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利恩大陆,赛里斯顿王国东部一处村庄,晚上1922)

时年,星历535年5月28日。

盛夏的夜晚,被满天的繁星所点缀;盛夏的闷热,把村庄四周熏得有若蒸笼一般。

王国东部大多省份都是沿海地区,每当夏季临近,酷暑难耐的感觉更是经久不散,随后而来的则是滂沱大雨;得益于地理和气候之利,东部省份多有农商繁盛的鱼米之乡。

今天的故事,来自于一个很不起眼的近海小村庄,一栋占地只有75平方米的橡木砖混小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妇人的惨叫声,从这座小屋内传来,凄厉的哭喊和忍受着痛苦而发出的惨叫混在一起,村子上下都能听到。

“好痛!肚子好痛——!嗯啊啊啊啊啊————!!”

“坚持住!大家都在帮忙,要坚持住!”

邻家各舍得知妇人分娩后,立马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吩咐身边人通知各户帮忙;热水毛巾、剪刀木盘,能用的工具,村民们都纷纷端出来解决面前的难关。

在半小时前,这位怀胎十月的年轻妇人,被一道虹光击中,惊慌失措之际失去平衡倒坐在地上;这一坐可不得了,她感觉这腹部就像捅穿了的水球那样开始有下瘪的迹象,然后一看自己的短裤上有一大片的水迹后,心感不妙。

“埃琳娜!不好……真是,好端端的发生这样的事情……”

还好她的丈夫及时发现,顺带和他一起务农的邻舍也一起帮忙,七手八脚地把埃琳娜给抬进屋子里,轻手轻脚地转移到床上。

“艾尔文……我的肚子……好痛!”

埃琳娜似乎没意识到,她肚子里,正孕育着一个天降的“奇迹”;在她看来,则是一场生死攸关的“博弈”。

在这个医学不发达的世界,疗伤治病都依赖草药和治愈魔法的情况,接生的方式更是简陋到要用剪刀剪脐带、用不卫生的毛巾清理血水,还要碰运气一般看是否顺产的地步,每一个时刻都是与死神搏斗。

一个看上去穷到连防野狼的栅栏都修不起的小村庄,除了游方医外,一般都不会有魔法师来光顾,也就有几次是路过或者临时歇脚的而已;糟糕的是,每次请医生更是收费不菲,每逢大疫之年,村庄就和被山贼光顾那样一片慌乱,却要面临缺医少药的困境,因而死亡率特别高。

得益于长年抗疫总结出来的教训,村民们在卫生这方面还是有很好的意识,所以左邻右舍都会尽力而为,确保孩子顺利诞生的同时,不被名为“疾病”的恶魔夺走。

“怪事……明明是下水了,但是肚子好像在给炉子吹风的鼓风囊一样鼓动着?”

“啊啊啊啊啊————!!!好痛!好像……好像有什么……出来了!?”

一旁正在给埃琳娜敷上热毛巾的女村民察觉出异常,毕竟是过来人她对这个情况了如指掌;只是埃琳娜就没那么好闲心去理解了。

“不对,我看到头要出来了……”

“什么??!?”

“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还没等愣神的那刻,惨叫的声音更加高亢,在场的每一位村民都能吓出魂来。

“看!埃琳娜,我看到头了。”

“嗯……嗯啊啊啊啊啊啊————!!”

随着一阵哭啼声传来,众人心里虽喜上眉梢,但也丝毫没有放松。

“埃琳娜,忍住,头出来了,身子还在里头,再用点力!”

负责接生的是和埃琳娜差不多年纪的女性,她是负责这次接生的观察员。

“换另一条毛巾给我……对,热毛巾,擦一擦她的口鼻。”

对的,她听到面前的婴孩呼吸不畅时,哭啼声带着一阵呛水咳嗽的声音;这个时候不清理一下的话,估计我这个重生,最长会在五分钟内变成Bad ending的。

“呜哇——呜哇——”

哭啼声非常清晰,很快,双臂和上半躯干已经出来了,连带着一小部分的羊水膜一同出来。

“还差一点,埃琳娜,加把劲!”

