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务事》

十年的时间很长吗?

嗯……

这种问题在不同的题目当中自然而然的会有许多不同的答案。

对于这个世界的诞生来说,十年或许连【一瞬】的界限都难以达到。

但若是对于那在池边飞舞的蜉蝣来说,十年将是它轮回千万载都难以触及的【永恒】。

或许这个世界在诞生之处什么也没有,亦或是什么都有,但【正】与【反】、【阴】与【阳】,二元对立的鲜明冲突,最终形成了我们现如今所能够认知到世界。

不过……万事万物皆有例外,在那层覆盖天地的【神之天幕】下,传统意义上时间的概念似乎被某种难以置信的力量所拆分扭曲了,无论在表象上与曾经的一切无限制的接近,那份变更却永远无法被遮掩。

没人知道这份改变的缘由究竟是什么。

时至今日,即使在这片广阔的神州大地上,有过无数的智者、科学家甚至玄而又玄的道士、僧人来尝试【认知】这层【神之天幕】,但最终的结果却惊人的一致。

‘不知道’

‘不清楚’

‘从未见过这般场景’

因此,在时间的流逝下,这种无解的问题也就逐渐的‘被淡忘’了,但是世间上的因果关系却不会那么简简单单的消失。

若是说帝国上的一切奇迹逗多多少少的有迹可循的话,那么一切没有答案的未知,都应该不约而同的将所有的线索给指向那唯一的【顶点之人】。

皇帝。

而现在,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黑甲百夫长,出现在他面前的……正是那位【顶点之人】

“哈…………啊…………”

这便是皇帝与百夫长见面时的第一句‘话’,一个深到连丧失了大部分血肉之躯的百夫长都能够感受到舒适的哈欠。

“呼……叱……这里是?”

该说百夫长是粗略的话心大呢?还是傲慢的无礼呢?比起自己面前的皇帝,还未从之前与【八通门】两位护法战斗当中反应过来的他,竟然首先困惑的是自己为何会出现在此地。

“啊……嗯嗯……”

对于百夫长的行为,懒散的横躺在卧榻之上的皇帝,并没有太多埋怨的意味,在这无比华贵的硕大厅堂当中,这二人的存在竟然是如此的和谐但又突兀。

“呼……叱……”

看着仍在左右环视、一头雾水的百夫长,皇帝终于还是缓缓的从卧榻之上坐了起来,并用一种略显轻浮的语气对百夫长说道。

“啊……嗯,嗯?别在这里傻站着了,快坐吧。”

在皇帝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他的手指也随之指向了百夫长的身旁,而就是这看似随意的动作,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令百夫长都惊愕无比的景象。

话音刚落,原本百夫长身边空空如也的位置上,竟然瞬间凭空出来了一张装饰精美的椅子。

什么?

就在百夫长一头雾水之际,皇帝却依然用那种不紧不慢、悠悠闲闲的语气对其说道。

“快坐下吧,一瞬间从南都到中都,即便是强如百夫长你……想必也应该是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的吧。”

“呼……叱……陛下……”

或许是终于从那【乾】【坤】所施展的【移形换影之法】当中反应了过来,直到这时,百夫长才有些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他人,而是这神州帝国里的皇帝。

但就在百夫长准备行礼的时候,坐在床上的皇帝只是面露难色的微微一挥手,百夫长的身体便顿时感觉到了一股势不可挡的强大力量,而这股力量竟然直接将百夫长给生生的‘按’到了身旁的椅子上面。

“唉……免礼了,这种陈腐冗杂的表面功夫,还是省省吧,这对你我而言都是间好事。”

百夫长根本没有觉察到刚才发生了什么,刚才皇帝身上所迸发出来的无形之力,令百夫长感到有些许的熟悉,但细细品味过后,却又能够确定那是一种自己前所未见的陌生力量。

“呼……叱……陛下,我怎么会?”

“啊、啊、啊、啊……百夫长……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的困惑,这也是十分正常的,毕竟现在还正值深夜,我们的生物钟理应控制着我们的大脑进行休息……不过,你我之间的几分相似共通之处,难以入眠不正是其中之一嘛……”

皇帝的话语有些奇怪,与曾经百夫长在演武场上见过的皇帝不同,如果说当时的皇帝给人的感觉是一种身为帝王、无比纯粹的【伟大】

那么现在的皇帝则是带给百夫长一种难以明言的‘倾颓感?’,即便能够施展自己连察觉都十分困难的神力,但皇帝此刻所散发出来的气场当中,不禁掺杂了一些微妙的感觉。

“哦,可能是这房间实在是太大了,嘛……如果人人说话都隔着那么远的话,的确……的确是难以确认对方的想法啊。”

话毕,皇帝缓缓的从卧榻之上站了起来,在左右轻微的转了转腰部热身一下过后,随着皇帝大手一挥,这座硕大的厅堂竟然开始如淤泥般发生了一阵又一阵丝滑万分的形变。

先前高大的屋脊转眼间就变得十分‘平易近人’,而原本与皇帝之间相隔数十米的百夫长,竟也在不知不觉之间来到了距离皇帝不足十步的地方。

“嗯……这样应该就可以了。”

“呼……叱……陛下……这究竟是?”

