淨的全收拾好了喔」

「話說剛剛那句話是在貶低我向野獸一樣嗎?」

「怎麼可能,是指跟野獸一樣靈敏的意思,以遊戲而言可以說是直覺EX呢」

「好了少貧嘴,既然沒事那就走吧,該去迎接我們的公主大人了」我微微一笑踢開面前的屍體轉身朝三樓走去

「看來你今天心情不錯啊,還會說笑呢」

「畢竟今晚就要離開這裡了,能回到故鄉我當然開心,我想這個心情每個人都是一樣的」

「也對,月是故鄉明嘛,那走吧」

「記得順手再撿幾把槍備用」

「原來是回收者大人啊」

我笑著對老人比出中指,換來老人的一臉驚懼

「你帶著面具老朽又看不見你的笑容,聽得見笑聲卻看不到笑容這樣超詭異的誒,老朽打從心底感到害怕」老人看著一臉不解的我解釋道

「要你管」

我們倆笑著步上三樓,在踏上樓梯的那瞬間,一股久違莫名的興奮及顫慄傳遍我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