此时的妇人,已经没力气喊了,那几声拉长了鼻音的闷哼,就是最好的“抗议声音”。

“脚!脚!脚!小心别被脐带卡住了,好……搞定了。”

随着仅剩下另一半的脐带和胎盘还在母体的情况下,我就这样,降生于这片新天地之下。

新的人生,就是这样的展开下,写下新的一页。

“那么,艾尔文……”

一位胡子拉碴的大叔,把清洗好的、用火烧过消毒的剪刀递到名叫艾尔文的青年人手里。

“为你的孩子,做最后一个步骤了。”

随着胎盘成功从埃琳娜体内剥离后,艾尔文把剪刀对准肚脐外三个指节的距离剪下来,然后迅速用另一个木夹子夹住。

“恭喜夫人,这是个可爱的小女神。”

从胎内出来的我,迅速清洗干净后,被里三层外三层地用干毛巾包裹保暖;在这个没有保温箱的恶劣医疗环境,很多新生儿都会因为体温流失而夭折,而这包成几乎像现做的裹蒸粽一样的形式,在当时看来是唯一能拿的出手的手段了。

只是……老天,这布料的味道太重,表面有点毛糙啊,硌得我全身发痛。

“恭喜你了,艾尔文,你终于成为我们这些‘父亲同盟’的一员了。”

“劳资这个前辈级的可要反过来好好教导你这私塾老师了,可不要逃了!哈哈哈……”

“满月祭当天的喜酒,你和艾莉可是主角呢。”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谈论之际,也不忘帮忙清理面前那些乱七八糟的烂摊子。

此时,外面传来一阵骚动……

“快来看啊!天上……天上好像有什么……”

一个小孩指着天上,很是惊讶地喊道。

“九颗星星,正对着埃琳娜阿姨的屋子环绕成一圈。”

钴蓝、祖母绿、玫瑰红、琥珀黄、水晶紫、赭石褐、纯白、以及两者相差70%的银灰和暗灰,九色的星星,八颗环绕着正中一颗耀眼的纯白色列阵,虽然静止不动,但在夜空中格外明亮。

“那是什么?”

“祥兆……这是祥兆!露薇娅娜女神显灵了!”

人们纷纷跪拜,朝着九星祥兆出现的位置围成一圈行礼;众人都在高呼着眼前这一切,可这一阵骚动,却把在里面帮忙接生的人们给愣住了。

“你们都在干什么?晚祷时间不是过了吗?”

“苏希,艾莉,你抬头看看!九星照临,天降祥兆啊!”

埃琳娜抬头一看,透过小阁楼的天窗,眺望着那片璀璨的夜空——那片被满天繁星点缀的黑沙帐上,最耀眼的九颗星星丝毫不差地迎向埃琳娜和艾尔文居住的小木屋。

看到这里,埃琳娜的心里异常激动,双手合十,满怀着感激之心迎着天上祈祷:

“感谢露薇娅娜女神……感谢露薇娅娜女神……感谢你赐予我等卑微的小民以生命之礼,我愿尽余生报答你的神恩,抚养着我的儿女,见证她长大成人以酬神恩。”

众人三拜九叩之际,忽然屋子内明亮无比,犹如白昼一般耀眼;环绕的八颗星,闪烁着亮光,那墨黑色的星则是闪烁着比水晶紫还要深色的缬草紫,就在她们眨眼的那瞬间,八星凝成一道光柱,照耀着小木屋四周,形成一个八边形的柱体。

“啊——!哐唰——!嗷!”

忽然一阵冲击发出,把艾尔文猝不及防地轰出了家门,摔在前来看热闹的邻居群里。

“不好!孩子! 埃琳娜!”

“别过去!艾尔文,危险!”

爱子心切的艾尔文惊叫着,顾不上自己那一身的狼狈正要返回屋内,却被邻居劝止;除了埃琳娜躲在床里逃过一劫外,屋内的人也同样被这忽如其来的冲击给轰出屋门和窗框之外,还好身强力壮的男村民及时接住。

“嗞唏咿咿咿咿咿咿————!!!!”