“嗨,一些‘小把戏’罢了,根本就不值一提,比起天上的【神之天幕】以及整座皇宫来说,这样‘小小’的改变还算是很省力的了。”

就在此刻,百夫长深刻的意识到了自己与皇帝那宛若天堑般的差距,以及皇帝那深不见底的强大气场。

在调整了一下心态过后,百夫长这才想要向皇帝询问一下自己究竟为何会身在此处,又为什么回出现在皇帝的面前。

“呼……”

可还未等百夫长的呼吸完成一轮,皇帝就好似早就知晓了百夫长的问题一样抢先一步说道。

“一些无聊的问题就免了吧,百夫长,即便是你我也无法太过轻松的透露出太多,至于【八通门】的那两位护法嘛……如果他们做了什么粗鲁的事情,还容许我代他们表示一下歉意。”

“呼……叱……陛下,我岂敢……”

“唉,这种表面功夫上的客套还是省省吧,百夫长,我可不记得你曾经如此陈腐。”

皇帝在百夫长的面前来回的踱步,双眼当中放射出的锐利目光在百夫长的上下仔细的扫着,一下又一下的巡视,百夫长简直感觉自己身上的机体正在被一层又一层的剥离下来。

“呼……叱……”

“嘛,百夫长,让我们来结束这场哑谜吧,首先让我来确认一下,你现在真的恢复正常了吗?”

皇帝这一问不禁让百夫长的心中咯噔一下,因为自己恢复过往的记忆连一整天的时间都没有,而皇帝这突如其来的发问,又令本该自信的百夫长心中没了把握。

但在经历了一阵瞻前顾后的深思熟虑过后,百夫长最终还是向皇帝做出了一个肯定的回答。

“哈,果然。”

对于皇帝的那副早有预料的神情,百夫长又再度被卷入了困惑的漩涡当中,明明自己已经回忆起了过往的一切,无论是那被谢凌天所迫害的童年时光,那残酷异常的军旅生涯,亦或是拜师安然仙人修习仙法,以及那重任之间的爱情收获……

百夫长实在是不清楚,已经回忆起全部的自己,还能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但当皇帝也明显觉察出了百夫长的这份困惑,只见皇帝抬起手掌,一道淡蓝色的光流便径直打向了百夫长的面部。

那道淡蓝色的光流速度之快,甚至百夫长只觉察到了一瞬,那光流就已经从自己的脑袋当中穿头而过,并且当那股光流在百夫长周遭饶了一圈,进而回到皇帝手中之后,百夫长却突然发现,那皇帝原本空无一物的手中,竟然出现了一块类似芯片的微小装置。

“呼……叱……陛下 这究竟是?”

“这个?……谢卿的小玩具罢了。”

皇帝捏着那东西扔向百夫长,而在伸手接住过后,百夫长便用战术目镜上的扫描装置,仔仔细细的将其彻底扫描分析了一遍。

“不用看了,用这种芯片来遏制脑内记忆的恢复,并且还能在‘必要的时刻’处理掉手中的棋子,谢卿的手段总是在这种方面格外的黑啊……”

“呼……叱……这是……院长的东西?”

听着皇帝的话语,百夫长的心中顿时犹如被重锤砸中一般震撼,在经过了扫描装置的扫描分析,百夫长已经大致清楚了这块微小芯片的作用,而皇帝随后所说的话语,将彻底把百夫长先前对于M博士的一切固有认知给彻底的推翻。

“没错,这不仅是你那谢院长对东西,我还能够告诉你,这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脑袋当中,并且一直都卡在你脑内最为重要的关键位置。”

“呼……叱……什么?这东西……刚才在我的脑袋里面?!”

“对,我只不过是‘略施小计’将其取出而已,当初将这东西给安装进去的时候,应该没少费谢卿的事,原本我还不太清楚他费劲做这些事的缘由,但当我最近逐渐了解了他的行动时,我终于能够将他曾经的那些行为给串联起来了。”

百夫长一边惊异于皇帝隔空穿体取出自己脑内芯片的高超技术,另一边,皇帝口中有关于M博士的话语,也立刻引起了百夫长极大的关注。

“哼……”

这一切就像是皇帝早就预料好的一样,无论是百夫长所关注的问题,还是整场谈话的张驰,一切尽在皇帝无言的掌控当中。

“遥想当年,在我这一片选贤任用的科技高层当中,谢卿是看上去神智最为正常的一位了,但我应当早早的预料到,看似最为正常的人,往往有着最为疯狂的思想,直至今日这份预感终于要实现了,当那份对你的监控逐步走向完结,联合一众智星们,谢卿十分自然的在躲过几乎所有人的注意下取得了一颗拥有绝对实力的棋子。”

“呼……叱……那是……我吗?”

“嗯……有什么能够比一个记忆思维全都掌控在手中的一个按钮当中的人,更方便操控的呢?或许谢卿终究还是无法放下过往的那份执念……现如今在你除掉了谢凌天之后,终于达到了顶峰。”

“呼……叱……谢凌天?陛下您是怎么——”

“我当然知道!”

皇帝猛然间的高声一喝,甚至连百夫长都差点被这声大喝给吓到了,但紧接着,皇帝的语气却又突然舒缓了下来。

“我当然知道……在这片神州大地之上,没有什么能够逃过我的眼睛,即便是那陈年旧事也难以逃过,就像谢卿与那冥灵山间的恶匪是兄弟……这种事情他会同你讲吗?百夫长。”

?!

院长与谢凌天?!

此时此刻,百夫长心中的震惊已经不需要看到他的面部表情就已经能够清晰的觉察出来了。

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过,那无恶不作的谢凌天竟然会是在自己濒死之际救助自己的院长是兄弟,过往谢峰在童年时的回忆对谢凌天的兄弟,仅仅只有一些模糊不清的印象,但现如今的这份联系,直接将百夫长对院长一切原有的认知都给彻底粉碎了。

“当年……一切的起因不过是一些剪不断,理还乱的家族旧事,但当那份遗传似的执着不断的累积下来,原本与细小雪花版的疯狂最终还是混成了堪称灾难的巨大雪球,或许当年仅仅只是针对那谢凌天一人的复仇,但十多年过去了,那份复仇的执念究竟又卷入了多少本与之无关的无辜之人呢?已经难以计量了。”

“呼……叱……那陛下,如果院长真的一直在暗中谋划写什么的话,为什么您不……”

“唉!——唉……这便是我召唤你来的原因啊,百夫长。”

虽然皇帝虽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纯正的国语,但百夫长却依然十分难以理解皇帝话语当中的含义。

“常言道‘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份你们谢家之间的血海深仇,若是我直接摆出架子来进行宣判……恐怕只会徒增烦恼罢了。”

“呼……叱……那陛下您的意思是?……”

“哼哼,依我看嘛……”

说到这里,皇帝脸上的表情不禁露出了一丝不寻常的淡淡笑意,他微微一抬手,那挂在百夫长腰间的【皇帝特令】便直接飞到了皇帝的手中。

“百夫长接令!”

“是!”

“持此令,去彻底了解你们家中那摊破事,还南都一个清净吧……”

“呼……叱……可是陛下,就算您这么说,我到底该如何……”

“我将该怎么做的权力,全权交于你了,百夫长。”

皇帝缓缓来到了百夫长的面前,而后将那块【皇帝特令】给塞到了百夫长的手中,在拍了拍百夫长那金属构成的肩膀之后,皇帝又再度意味深长的说道。

“若是曾经我给你的这块【皇帝特令】仅仅只代表了你作为【第七门】的预备役来看,那么这一回,若是你能够……很好的了解这事的话,你便是【第七门】的正式成员了。”

看着皇帝脸上那份淡淡的笑意,百夫长根本猜不透面前的这个男人心中到底在思考、盘算着什么,或许百夫长还想要再向皇帝问询些什么,但看着自己手中的那块【皇帝特令】,百夫长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些什么。

见百夫长一副还没有下定决心的样子,皇帝只得摆出一副轻浮的姿态,悠悠然的说道。

“嘛……这毕竟是你们的家务事啊,百夫长,人心难测,若是你的心中仍有什么疑惑的地方……那只管去问谢卿好了。”

“呼……叱……我明白了,陛下。”

此时此刻,所说与皇帝之间的交谈并没有直接开门见山的为百夫长接触心中的困惑,但自从那枚芯片从百夫长的脑子当中被取出之后,他便赫然发觉思维都清晰明了了不少。

而对于皇帝话语当中的暗示,百夫长也逐渐明白了一件事情,那便是自己若想知道整件事情的真相,以及谢家到底为何会变成现在这幅不可收拾的烂摊子模样,就只得去向这世界上最后一位存活着的谢家人来确认了。