与击中埃琳娜的那道虹光相反,这道虹光,却是从地面拔地而升,照向那九星之象,强大的冲击力虽然没有摧毁那座看上去有点残旧的砖木混搭小屋,但是却把众人迫退了数十米之外,寸步都难以接近。

婴孩的啼哭,也在此时戛然而止了。

“女神在上……难道是伟大的上神,垂怜于小女而降生于此吗?”

埃琳娜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愕然良久都没有恢复过来;她并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在这个欧洲风异世界,宗教意识已经根植于每家每户的脑海里,将其奉为国教的国家,基本都会在一日的起居作息中祷告祈求;但是,能像现在这样“得到女神垂青降临此地”的情景,作为对她的祈祷的报答,还是第一次见。

那虹光顺着细小的光柱冲向星际,渐渐地,在正中间那颗明亮的纯白色的主星的点缀下,形成一座塔状的模样;那种风格迥异的塔,十里八乡之外,都能清晰可见。

良久,耀眼的光芒开始渐渐消退,只听到一阵婴孩嬉笑的声音。

“光……消退了。”

“我的孩子!”

埃琳娜时刻都在担心着她刚诞下的婴孩,这次,她总算可以将她抱在怀里了。

“看那,艾莉(艾尔文对埃琳娜的爱称)……”

艾尔文从从入屋,用重新端来的一盘温水洗了洗手,轻轻地抚摸着仍旧紧闭着双眼的“我”,满是慈爱的神情。

“多可爱的女儿,不是吗?简直就是女神降生一样,她就是我们成为父母的第一份礼物,不是吗?”

埃琳娜微微点头,喜悦的笑容洋溢于她那几乎憔悴的脸庞。

“艾丝特(Esther),我们的女儿就叫艾丝特,当我看到刚才的异象,就想到这个。”

不知道是语根关系还是什么的,总觉得我不会是降生到阿拉伯地区的某土豪家庭吧?

(PS:Esther在希伯来语意思是“星星”,因语根关系与Estelle的波斯语意思相近。)

不管怎样,我的新人生,也就以“艾丝特”这个名字作为我的新身份展开了。

Покойся с миром(【俄】愿你安息)……我的前生,李宇澄中校同志。

连同你的份,我会好好过上一个新的人生,即使记忆保留下来到我这个来生;但是,能好好活用的话,那就是我们彼此的助力。

“为了祖国,为了未来”——当初入伍的时候,我如此宣誓;既然为了祖国尽献自己的一切,现在,就尽自己的所能,开拓一个全新的未来吧!

如是想着,我眼前的视野豁然开朗,会心地欢笑。

“啊,她笑了,看来她很满意我们起的名字呢。”

“嗯嗯,看那!她睁开眼了。”

“蓝色的双眸,和你一样清澈透明炯炯有神呢,艾莉。”

两人相视而笑,为这个“爱情结晶”的诞生感到欣慰不已。

然而,村民们并没有意识到——这个“天降异象”,对自己所在的异世界国家、周边诸国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要知道,如我前面所说的——政教一体的国家,并不止于阿拉伯国家,在中世纪到百年战争时代,欧洲仍在政教一体的时代;不过,十字军东征后的百年战争时代,教会影响力旁落而呈现出政教分离的迹象。

虽然我并没注意到这种现象,但至少,“无形者”已经把这个情况告诉我了,所以,这便是Bifrost系统的其中一个弱点。

“太过于显眼了……对吧?”

仰望着,那隔着橡木屋顶的天空,我——艾丝特,如是想着。

【-同一时间,塞里斯顿王国皇宫-】

“呼哧呼哧……”一位近卫兵神色匆匆地往御书房跑。

作为较近距离看到这个景象的一个,自然是这个国家的中枢——国王的皇宫。

“禀告陛下,皇都内诸位大臣尽数到达。”

“宣他们进来。”

“是!”

近卫兵退下后,他遥望着窗外,看着那片繁星点缀下的夜空。

“真是不好办了呢……‘天降异象’,实在非同小可。”

他在皇宫大城堡顶目睹这段“九星凝宝塔”这个异象后,吓得三魂不见七魄,跌坐在地上;良久,他抓住同样被惊倒在地上的卫兵,通知皇都周边封地的大臣紧急召见。

“参见陛下!陛下如此匆忙地召微臣谒见,所因何事?”

“卿家平身,朕适才看到,东边有一异象出现,不知道卿家有所目睹?”

大臣们面面相觑,毕竟住的地方虽然是金碧辉煌,但是低层度的宅邸,能看到的地方都被地形阻隔;当然,有些大臣是出外巡视目睹到,急匆匆地到皇宫报告的,也省了卫兵不少心。

“既然你们当中有人目睹这个景象,那么,朕也希望你们说说,如何处置?”

此时,星象官上前进言:

“启禀陛下,天上九星齐天,凝光聚塔,乃是吉兆;出于东方,乃是上神赐福。”

“也就是说,是有圣人降世?”

正当皇帝对这番话感到疑惑之际,门外有一人插话。

“此话未必,皇兄……”

随着御书房的门打开,一位身材高瘦,气宇轩昂的男子,穿着整齐端正的宫廷正装,前来谒见皇帝。

“哈里亲王。”

“因要事耽搁,有所来迟,请陛下恕罪。”

正要向自己的皇帝长兄告罪的哈里亲王,被皇帝拦下来。

“哈里,来的正好,这次真的是天大的要事呢。”

“如陛下所言,是‘天上降下来的’大事情。”

亲王的手中还带来一份羊皮卷,这是来自东部城镇哨所传来的报告。

“臣弟适才收到东部哨所的报告,已经着手派人调查,这是第一手报告,请陛下过目。”

接过亲王呈上的羊皮卷,皇帝先过目一番。

“这或许是某个魔法师的恶作剧也说不定,星象官;未曾调查清楚,就妄下判断,此乃欺君之罪!”

“亲王殿下……”星象官正要申辩。

“够了!”皇帝低声一喝,劝阻他们俩:“朕可不是来听你们两个吵架的,在众大臣前,成何体统?”

知道皇帝已经颇为不满,大臣们纷纷低头不再多言;皇帝稍事清了清嗓,继续说:

“如今这异象已经这么大刺刺地显现出来了,估计周边诸国都会目睹,消息恐怕已经传扬开去。”

“正因如此,封锁消息估计效果不大,这就是为什么要用这个假设了。”

“亲……亲王所言,莫非是?”一旁的政务官似乎想到什么,忙问。

“消息宜疏不宜堵,就像治水一样,修筑堤坝是挡不住奔腾的洪水。”

亲王言罢,皇帝似乎想到什么好办法,微微一笑;他面对群臣,下达决定。

“朕,弗雷德里克三世,谨此传谕——”

众臣行半跪礼听旨,为这件事做最后的决定。

“在事情未作查证之前,通报各省,必须严格管控流言,如有违者,按法从事,此谕!”

“臣等遵旨!”

言已至此,众臣纷纷告退,皇帝却把亲王留下来。

“哈里……”他问:“教廷那边估计也会慌神了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估计教皇圣座是真正睡不着了,如果我们能先一步掌握这个机遇的话,我们或许能走出如今这个被动局面了。”

哈里亲王言罢,微微摇了摇头;两人不约而同地朝窗外相视,爽朗的笑声从这对皇兄弟所在的御书房发出。

自然的,有人笑,也就有人哭——不仅是教廷,很多周边诸国也顿时慌了神,特别是和赛里斯顿王国有外交过节或者有历史血仇的半敌对国家,都对传来这个“天降异象”的消息有着很多说法不一的解读。

由于发生这个异象是在夜间,九星是作为这个世界的“九种魔法属性”的代表,时间为晚上1900到2000之间月亮初升的时分,乃是代表月亮的露薇娅娜女神初临大地的时间段;在当地神话,露薇娅娜女神是司掌战争、智慧、生育健康的主神,与朔拉蒂娅女神同被祀奉的双子主神;这个异象,也被解读为“女武神降临”、“圣人降临”的意思,也不难理解皇帝和诸大臣得出“引起大骚动”的结论共识。

科学这个概念尚未降临这个处于半蒙昧的世界之前,宗教就是这个世界发展的首要动力;毕竟,人们只会相信眼前所见耳畔所闻的东西,一个信息传递能力低下的社会之下,就很容易被这些表象上的东西所迷惑。

这种封建社会结构下的信息传递形式,也就造就了这样的以讹传讹局面。

【6月3日,早上0603】

“喔喔喔喔——喔噢!”