虽然在听到一直以来都在帮助自己的院长,竟然一直对自己都是一种利用的关系,并且还是那谢凌天的亲兄弟,这样的事情着实令百夫长倍感吃惊。

但在与皇帝交谈了一阵,并且最终重新振作了精神过后,百夫长已经彻底下定了要了解事实真相的决心。

即便那隐藏在幕后的真相或许是那么的不堪入目,可那也要比被当做提线木偶一般,一直都生活在虚伪与谎言当中要强上百倍。

或许,这便是当初【八通门】的【乾】【坤】两位护法对自己所说话语的真正含义吧。

这场绝对机密的谈话逐渐走向了尾声,心意已决的百夫长便转身准备离开这座皇家厅堂,但当百夫长走到那厅堂的出口时,皇帝却在身后像是提醒似的高声说道。

“百夫长!纵使谢卿多少也犯下些罪名……但最后还是不要把整件事情给搞得太‘难看’了,虽然你们的家务事,我也不好插手,但到时候还请轻饶了谢卿,给点教训就行了,未来有的是方法正确的惩戒他。”

“呼……叱……是,陛下。”

“啊哈哈哈……这不是还挺能变通嘛。”

在皇帝面挂微笑的目送之下,百夫长便大步走出了这座矗立在皇城当中的行宫,刚一出门,百夫长便回头向后方看去。

“呼……叱……外貌居然没有任何变化吗?”

正如百夫长所说,即便自己在室内时,皇帝通过某种方式缩小了这个厅堂的体积,但在外面看上去,这里仍然是一座外表华贵的大型宫殿。

来不及感叹皇帝的神威盖世,趁着那黎明前的最后一抹黑暗,百夫长悄然无声的翻出了皇城,单凭自身机体的一对双腿,便以离弦之箭般的气势与速度直奔南都的科学院而去。

出了皇城,翻大街,倒小巷,挂高铁,吊飞艇,百夫长的路途既坎坷不平却又平坦通达,那些看上去根本不可能的‘道路’,在百夫长的眼中,不过是距离目的地最近距离当中的一条‘平平无奇’的道路。

可这还并不是最绝的,真要论起百夫长来,那好歹也是个有一人多高的健硕机体,虽说在表面有着一层漆黑的外漆当做掩护,但从中都到南都,那数千公里的距离,无论百夫长选择了哪种道路,沿途的百姓群众就和瞎了一样,没有一个人察觉到刚刚在自己的身边,有一台帝国内最顶尖的单兵机体跑了过去。

而当百夫长最终来到了那座熟悉的科学院时,天再度暗了下来,正如常年来南方那阴晴不定的诡变天气一般,十分钟前还在放晴的天空,转眼间便再一次落下了与昨夜相当的倾盆大雨。

“隆隆……隆隆……咔——隆隆……”

伴随着云层当中一阵阵闷雷隆隆作响,百夫长也顺着科学院前的大道径直向着正门处走去。

此时的百夫长已经并不需要遮遮掩掩了,毕竟在这座科学院当中,自己是并不需要隐蔽身形的,更何况现在的自己还有着皇帝钦此的【皇帝特令】作为通行证,那么此地唯一可能的阻碍便只会来自……

“呼……叱……院长……”

望着面前那座无比熟悉的科学院建筑群,百夫长的心中不禁感慨万千,不过很快百夫长头部战术目镜的扫描装置便发现了些许不对劲的地方。

怎么回事?为什么侦测不到生物讯号……一个人也没有?这怎么可能呢?

当百夫长来到正门前的警卫室时,他心中的惊异与不祥预感陡然增加了许多。

连警卫都不在……院长这究竟是?

怀揣着这份不祥的预感,百夫长随手一挥,挡在自己身前的栏杆便被‘自动’的抬了上去。

但当百夫长正要从正门前的岗哨当中走过去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却从他的侧后方传了过来。

“谁?别动?!”

“呼……叱……”

“百……嗯?百夫长?真的是你啊?”

百夫长转过身来,就看见张伟正披着一层‘透明’的‘布匹’站在警务室的台子前,在他的手中正攥着一把已经充能完毕的特制激光枪,但一见到百夫长,他也立刻将手中武器的保险给扣上了。

“呼……叱……张伟,院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了?”

“嗨,都放假了。”

“呼……叱……都放假了?那你呢?”