(VO:够了,柏原君,学周扒皮干什么?起开!【抬脚就踹】)

出生后第七天,我是被外面的公鸡打鸣声给惊醒的;按常习惯都会想翻起身来整理被铺,但是并没意识到……

“是啊……我已经,是个被追赠的人了啊……”

即使如此,即使像婴儿差不多大小个头,基本事儿都不能少。

“欸!嗯!”

手脚并用,腰杆随动,很快,摇篮传出来“嘎叽嘎叽”的声音也惊醒了这一生的父母。

“艾丝特~”

艾尔文·卡斯维尔,这个是我新人生的父亲,尽管透过其他乡亲的拜访时的谈话能得知一些碎片化的信息外,很多情报我都没法确认。

这一生的父亲是个学识丰富、修养名望颇高的教书先生,一大早就到村口广场给乡亲们教书识字,偶尔也会教习武艺兵法;在这个年代的异世界,教书先生可是很受人欢迎的,不仅是这个小村庄,周边的村落都会找上他学读写启蒙。

这不难理解一个小破落的村庄在请不起教书先生的时候,就掉了这么大的一个宝贝来了?

这个问题就落在埃琳娜——我的新人生的母亲。

埃琳娜·福莱斯顿·卡斯维尔,唯一与她有关的事情就只有一个关键词——“大家闺秀”。

父母的名字,是透过Bifrost系统最后反馈的时候留下的两人的名字,其余相关信息都没有透露;除此之外,能收集的信息实在太少,恐怕这段时间得要长长身子才行了。

“抱歉呢,一大早被惊醒了,来~让爸爸抱一下,哦别哭别哭……”

有一点不得不提,“父亲”的哄睡很业余化了;不难想象初为人父,很多养儿育女的事情都是边做边学,就像我当初带兵那样,书本和指导员教的,未必在实战中会很好用,很多时候都要活学活用懂得变通。

而且,这哄睡的手势也太粗暴了,婴儿的腰可没您这么硬朗,何况那是……女孩子的……

“好了,艾尔文,艾丝特会被你哄哭的。”

“艾莉,还是让妈妈抱抱比较舒服呢,艾丝特。”

知道自己出手重引得母亲担心,父亲一脸无奈地把我递到母亲身旁,这一次稍微手脚放轻一点了。

“哦哦哦~乖哦~艾丝特,妈妈在,不要哭。”

哭,自然是没有的,不过要哄我静下心来,基本上不论东西方,每个父母都是有同一个共识——“不要哭”;怕是那哭闹声就像寺庙的铜钟那样可以声传万里的样子。

今天,母亲休养了一个星期,气息好多了;这一个星期,都像是在坐月子一样休养,一半时间都是在父亲和村里的邻舍帮助下稍事走动,偶尔那些邻居阿姨都会带着些哥哥姐姐来看望我,也因而认识了她们。

哥哥姐姐们都对我很好,不时都会来看看在摇篮里熟睡,或者刚睡醒就在活动筋骨的我,还逗弄着我玩试探我的反应;母亲还不放心让他们抱着我玩,生怕会摔着我。

“嗯呼~”

还是母亲那温柔的双手让我在对这个世界的不安中感觉到一丝慰藉,毕竟,有些东西需要在不断的成长中去探索挖掘。

不过,最煎熬的事情莫过于要在我尚在哺乳期,还得躲不过和蒙哥马利腺打交道的日子;即使你躲过了双酚A和塑化剂,但是却躲不过某程度上的尴尬感。

像我目前这样的新生儿状态,除了出生后即时哺乳外,每当饿到不行的时候都是借哭啼声叫醒父母的,毕竟我还没到弥月的时候,学走学爬的基本功还没开始呢;要是在骨骼未完全发育的情况下学走学爬,无异于揠苗助长,也就没必要这么大折腾去找母亲了,至少是这样。

接下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要麻烦你们了,抱歉——如是想着,在母亲怀里埋头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