“啊?我,哦,我这不是趁着空闲的时候,来外面实验一下正在进行科研的便携式隐形装置,正巧离院里还挺近,下雨了我就先来避避雨了……嗯,就是这样。”

“呼……叱……好吧,不过为什么非得是现在放假呢?最近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日子啊。”

“就是啊。”

张伟脸上也透露出几分疑惑与不解,不过他还是讲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向百夫长透露了出来,从院长下达放假通知,再到一些直属于院长的人员强制‘请’研究人员放下手头的工作去放假。

而百夫长在听到了院长的这些反常举动过后,再结合自己之前在中都与皇帝所交流的事情,那些在张伟眼中无比反常的行为,一下子便在百夫长这边合理了起来。

把无关的人员都给遣散,然后再单独面对我嘛?……院长,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就在百夫长陷入沉思之时,一旁的张伟见百夫长突然就不说话,还以为是自己在无意之间说错了什么话。

原本近期就被繁重科研工作与院长那无端的‘迫害’给压的有些喘不过气来的张伟,终于有些绷不住了。

“百夫长……啊,算了,其实我根本就不是来实验什么设备的,这个隐身披风已经是技术十分成熟的项目了,我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只不过是因为我实在搞不懂 院长到底想要做些什么,最、最近我一直都压力很大,所以我……我只是太想要……”

说到这里,情绪有些失控的张伟已经说不下去了,但就在这时,百夫长却走到了张伟都跟前,用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呼……叱……没关系的,但我要你告诉我,院长到底又怎么了?”

“我、我也不知道啊,从你离开之后,院长就一直把自己给关在办公室里面,直到今天凌晨的时候,院长突然就下达了放假的通知,我原本想要去问问院长为什么的,结果我却直接被院长给骂了出来,我明明、我明明还没开口问呢,结果就直接被赶出来了。”

“呼……叱……院长呢?院长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吗?”

即便是说话沉重且带有金属感的百夫长,现如今都能够从其字里行间的微小气口感知到他有些着急了。

张伟那里见过百夫长的这幅样子啊,在匆忙的回忆了一阵过后,他也只能略显无奈的说道。

“没了,院长虽然平日里面就有些不太着调的感觉,但……与其说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倒不如说院长平日里面的一些脾气被放大了似的……”

听完张伟所说的情报之后,百夫长刚想要转身离开,张伟却又突然叫住了百夫长。

“哎,百夫长。”

“呼……叱……你们一个个的能不能把话一次性给说完啊。”

“抱歉抱歉啊,就是我在离开地下实验室之后,偷偷看了一眼院里面的能源分布图,结果却发现院里面那本应该藏在地下的能源,已经被院长的权限给调到了整座主楼当中了。”

“呼……叱……你有什么头绪吗?”

“额……………………没有。”

“呼……叱……那好吧,张伟,你现在赶紧离开这里,走到越远越好,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明白了吗?”

“啊?哦,知道了。”

在稍微向张伟嘱咐了两句过后,百夫长这才向着科学院内主楼的方向奔去,望着百夫长那迅速离去的背影,张伟居然下意识的叫道。

“啊……那个,百夫长你要这把枪吗?”

“哗哗哗哗哗哗哗哗哗”

猛烈的雨声似乎冲淡了百夫长对张伟那无力的吐槽,而张伟也是在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之后,对自己那如同弱智一般的发言深感羞愧。

“啊啊啊……还‘要枪吗?’啊啊啊……太丢人了,啊啊啊啊……那可是百夫长啊,啊啊啊……”

不过张伟的出糗并不是百夫长所关注的事情,因为当百夫长越来越靠近主楼之后,他便发现一切正如张伟之前所说的那样,这座科学院的主楼当中似乎已经被彻底充能了起来。

按照常理来说,维持一栋办公用大楼所需要的能源根本不需要那么多,但此刻主楼当中所蕴含的能量,简直可以为帝国当中最大量级的飞艇在天上待机数个月都没有任何问题。

面对着这份庞大的能量,即便是百夫长心中也难免有些不安。

院长究竟在搞些什么幺蛾子?

而当百夫长从正面进入了主楼当中来到了一层的大厅时,就在百夫长原地站定的那一瞬间,原本一片漆黑的大厅四周却突然亮起了一圈高强度的探照灯。

四周的灯光就那么直直打在百夫长漆黑的机体上面,似乎就像是要给百夫长一个下马威一般。

不过随着周遭灯光的亮度逐渐趋于正常水准,自大厅当中的音响设备当中便传出了M院长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沧桑声音了。

“百夫长,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啊。”

“呼……叱……院长!你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哈?做了什么?百夫长……那你就往头顶上看看吧!”

随着院长话语的方向向上看去,出现在的百夫长眼中的,竟然是也是一副老面孔。

“呼……叱……静小姐?!”